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
成功的牛马2025-07-28 19:082,754

  石磨在阿巧手下转得均匀,豆香裹着热气往四周漫开时,宋知夏的指甲正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台下地痞们的酒葫芦磕在木凳上的脆响,能看见郑氏厨子擦雕刀时故意映出的冷光——小太监的三声布谷叫,早把危险的信号钉进她骨头里。

  "第一阶段,制浆。"评判官的铜锣声震得木台嗡嗡响。

  阿巧的手顿了顿,豆浆在木盆里荡出涟漪。

  宋知夏用木勺捞起一勺浆,对着晨光看透明度——前世当美食博主时练出的本事,此时比任何秤砣都准。

  浆里浮着的细渣被她用细纱布滤掉,乳白的液体落进陶瓮时,她听见台下传来骚动。

  "杀人啦!"

  这声喊像块炸进油锅的水。

  宋知夏抬头的瞬间,看见两个穿青布短打的人从观众席跌出来,其中一个捂着额头,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原本挤在最前排的地痞们起哄推搡,酒葫芦摔碎在地上,浓烈的酒气混着血腥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宋娘子,赵家人在后门掀了卖早点的担子!"跑进来报信的侍卫喘得厉害,腰牌撞在木台腿上叮当响,"有个老妇被推得撞了柱子,这会儿正哭嚎着要见官!"

  陶瓮里的豆浆开始冒小泡了。

  宋知夏的拇指摩挲着石磨的纹路,那上面还留着她昨夜反复调试时的汗渍。

  赵家的手段她早料到——上回烧了她的豆腐坊,这回自然要在御前比试上搅局。

  可她更清楚,此刻若分神去看混乱,才真中了对方的套。

  "阿巧,火再调小半寸。"她的声音稳得像山涧里的石头,"浆温过了八十度,点卤要出蜂窝。"

  阿巧的手立刻稳了。

  灶膛里的火苗听话地矮下去,蓝色的火舌舔着陶瓮底,映得宋知夏的脸忽明忽暗。

  她余光瞥见左侧观众席,赵家谋士正坐在茶棚下,手里的茶盏举到一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那是猫戏老鼠时才有的神情。

  "宋娘子。"

  低低的唤声从身侧传来。

  宋知夏转头,正撞进司徒景的目光里。

  他穿了件月白锦袍,袖口沾着点星子似的泥点,显然是刚从外头赶回来。

  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像春夜的风:"后门的地痞我让周福带护院截住了,老妇的药钱我让人送进偏殿。

  你瞧——"他抬手指了指廊下,两个穿玄色劲装的人正架着闹事的地痞往外拖,"他们再闹,就该去京兆府喝茶了。"

  豆浆的香气突然浓了几分。

  宋知夏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攥着石磨的手心里全是汗,司徒景不知何时递来一方帕子,绣着的并蒂莲还带着他身上的沉水香。

  她擦手时触到帕子角的针脚,比寻常绣娘密了三倍——定是他连夜让人赶制的。

  "谢了。"她轻声说,把帕子往袖里一塞。

  陶瓮里的浆开始咕嘟冒泡,她抄起木勺顺时针搅动,"你且去看着评委席,郑家的'赛熊掌'怕是要使手段。"

  司徒景没动,目光扫过她鬓角沾的豆粉,突然伸手替她拨了拨:"你专心做豆腐,剩下的,我替你兜着。"

  这句话落进豆浆里,溅起细小的泡。

  宋知夏的耳尖发烫,手下的动作却更稳了。

  她往浆里点入酸浆水时,听见评判官宣布进入第二阶段:"制胚雕花,限时两刻钟。"

  郑氏的厨子已经动刀了。

  那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刀在他手里转得像团雪,三两下就把嫩豆腐削成熊掌的形状,连掌纹都刻得深浅分明。

  观众席传来惊呼,几个女眷举着帕子掩嘴:"当真和熊掌一模一样!"

  宋知夏的雕刀还搁在木案上。

  她盯着陶瓮里逐渐凝固的豆腐脑,指尖轻轻叩了叩案几——这是她前世想创意时的习惯动作。

  等豆腐脑结出一层细腻的油皮,她突然抄起雕刀,刀锋在油布上蹭了蹭:"阿巧,把冰鉴里的冻豆腐递我。"

  冻豆腐刚触到刀面,寒气就顺着刀锋往手腕里钻。

  宋知夏的刀势却热得发烫,先在冻豆腐上斜切出花瓣的弧度,再用刀尖挑去中间的软芯——这是她改良的"梅花冻玉",冻豆腐的蜂窝吸饱了骨汤,咬开时汤汁能在嘴里溅出花来。

  "宋娘子!"

  又是一声喊。

  这回冲上台的侍卫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跑得太急,靴底在木台上滑出刺耳的声响:"京兆府送来的!

  赵家说在您的黄豆里查出了毒粉,这是他们买的证——"

  "住口!"

  宋知夏的雕刀"咔"地插进木案,震得冻豆腐瓣儿跳了跳。

  她转身时,鬓边的银簪划开一道冷光:"这位军爷,您可知状纸要递到大理寺,御前喧哗该当何罪?"

  侍卫的脸瞬间白了。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纸,又看看评判官黑下来的脸,慌忙把纸往身后藏:"小的...小的是被赵家人硬塞的——"

  "拿来。"司徒景不知何时站到了侍卫身后,伸手接过那张纸。

  他只扫了一眼,就笑了:"赵记米行的账册?

  上面写着'宋记豆行三月十五购黄豆五十石,付银百两'。"他把纸递给评判官,"可宋娘子的黄豆向来从青禾村收,青禾村的保长上月刚写了文书,说今年只和宋记签了独家。"

  评判官是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大人,扶了扶老花镜仔细看:"这账册的墨色不对,新墨盖在旧印上,当我们眼瞎?"他把纸往地上一摔,"赵家人好手段,御前诬告该当什么罪,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台下哄然。

  赵家谋士的茶盏"啪"地碎在石桌上,他猛地站起来,玄色直裰的袖口扫翻了茶盘:"这定是宋氏同党伪造——"

  "赵先生别急。"宋知夏弯腰捡起冻豆腐瓣儿,刀锋在梅花芯里轻轻一转,"我早让青河县的里正把今年的黄豆收讫凭证送来了。"

  她从木案下的铜匣里抽出一叠盖着官印的纸,"您看,每笔交易都有保甲签字,连黄豆的湿度、颗粒大小都记着呢。"

  老评判官接过凭证,翻到最后一页时眼睛亮了:"这是青河县令的押印?

  好,好!"他转头看向赵家谋士,"赵先生若还不信,不妨让京兆府的人去青禾村查查,看是宋娘子的凭证真,还是你这张假账册真。"

  赵家谋士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话来。

  他盯着宋知夏案上那朵正滴着骨汤的梅花冻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桌沿,指节泛得发白。

  "第二阶段,收!"

  铜锣声再次响起时,宋知夏的梅花冻玉刚好摆进青瓷盘。

  郑氏厨子的"赛熊掌"已经端了上去,深棕色的酱汁浇得讲究,连掌尖的"肉珠"都油光水滑。

  可老评判官凑近闻了闻,却皱起眉头:"这味儿...怎么有股子药气?"

  郑氏管家的脸瞬间变了。

  他快步走到案前,伸鼻子嗅了嗅,突然转身对自家厨子吼:"你是不是把卤料里的草果换成了马钱子?"

  宋知夏的手在袖中收紧。

  她看见司徒景的目光扫过郑氏厨子发白的脸,又扫过观众席最末排那个缩着脖子的灰衣人——那是方才闹事的地痞之一,此刻正往人群里钻,腰间的布包露出半截褐色药粉。

  "第三阶段,烹制成菜。"评判官的声音里带了点兴味,"宋娘子,该你了。"

  宋知夏把雕好的梅花冻玉轻轻放进滚着骨汤的小砂锅里。

  热气腾起时,她瞥见赵家谋士正对着郑氏管家耳语,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砂锅上。

  砂锅底的火苗舔着陶壁,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宋知夏舀起一勺汤,看它在勺里凝成琥珀色的挂壁——这是她熬了三夜的老汤,用鸡骨架、猪筒骨和青禾村的黄豆芽吊的,鲜得能让人掉眉毛。

  "宋娘子,您这道菜叫什么?"有个年轻的评判官凑过来问。

  宋知夏望着砂锅里渐次绽放的梅花冻玉,笑了:"叫'破冰迎春'。"

  话音未落,她听见台下传来赵家谋士压抑的低语:"别急,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石磨的余温还留在掌心,陶瓮里的豆浆香还未散尽。

  宋知夏舀起第一碗汤时,看见司徒景冲她点了点头,目光里燃着她熟悉的、势在必得的火。

  第三阶段的铜锣声即将响起。

  而她知道,这场比试,才刚刚到最热闹的时候。

继续阅读:决胜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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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我在古代靠美食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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