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赵嬷嬷坐在车上一口气堵在胸腔里,憋闷的十分难受。
自己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服侍齐王,就连淑贵妃娘娘对她都另眼相待。
那楚兮玥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生了一张狐媚子脸,得到了齐王的宠爱,就在府中发号施令、肆意妄为起来。
赵嬷嬷越想越生气,不由得低声啜泣起来,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很快就要见到淑贵妃了,她看了自己这模样,一定会又生气又心疼的。
只要她肯为自己撑腰,把楚兮玥叫进宫来训斥一番,或者派了景阳宫的人把她送回齐王府,那小贱人日后就不敢再狐假虎威了。
估摸着快到皇宫后面的角门儿了,赵嬷嬷伸手掀开了车上的帘子,向外一探头,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要你送我去皇宫吗?”她惊讶的看着僻静的小路。
这,好像是出了京城了?
那车夫一言不发,打马狂奔。
“救命啊!救命啊!”赵嬷嬷放开嗓门叫嚷起来。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楚兮玥,这是想要她的命!
那贱人,她怎么能?怎么敢?
只是她呼救的声音,被急促的马蹄声掩盖住了,如同细雨落沙滩,并无回响。
赵嬷嬷慌了起来,她想风风光光的回到齐王府,她不想死,她还不到四十岁呢!
怎么办?
这车夫肯定是得了楚兮玥的授意,要暗害于她。
到底是在宫里生活过的人,生死关头还能保持一丝冷静。
赵嬷嬷眼看着道路越来越僻静,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知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的死期就到了。
当下不再犹豫,打开了车门,做好了随时跳车的准备。
好容易等到车速稍微慢了下来,她横下一条心来,纵身一跃,跳下车去。
道路两旁是一片草地,她滚落下来,手、脸和身上都有多处擦伤。
一条腿更是疼的不敢动,她咬着牙,慢慢的向前爬,前面草木茂盛,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
车夫又跑了一段路程,这才放慢了速度,回头一看,车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他可是收了楚侧妃的赏赐,不能给她带来麻烦啊!
车夫赶紧顺着来时的路寻找赵嬷嬷的踪迹。
她一个女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摔不死也会受伤,能跑多远?
等到车夫找到赵嬷嬷的时候,她正蜷缩在草丛里,疼的一冷汗,不住的低声呻 吟着。
看到车夫寻了过来,她连声哀告:“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出现在楚侧妃的面前了。”
楚兮玥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
车夫看了看周围,红杏姑娘只吩咐他把人扔到荒郊野外去,这里距离红杏交代的地方也不太远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个受了伤的孤身女人,若是无人搭救,很难活下去的。
“想活命?把你身上的银子交出来。”车夫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红杏姑娘说,这是楚侧妃额外的赏赐。
“不!”赵嬷嬷下意识的捂住了荷包。
如果放在平时,这一百两银子,她并不在意。
这些年来,她拿着两份月银和赏赐,有着一大笔丰厚的积蓄,足够她后半生丰衣足食的了。
可是现在,这是她的救命钱啊!
她受了伤,就是遇到路人,央求人家相救和治病,都需要银子的啊!
“这可由不得你了。”车夫一脚踩住她,弯腰扯下她的荷包来。
他放在手上掂了掂,嗯,有点儿分量。
想来除了那一百两银票,还有她平日积攒的几两碎银。
啧啧,今天这可是一趟肥差啊!
“你还给我!”赵嬷嬷挣扎着,想抢回自己的荷包。
“老东西,你找死!”车夫抬腿踹了下去。
赵嬷嬷闷哼一声,没了声息。
“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要怪,你就怪楚侧妃吧,是她不想让你活。”车夫看闹出了人命,心里有些慌张。
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她本来就该死的。
那车夫离开小半个时辰之后,有一名黑衣人在草丛里发现了赵嬷嬷,他用手指在她人中穴上大力按了下去,好一会子,她才醒了过来。
赵嬷嬷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肋下配着一把宝剑,这分明是江湖人的打扮。
“大侠,救命啊!我回娘家的途中遇到了劫匪,把我随身的财物洗劫一空,给我扔在这荒凉之处。求大侠救救我,把我送回京城,待我回家之后,定有重谢。”
赵嬷嬷对着黑衣人连连磕头求救。
“好,我正要进城,就带上你一起走吧!”那人语气还算和善。
“多谢,多谢了!”赵嬷嬷连连道谢。
只要她平安回到京城,她一定要楚兮玥好看。
黑衣人刚想扶她上马,就是一皱眉,他要与这个女人共乘一骑?
虽然天色渐黑,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大方便。
再说,自己带她去的地方可不是她想去的。
黑衣人一记手刀砍在她的后脖颈上,赵嬷嬷又晕了过去。
黑衣人在马鞍下掏出一条麻袋来,把人塞了进去,又系上了袋口,留了一点儿缝隙,这才把她横搭在马背上。
夜幕低垂的时候,黑衣人牵着马走进了晋王府,他把麻袋里的人交给晨风之后就退了下去。
晨风把人救醒之后,扔在了刑房,这才去回禀晋王。
“晋王殿下?王爷,求求您,送我进宫,我要见淑贵妃娘娘。”赵嬷嬷是认识晋王的,赶忙趴在地上磕头。
只是心下甚是迷茫,她怎么会在晋王府呢?
“赵嬷嬷就不想见见贤妃娘娘吗?”李奕辰清俊的容颜冷若寒冰。
赵嬷嬷心头一跳,随即惶惑的问道:“晋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自从入宫,服侍的就是淑贵妃娘娘,她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在齐王府里受了委屈,与贤妃娘娘有什么关系啊?”
“赵嬷嬷就只有淑贵妃娘娘一个主子吗?”李奕辰声音越发的清冷幽寒。
狭长的凤眸里,两道肃杀的目光犹如尖利的冰锥。
这刁奴,她害的自己好苦!
“晋王,恕奴婢愚蠢,听不懂您的话呢!”赵嬷嬷一颗心狂跳起来。
听说,晋王与贤妃娘娘的关系越来越淡漠。
难道,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