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还想用我家人的安危来威胁我吗?他们不是已经悉数死在你的手里了吗?秦蓉,受了你的恩惠,是要付出代价的啊!我为你放弃了出宫的机会,我为你精心照顾齐王殿下,我为你辜负了贵妃娘娘的信任,却换来你对我的百般算计。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会多难过?是了,你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我。”
赵颖由控诉转为悲愤,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这一生,都被秦蓉给毁了。
还连累了她的家人。
她一直以为,秦蓉是她生命中的贵人,结果她亲手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我没有!我在宫内深居简出,怎么会害你的家人呢?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要冤枉我?”秦蓉哭的泪雨纷纷,哽咽难言。
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南百川知道自己很多秘密并不奇怪。
但是赵颖,她几乎与外界断绝了来往,就连得到的家书,也是自己精心伪造的。
她,怎么会知道一家人都死于非命了呢?
“贤妃在京城有我,在并州有冯刺史相助,想杀个把人,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呢?”南百川在旁不住声的冷笑。
“皇上,皇上,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过,求您为臣妾做主啊!”秦蓉坚决不认罪,只抱着皇上的腿哀声痛哭。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秦蓉,再看看赵颖,他想起来了。
这个宫女,好像是一直在景阳宫服侍李睿的。
“你是淑贵妃宫里的人,如何知道贤妃当年偷换了皇子呢?又因何隐瞒多年,今日才说出实情呢?”皇上喝问。
赵颖瑟瑟发抖。
她知道,即便今日自己说出秦蓉的恶行,上了她这贼船,也下不来了。
不过,能看到秦蓉伏法,也算为自己冤死的家人讨了公道。
“皇上,当年奴婢受了丽妃的恩惠,心存感激,被她花言巧语所骗,才充当了她的帮凶。淑贵妃产子之后,陷入了昏迷。那时,只有奴婢近身服侍,是奴婢亲手把小皇子,也就是晋王殿下递出窗外的……”
赵颖详详细细的把秦蓉指使她做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李世安龙颜大怒,把龙书案拍的“啪啪”作响。
“秦蓉,你好手段!是朕,小看了你。”
这场算计是从淑妃和她有孕的时候开始的,从生产到互换皇子,这其中,要有太医的帮忙,要买通接生的稳婆,要两宫掌事的宫女相助……
想做成这件事,要太多人的全力配合。
那时候,秦蓉入宫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只是末等的宫妃。
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做成的呢?
“皇上,绝无此事!臣妾养育晋王二十几年,在他年幼之时,臣妾就看出了他的聪慧。因为我出身低微,怕他崭露头角,遭人嫉妒,臣妾护不住他,才让他处处藏拙的。没想到,他如今得到了皇上的赏识,臣妾还是护不住他。”
贤妃哭诉,字字句句都透露出无限的委屈。
“呵呵,难道是本宫看到晋王出息了,才用了手段,与你争夺晋王吗?”淑贵妃被气笑了。
她这样的倒打一耙,就不怕自己成了笑话?
“皇上,奴婢有物证。齐王殿下从出生用的襁褓到开府封王之前的所有衣物,内里都有淑贵妃亲手绣的梅花。奴婢当年送走晋王的时候,因时间紧迫,没来得及换下两位皇子的襁褓。您派人去云霞宫搜搜,晋王的襁褓是有着梅花标记的。”
赵颖说出了物证。
“父皇,儿臣亲自去搜。”李奕辰主动请命。
皇上点头默许了。
秦蓉身子一晃,险些瘫倒在地。
是她大意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么重要的标识。
不是自己的儿子,自然不会上心的养育他。
自从李奕辰被抱到她的宫中,都是宫女和嬷嬷们照应的。
她,几乎没有抱过他。
只在每年,他和李睿共同的生辰,才会为他们分别缝制一件衣服。
那襁褓和衣服都被她很好的保存起来了,为的是向李奕辰证明,自己有多疼爱他。
不想,这东西今日却成了她的罪证。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奕辰带着浅黄色的襁褓回来了。
皇上拿在手中,翻开来看,在里面的右下角果然看到了一朵用丝线绣的红梅。
淑贵妃翻开了她袖口的里子,雪白的丝绸上绣着一模一样的图案,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秦蓉,你还如何狡辩?”皇上一脚踢开了贤妃。
“皇上,臣妾的腿好痛。”秦蓉蜷缩在地上哭叫着。
淑贵妃这贱人,不会,真的打断了她的腿吧?
只是,皇上眼中没有半分怜惜,只冷眼觑着她:“你还不从实招来?”
“皇上,臣妾初入宫的时候,地位低下,宫中的份例只勉强够维持自己开销的。云霞宫的陈设,与其说的简朴淡雅,倒不如说是寒酸。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皇上,臣妾如何能重金收买这么多人?”贤妃抽泣着反问。
谁都知道,她是真穷啊!
皇上一时默然,是啊,能让这么多人死心塌地的为她效力,那是需要好大一笔银子的。
钱压奴婢手,重赏之下才有勇夫。
秦蓉若是拿不出真金白银来,谁会冒着风险做这些事情?
还有南百川,想打动他,那可不只是银两能做到的了。
难道,他们两个之间,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
皇上满是狐疑的目光越过秦蓉,看向了南百川。
“你,为何要不遗余力的帮助秦蓉?她虽然出身低微,但是确有几分姿色。”皇上的口气越来越冷。
秦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皇上,竟然质疑她的清白?
自己入宫之时,的的确确是处子之身啊!
“皇上,臣妾愿意一死以证清白。”秦蓉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她艰难的爬了起来,作势向御书房中一根柱子撞去。
“皇上,罪臣不曾与贤妃有染。”南百川的话,成功的让她停了下来。
她,不想死!
“她许诺罪臣,待齐王登上龙位,就封我为平阳王。并赐南家丹书铁券,保我南家世世代代永享富贵。”南百川低声说道。
动皇上的女人,他真会被凌迟处死。
“好!你们好得很!”皇上怒极反笑。
他才年过四十,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在二十多年前,他们就开始谋划他的江山会落入谁人之手了?
毒妇!
佞臣!
他一个都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