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虚掩着,宫以葇不费力气就推开了。
床榻上的帷帐放下,看不清里头情形,却能听到男人压抑的闷哼。
“表哥?”
宫以葇心若擂鼓,缓缓靠近。
伸手拉开帷帐的瞬间,宫以葇对上一双锋利敏锐的眼,似一头择人而食的猎豹,吓得她所有的激动刹那变成冷汗流了出去。
一把长刀无声对准了她的咽喉。
“表……”
她刚张开嘴,就被人从后头敲晕了。
两个暗卫进来,利落地将宫以葇装进麻袋抬了出去。
沈则御收刀起身,嗅着房间里浓郁的栀子花香料味,嫌恶地蹙眉。
他拾步走到窗边,一掌将香炉和桌子打碎,真是腻味。
半个时辰之后。
老王妃昏昏沉沉刚要睡着,明月苑的婆子慌张来报:“王太妃,不好了,表小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她不是在明月苑陪着王爷?”
老王妃半梦半醒的,有些烦躁。
“刚才王爷从旁边的承乾苑出来,到前院听戏去了,老奴进明月苑一看,里头空无一人。”
老王妃瞬间清醒,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在抓挠。
“自家院子里,怎么会不见?好好找了没有?”
老王妃匆忙起来。
沈家的人都在找宫以葇。
没走的客人也全被扣留在了河东王府。
沈则御姿态闲闲坐在藤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翡翠手串。
“表妹不会是喝多了,走错房间,在哪里睡着了吧?”
老王妃的心砰砰直跳。
她盯着沈则御,心里发毛,这事儿绝对跟沈则御有关:“以葇没有喝醉,定是有人害她。”
秦挽辞眼波动了动:“既是有奸人谋害,要不要报官?”
沈则御骂她:“笨蛋,本王就是官!”
他立刻下令,调集八百府兵,将王府全面排查。
老王妃看他们两人一唱一和,隐约觉得,她和宫以葇掉进了沈则御挖好的坑。
而秦挽辞就是给沈则御提供锹的人。
不一会儿,就有府兵揪着一个婢女过来。
“王爷,这女人鬼鬼祟祟的,在树底下藏东西。”
“带过来。”
婢女跪在底上,不断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奴婢是无辜的。”
“她是刚才给王爷王妃倒酒的婢女。”浅安忽然道。
沈则御瞥了眼府兵从树下找到的东西。
是小半瓶没用完的白色药粉。
“找府医过来。”
府医很快就来了。
“这是西域一种情花的药粉,有青白两色,因为青色花粉有淡淡檀香味,又叫佛前因果。”
“如果服用了佛前因果的白色花粉,再嗅到青色花粉的香气,有很强的催-情效果,不过这药只对男子有效。”
府医不明眼前情况,只知王爷的人来找他,他便按照先前老王妃交代好的,一一说出来。
沈则御唇角一挑,不怒反笑。
他将手中的翡翠手串往桌上一扔,修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说吧,谁做的?”
台上的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整个花园里除了风声便只剩众人的呼吸。
没人开口。
沈则御等了一息,眸中光彩渐渐暗淡。
他坐正了身子,看向地上牙齿打颤的婢女:“既然没人承认,那就你来说。”
那婢女似乎只会一句:“王爷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沈则御身后的池宴转身离去,很快不知从哪里拿来一面人脸大小的铜镜。
浅安接过铜镜,蹲在那婢女跟前,铜镜正照着婢女的脸。
池宴毫不迟疑点了婢女的穴道,从身上掏出一把青铜钳。
钳子大概是特制的,宽度只有人的牙齿大小,手柄挺长,方便用力。
池宴利落撬开婢女的嘴,用钳子的顶端在婢女下门牙上敲了几下,才夹住其中一颗,使劲儿扭下来。
牙齿拔掉几乎没什么声音,只有鲜红的血顺着齿缝慢腾腾往外游。
夹着牙齿的钳子在婢女眼前晃了晃,池宴手上用力,那颗牙齿嘎嘣一声,落在地上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