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
成功的牛马2025-07-28 18:342,315

  仓库木门上的铁锈蹭得宋知夏指尖发疼,她垂眸看了眼染着暗红锈渍的指腹,耳尖却竖得比猫还挺——身后司徒景的呼吸声像根细弦,随着两人一步步往仓库深处挪,那弦越绷越紧。

  "左边第三个木箱。"地痞头目临走前捏着她塞的碎银,喉结滚动着重复了三遍这句话,"底下压着带赵记印的账本,还有...还有一股子怪味的药包。"

  霉味突然浓重起来。

  宋知夏的鞋尖踢到块碎砖,脆响惊得梁上几只麻雀扑棱着飞走,灰尘簌簌落进她后颈。

  她反手摸向腰间挂着的铜哨——这是她新制的防身物,吹一声能召来藏在巷口的护卫。

  指尖刚碰到哨嘴,腕子突然被温热的掌心扣住。

  司徒景的声音压得极低,呵在她耳侧:"有虫蛀声。"

  她这才注意到,除了两人的脚步声,还有细碎的"咔嗒"声从左侧传来。

  借着他火折子的光,宋知夏看见三排并列的木箱,最左边那个箱底裂开道缝,几截拇指粗的灰褐色根茎正从缝里探出来,沾着暗黄的药渍。

  "是巴豆。"她蹲下身,指甲刮过根茎表面的纹路,"晒得半干的巴豆,混在补药里能让人虚不受补。"

  前世做美食博主时,她为拍药膳专题研究过药材,这股子呛嗓子的苦辛味,她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司徒景的火折子凑近木箱封条,宋知夏这才看清那枚模糊的印记——赵记钱庄的飞鹤纹,本该是金漆印泥,此刻却被蹭得斑驳,像是急着封箱时按歪了。

  "撬开。"她声音发颤,不是害怕,是攥紧的手心里全是汗。

  上回赵明珠买凶烧她豆腐坊时,她躲在瓦堆里看着火苗舔舐木梁,都没这么烫的心跳。

  司徒景的随身匕首挑开铜锁,"咔"的轻响在空荡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箱盖掀开的刹那,宋知夏差点栽进司徒景怀里——满满一箱泛黄的纸页,最上面那张写着"郑记粮行代制参苓白术散",落款处赵记钱庄的朱印红得刺眼。

  "这是...伪造的药材批文。"她指尖发抖,一页页翻过去,"郑家用次等药材换上等,赵记给他们做假账...上个月陈阿婆的孙子喝了郑记的补药上吐下泻,原来不是偶然。"

  司徒景的指节抵在她后背上,像块定海神针:"还有这个。"

  他抽出箱底一卷油皮纸,展开是张密密麻麻的清单,"五十车黄豆,税银只记了二十车——周县令的私印在这儿。"

  宋知夏突然笑了,笑声撞在霉墙上又弹回来:"原来赵家和郑氏不只是卖假货,还和官府一起吞税银。"

  她把纸页一张张理齐,塞进随身带的油皮袋里,"这些够让他们扒层皮了。"

  "但不够让他们翻不了身。"司徒景按住她的手,火折子映得他眼尾泛红,"青河县的乡绅们最恨商队坑骗,尤其是卖药材坑害妇孺。

  若能让他们做证人..."

  宋知夏猛地抬头,发梢扫过他下颌:"景哥哥是说,先找张老他们?"

  张老的茶盏在八仙桌上磕出脆响时,宋知夏正把伪造的批文摊在他面前。

  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枯瘦的手指按住"郑记"两个字:"上个月我那小孙女喝了他们的安神汤,夜里翻来覆去哭了半宿!"

  李掌柜的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怪不得我往北边送的黄豆总被压价,合着他们把税银都填自己腰包了!"他一拍桌子,震得茶碗跳起来,"小宋娘子,你说要怎么着,我老李第一个上公堂!"

  陈举人扶了扶眼镜,指尖摩挲着巴豆根茎:"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我明日就写状子递到府衙。"

  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当年我娘子生产时,就是喝了假的补药...若能扳倒他们,也算给那些苦主讨个公道。"

  宋知夏看着三个老头争着要当证人,喉咙突然发紧。

  她低头替张老续茶,茶水溅在手上都没察觉——前世她做美食博主,最擅长用镜头讲温暖故事;如今她站在这儿,终于明白比镜头更有力的,是人心。

  可人心之外,还有狼。

  第七日清晨,宋知夏踩着露水进豆腐坊,刚过巷口就察觉不对——往常蹲在门口打盹的阿福直挺挺站着,腰杆绷得像根枪,见着她就挤眉弄眼。

  "赵记的人来过。"阿福凑到她耳边,"两个穿青衫的,说要订五十板豆腐,可眼睛直往账房瞟。"他指了指墙角,"我按您说的,把新做的冻豆腐往他们脚边一放,那味儿冲得他们捂鼻子跑了。"

  宋知夏低头闻了闻自己沾着豆香的围裙,突然笑出声。

  她转身往账房走,刚推开门就看见司徒景半倚在案前,手里捏着截断成两截的信鸽腿。

  "赵家谋士的信。"他把那截腿骨递给她,上面用细墨写着:"青禾坊近日动静太频,速查。"

  "他开始慌了。"宋知夏摸着冰凉的骨节,"慌就会出错。"她从袖中抽出张纸,是昨夜乡绅们按了手印的联名状,"景哥哥,御前比试还有七日。

  我想去京城。"

  司徒景的瞳孔骤缩,刚要开口,她又说:"我要把这些证据带给太医院的刘大人——他当年在青河县当过教谕,最恨假药。"她伸手按住他手背,"你留在这儿,守好工坊,守好咱们的证据。"

  他没说话,只是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茧子——那是磨豆浆时磨出来的,这两个月又添了新的,是握笔写状子时硌的。

  离别的清晨飘着细雨。

  宋知夏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往城门走,怀里的油皮袋压得她心口发烫。

  她刚要上马车,守门的老周突然从门房探出头:"宋娘子,有个小叫花子说给您送信。"

  信是用草纸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故意掩饰:"敢上金銮殿,你娘的牌位明日就见血。"

  宋知夏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纸上,把"血"字晕成团红雾。

  她抬头望向城门楼,雨幕中似乎有几个黑影闪过,又迅速消失在檐角下。

  "走。"她翻身上马,马鞭甩得噼啪响,"去京城。"

  马蹄声溅起水花,青河县的牌楼渐渐模糊在雨里。

  她摸了摸怀里的油皮袋,又摸了摸腰间的铜哨——那是司徒景昨夜塞给她的,说吹三声他就会带着商队来接。

  雨越下越大,她却觉得浑身发烫。

  前世她总说"美食能治愈人心",如今她才懂,比治愈更重要的,是守护。

  守护那些被假药坑害的阿婆,守护被苛税压榨的豆农,守护...守护她好不容易在这古代扎下的根。

  京城的城墙已经在望了。

  宋知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见城门口有几个穿青衫的身影晃了晃,像是在等人。

  她握紧马鞭,突然想起出发前司徒景说的话:"京城有位刘大人,是我母亲的旧识。"

  雨幕中,她笑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继续阅读:决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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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我在古代靠美食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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