天气晴好,略有微风,太阳底下暖融融的。
沈则御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挽辞坐在廊檐下看书。
她低垂着眉眼,脸颊微润,气色好多了,微风卷起她两鬓碎发,摇曳缥缈,搅的人心绪紊乱。
沈则御轻咳一声。
“王爷。”
秦挽辞抬眸,要起来行礼。
小腹伤口扯了一下,让她蹙了一下眉。
“不用多礼。”
沈则御走过来:“平常看起来手脚伶俐,关键时候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他还倒打一耙!
秦挽辞:“我受点小伤,能换来河东太平,很值得。”
翠枝搬来椅子,沈则御在她旁边坐下。
“你倒是爱民如子,只是不知爱的到底是河东还是京城。”沈则御有点阴阳怪气的。
秦挽辞:“我是王爷的人,王爷爱哪里,我自然就爱哪里。”
她没有任何犹疑的表明立场。
沈则御心绪稍缓。
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秦挽辞:“拿着。”
秦挽辞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
匣子里头是一个小小的袖箭机关,两层共有十支短箭。
“堂堂河东王妃,又精通骑射,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让人欺负的掉眼泪,我都臊的慌。”他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
“下次谁再敢惹你,直接灭了他,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怂什么?”
秦挽辞很意外。
她以为沈则御会跟她算账。
柳景年当着沈则御的面说那些暧-昧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沈则御却全然不在乎,应该说本来就不在乎。
心里有块石头落地,秦挽辞释然了。
“多谢王爷。”
她把袖箭收好。
“我的呢?”沈则御又忽然朝她伸手。
秦挽辞不明所以:“什么?”
沈则御一脸嫌弃:“我送你礼物,你不知道回礼?小时候家里怎么教你的?”
秦挽辞:……
沈则御真是把阴晴不定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秦挽辞:“王爷想要什么礼物?”
沈则御似思索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他逆着光,眼波黑沉,看不清里头潜藏的情绪。
他忽然倾身,两手撑在秦挽辞椅子的扶手上。
秦挽辞抬头,正撞进他幽深的黑眸。
他的视线中有凌厉和挣扎,深处是秦挽辞看不懂的情绪。
两人距离太近,似乎只要他稍稍低头,就能吻到秦挽辞的唇。
不知是不是心肺受损的缘故,秦挽辞忽然觉得心口闷闷的,很慌。
他想要什么礼物?
要她?要个孩子?她有什么能给沈则御?
他不是排斥近身吗?
秦挽辞脑子里乱糟糟的,有无数念头在跳跃,她一个都跟不上。
“你叫典典?”
沈则御突然开口。
所有的念头在脑子里炸裂,变成空白,秦挽辞满眼错愕。
“是我的小名。”
“你身上的味道是香料?还是脂粉?像栀子花,又淡很多,送我一个。”他继续说,每次闻到,总让人心安。
他的话题跳跃极快,让人追不上。
“有吗?”
秦挽辞歪着头,凑到自己肩膀上使劲儿嗅了嗅,没闻到,她不喜欢香料,脂粉也用的不多。
院子里忽然响起脚步声,是老王妃院里的人。
“王爷,王太妃请您和王妃过去。”
沈则御神色微凉,站直了身子。
秦挽辞并不想去,她仍记得上次他们母子见面的场景,让人心累。
然而下人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王妃,是秦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