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嘈杂声,保镖冲进去,看到满地的玻璃和陶瓷碎片,一室狼藉。
李琴把厨房和餐桌上的碗盘杯子全部摔碎,还把陆贺年的额头砸破,他脸上鲜血直流,差一点瞎了眼睛。
“住手!”
保镖冲上去控制住李琴。
拉扯中,李琴手中的花瓶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看到陆贺年额头流血,她依旧不解气,嚷嚷道:“放开我,我要跟陆贺年理论。”
保镖看不下去了,“陆先生的额头受伤了,你看不到吗?”
“那是他活该。”李琴理直气壮,一点不觉得愧疚或者心虚。
“谁让他说那么难听的话污蔑我?我跟着他受了多少苦,你们比谁都清楚,要不是因为他是陆贺年,我怎么可能被陆绍霆囚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岛上。我受了苦,失去了自由,陆贺年非但不安慰我,反而说我愚蠢没有脑子,说我没有把儿子教养好。你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换做你们是我,你们能咽下这口恶气?”
保镖听的头疼,皱起了眉。
这时,两米开外的陆贺年,用纸巾捂着流血的伤口,气急败坏的呵斥李琴,“你闭嘴!你还不嫌丢人吗?什么话都好意思往外说,我的脸,还有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现在连自由都没有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思顾得上陆家的脸面?呸!我没有诅咒陆家已经算仁至义尽,你们一个个别蹬鼻子上脸,把我惹毛了,我一把火烧了这房子,大家同归于尽!”李琴此时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冲动的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听到“一把火”三个字,陆贺年眸底闪过难以察觉的算计,他故意激怒李琴。
“你敢!”
李琴的情绪越发失控,嚷嚷声越来越大,“我马上让你知道,我到底敢不敢。”
她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一把推开保镖。
挣脱束缚之后,李琴找到打火机,直奔落地窗前,毫不犹豫点燃了窗帘。
火势迅速变得旺盛起来,眼看烧到了天花板,保镖震惊不已,忍不住骂了一句“疯子”,然后黑着脸飞一般冲过去开始灭火。
荒岛上的保镖加起来一共十个人,在大家互相配合,共同努力下,终于把火灭了。
不过,整个房间现在乌烟瘴气,满地狼藉,没人愿意待在里面。
“陆先生,你最好劝一下你的夫人,发生火灾这种事,仅此一次。再有下次,我们不会再替你们灭火。”保镖严肃的警告道,并非在开玩笑。
陆贺年的额头还在流血,纸巾换了一张又一张,依旧止不住血,他拖着狼狈的身体向保镖道歉:“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保镖看在他是陆家人的份儿上,没有把事情做绝,回房间之前扔给陆贺年一瓶药。
“止血的。”
陆贺年感激的接过,“谢谢。”
保镖们住的房子没有发生火灾,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陆贺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冰冷的戾气,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片刻后,他转过身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琴。
“闹够了没有?过来给我上药,真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吗?”
夜晚的海风吹过来,冷气袭人。
李琴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倒是让她清醒了过来。
回想刚才的莽撞和不理智,她心有余悸,后背直冒冷汗。
幸好火被灭了,不然她现在可能已经被烧死了。
李琴沉寂在恐慌的情绪里,没有听见陆贺年叫她,直到小腿被人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她才回过神。
“火已经灭了,还发什么愣?”
李琴抬头,看到陆贺年的一瞬间,她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跟个孩子似的,抱着他的腿,哇的一声就哭了。
陆贺年:“……”
“陆贺年,你这个笨蛋,刚才为什么不拦着我?难道你真的想死吗?”李琴哭的撕心裂肺。
陆贺年叹口气,弯腰把她扶起来。
“行啦,别哭了,晚上风大,再哭下去,眼睛会疼。再说,流血受伤的人是我,无理取闹的人是你,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李琴勉强站稳,虽然抹掉了眼泪,但是声音依旧带着哽咽的哭腔。
“你要不那样说我,我怎么会无理取闹?”
陆贺年心累的不想再吵架,主动认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我跟你道歉,不要置气了,行不行?以后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好商量,坚决不吵架,好吧?”
李琴听完这番话,心才一点点软下来,慢慢消气了。
“你早有这样的觉悟,该多好。”
陆贺年似笑非笑,把药塞到李琴手里,“现在可以给我上药了吗?我的额头快疼死了。”
李琴踮起脚尖,吹了吹丈夫的额头,又气又心疼,“这就是得罪女人下场。坐下,我给你抹药。”
陆贺年配合的坐在岩石上,微微低下头,方便李琴上药。
“疼不疼?”
陆贺年无所谓的轻哼一声,“这点伤不算什么。”
“破成这样了,你还嘴硬,差一点就毁容了。”
“你也知道差一点把我砸成瞎子。”
李琴愧疚的抿着唇,目光闪烁,偷偷瞄了一眼陆贺年的眼睛。
这么深邃的眼睛真要瞎了,简直是罪过。
“对不起,我不该下手那么重。”
陆贺年无奈的“哎”一声,一脸愁容。
“你就是太冲动,遇事不够冷静,所以才会被别人握住把柄。”
李琴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那不是着急嘛,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再不想办法离开,我真的会疯。你每天都不跟我说话,我心里憋了一肚气,没地方倾诉,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我之所以不跟你说话,是不想引起那群保镖的注意。一旦被他们察觉,我们被困在这里的时间会更长。”
李琴似懂非懂,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老公,你刚才是故意激我,是不是?”
陆贺年点头,“我们越不合,他们才会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