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合上实验室笔记，将资料锁进档案箱，转身离开快步出了门。
她明白时间紧张，还剩下最后的突击提升窗口。
赵教官如约出现在大楼门口，没寒暄，招呼她上车直去城郊深处。
路上他只简单问一句：“研究那边进展如何？”
叶梦梦回：“刚出一版新血清，还需样本进一步确认。”
赵教官点点头，没再多说。
车停在一片铁丝网围起的场地，门口挂着训练基地的铭牌。
一进大门，前后左右都是障碍物和各式掩体，模拟城市和丛林的区域分界分明。
赵教官没给她准备时间，抬手示意：“热身五分钟，不等了。”
叶梦梦丢下背包，拉伸完上去跑步。教练在计时器旁，掐秒计数让她先进行蛙跳、深蹲、引体向上和轮胎拖移，动作不合格就补做，连喘气空隙都不给机会。
十五分钟后，继续负重冲刺、匍匐前进、仰卧起坐。
气喘如牛，胳膊发沉，衣服早就黏成一团。训练场地上，只有她的呼吸和教练鞋子摩擦地面的细响。
又一轮障碍越野之后，赵教官站到她旁边，看了看秒表，“身体素质合格，但你要记住，在真正的末世环境下，这些只是门槛。你能承受多大痛苦，才会有多大生还可能。”
话刚落，又递过去十公斤的背包，“继续，三公里武装越野。”
叶梦梦背上包，脚下打滑，还是咬着牙跟上。
整整三小时，高强度训练没一刻停歇。最后一程完成后，膝盖直打颤，赵教官这才说，“今天先到这。”
叶梦梦吸着气拆下背包，把脸上的汗水擦掉。
赵教官没有一点慰问意思，反倒走向弹药架，“来，今天把你枪的短板补上。”
训练弹一盒盒排开，手枪、冲锋枪、步枪一水儿散在桌上。
训练场另一头，分布着各式靶标和机械疾跑的假人。
叶梦梦拿起手枪，按赵教官要求击发了五发。
命中率不算差，尤其面对静态靶。
赵教官冷冷撇一句：“瞄准不用多教，城市环境下，大多数机会都得靠本能反应。换弹，十秒，开始。”
叶梦梦想抓起新弹夹，有两次弹匣卡壳。赵教官看得皱眉，示意她重新开始。
“你还太慢。危险环境下，你换弹有一秒出错，等于交出命。”
说完亲自示范，甩手送上空弹匣，手腕一抖，动作干净利落，“记住，不能等着自己慢慢调整，到时候你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叶梦梦低头一遍遍练习，手心磨出红印，指甲缝渗出血丝，赵教官并不打断她，只是偶尔插一句，“不疼，这不算什么。
以后你可能手上都是伤。”她咬咬牙，不复让自己慢半拍。
两小时后，叶梦梦已经能不假思索地完成装弹换弹，上靶速度也提升一倍。
赵教官这才递上步枪，指着远端移动假人，“五发，每一个都要打中胸口。”
她调整呼吸扫射，头两发还好，等假人动作突然提速，第三发打偏。
赵教官语气不重，但是挑着眉：“你一着急动作就乱。控制好节奏，不要贪快，也不要被对手牵着走。”
击发、换弹、再击发，整套流程在赵教官不断叮嘱下，慢慢成型。
她满手都是汗，指节有点僵，还是往弹匣里塞弹药。
赵教官递过湿毛巾，也未多说什么，只在旁边冷静看着。
接下来，进入更复杂的战术课程。赵教官让场地工作人员搬来障碍、木箱、模拟守卫装置，打造一片废墟走廊。
所有灯光调到暗淡，叶梦梦要在有限弹药情况下突破多重威胁。
场地信号一响，假人从不同方向扑来，还有烟雾弹、低音报警器混着干扰，她得边躲闪边射击。
没十分钟，衣服上沾了不少“弹痕”。
赵教官站在出口，指指地面上的“伤员”假人，“撤离环节，后背负重，记住你不是独自作战，救出队员比单纯冲刺重要。”
叶梦梦一把背起“伤员”，单膝蹲下顺利将人挪到掩体。
过程中有一道“敌人”拦路，赵教官喝令她用身边有限的弹药和工具解决威胁。
她瞄一瞄发现正面冲击不行，马上绕后抄起道具“石块”和抢过的备用弹药包，设置简单诱敌陷阱，趁假人分心的时候成功通过。
赵教官在远处盯着，“你单打独斗意识太强，团队协作上还差一点。”
她没有反驳，只悄悄记在心里，等消耗了最后一发子弹，脚步发虚地带着“伤员”通过终点。
夜间，他又让工作人员关掉一半灯，制造黑暗行动的场景。
叶梦梦伏地潜行，凭听声和低光红点一路探索，遇上突发“障碍”立即翻包找备用装备配合解决。
赵教官现场提问：“小队行动如何通讯？伤员撤离优先顺序是什么？手头没有无线电怎么办？”
叶梦梦几次答得磕绊，赵教官冷冷总结：“你还太依赖流程。本能反应和此前演练必须合一，末世不可能让你有全套计划。”
又是一轮高负荷训练结束，赵教官坐在场边，看着叶梦梦把装备一件一件收拾整齐。
“你的进步很快，但习惯单独战斗的问题必须改。团队作战下次重点训练，你如果只顾自己，带团队只会成为隐患。”
时间一晃过去一个月。叶梦梦每天都在体能、枪械、应急处理和协作课程间轮换。
夜里还是会被拉起来做反应测试增加心理压力，小队模拟行动反复推演。
终极测试那天，赵教官叫来三名教练扮成幸存者，又布置一遍废墟障碍和假想“敌人”。
规定时间内，叶梦梦需带队脱离全部“危险区”，安全撤离。
计时器秒表一指，几人鱼贯冲进场地。遭遇第一波“敌人”，她安排一人断后，引两方向诱敌并火力吸引，自己带剩下两人穿侧翼突破。
中途有队员“中弹”，叶梦梦立刻靠近低声分配几项救治事宜，又让其移动到掩体下。
每迈一步都有炮仿音和陷阱威胁，她不断切换路线、用手势指挥。
假敌人围堵时，她和队员各自开火牵制，又利用事先挖掘好的掩体暂避追击。
等最后一人也撤到安全区，赵教官抬手按停计时。
他围着场地走了一圈，看着叶梦梦和三名队员，“你的进步超出我的预期，但记住，真实环境会比这残酷百倍。
一点大意都有可能葬送整个团队。”说完微微点头，又递过一本团队协同手册。
训练结束后，赵教官并没有收拾装备。场地上只剩他和叶梦梦。
他坐在障碍边，一边拆手套问：“你到底是谁？为啥拼到这种地步？普通人绝不会为这些准备下这么多细节，也不会把末世假想编得如此细致。”
叶梦梦一时间没开口，只盯着靴带想了想，终于说道：“我的经历比较特殊。可以说，我每次进入一个特殊时空，都在生死边缘。那里情况类似于你设想的最坏局面，每一次任务都不一样。假如有一天你遇到有人突然消失又出现，大概是这个原因。”
赵教官捏着手里绷带，一下没出声，半晌才挠了挠下巴，“你是说……你能去别的世界？带着这些经验？”
叶梦梦想了想补充：“你不需要信，但我确实经历过一些你想不到的紧急情况。
末世预案不是空谈，我有真实需要。”声音很平稳，不带求证意思。
赵教官终于轻轻叹了一句，“行，你要是瞎编的，就权当我没听过。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其实需要的不是简单训练。你要一个后援团队，有事能随时支撑，装备、信息、医疗资源都准备得再多也不为过。”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联系名单，“我还有几个值得信赖的老战友，他们退役了，也许现在能用得上。”
叶梦梦接过名单，没有矫情地感谢，只在随身小本上记下。
赵教官提醒她，“后面需要什么战术配件、改装装备，随时提出来。我这边会调资源，你专心准备自己的事。”
旁边训练场工作人员把器械收好，训练场归于安静。
叶梦梦捏着名单，心里有数更多。之后的路，不会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