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摩擦声划破雨幕。叶梦梦把平板电脑塞进防弹公文包，然后拨开窗帘缝。
二十米外，三辆厢式货车堵住应急车道，呈品字形排列。
穿荧光背心的男人正用撬棍捅奥迪车尾箱。
“调头。”她按下中控台的红色按钮。防弹奔驰启动液压装置，底盘升高了三公分。
司机猛打方向盘，冲进绿化带。碾压灌木丛时，车载电脑显示右后方有无人机升空。
手机弹出江川的通讯请求。叶梦梦戴上骨传导耳机，听见那边传来金属碰撞声。
“植物园坐标有变，”江川的呼吸带着电磁杂音，“重力参数发你邮箱了。”
奔驰车撞开施工围挡，冲下匝道。叶梦梦单手打开重力数据图。
末世那边的地磁强度比现代弱18%。这意味着，她每次传送都要重新调整肌肉记忆。
上周搬运药品箱时，她因为用力过猛，撞碎了实验室的防辐射玻璃。
“叶总，去备用训练场？”司机抹了把额头的汗。
后视镜里，厢式货车正在绿化带前急刹，车顶的卫星锅盖在雨中泛着冷光。
叶梦梦点开监控回放。追尾事故发生时，肇事司机右手小指戴着骷髅戒指，和上周缅北军火商带来的雇佣兵同款。
她给安保主任发去车牌号，附上“处理干净”四个字。
重力训练场藏在物流仓库地下三层。钛合金门开启时，叶梦梦踢掉高跟鞋，赤脚踩上磁悬浮地板。
二十台工业风扇在穹顶嗡嗡转动，模拟末世常见的电磁风暴背景音。
“重力参数已载入。”小米捧着传感器冲过来，运动鞋在地面打滑。
她是江川安插的联络员，左耳后藏着微型通讯器。
叶梦梦知道，她每天半夜会往通风管里塞加密报告。
训练场突然倾斜了15度。叶梦梦抓住扶手，看全息投影在墙面铺开末世街景。
腐烂的广告牌上，她上周留下的弹孔还在冒烟。
江川说过，转角的便利店里藏着三只变异犬。
“先试空手行走。”江川的声音从天花板喇叭传来，“记住，重心要压在后脚跟。”
叶梦梦皱眉，这男人连监控镜头都要调成俯视角度。
她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皮肤接触冷空气的瞬间，肌肉记忆自动激活。
第一步跨出八十厘米，这是现代重力下的标准步幅。
但脚掌落地时，磁悬浮地板突然施加反向作用力。
叶梦梦踉跄着撞向虚拟垃圾桶，手肘在墙面擦出血痕。
“步幅缩减37%。”小米敲打平板电脑，“建议采用企鹅式摇摆。”
她调出江川的战斗录像，画面里，兵王在废墟间小步快移，像溜冰选手压弯那样倾斜身体。
叶梦梦撕开止血贴。上次交易时，江川教过战场呼吸法，但没提重力参数会随月相变化。
她盯着虚拟钟楼显示的末世时间，发现今天恰逢磁暴高峰期。
第二次尝试，她把步幅控制在五十厘米。脚跟先着地，膝盖微曲，如同踩着隐形高跟鞋。
走过十米标线时，心率监测仪显示数值下降了15%。
但当她试图跨越虚拟裂缝时，左腿突然被异常引力拽向右侧。
“动态平衡。”江川切断了其他监控镜头，只留下三个特写机位对准她的脚踝。
“想象你在踩浪头。”叶梦梦冷笑了一声，这男人总爱用诗意的比喻，来掩盖残酷的现实。
她索性闭上眼睛，靠脚底的震动，感知地板磁场的变化。
第三次测试加入了侧移。当虚拟丧尸从橱窗扑出来时，叶梦梦本能地后撤了半步。
这个现代格斗术的动作，让她直接摔进了酸雨坑的投影里。
防护服的警报器响了起来，模拟皮肤腐蚀的灼热感，从脚踝窜上了膝盖。
“转身要像拧毛巾。”江川调出了慢动作回放。
画面里，他踢爆丧尸头颅时，军靴在墙面借力的角度，刁钻得违反了物理规律。
叶梦梦注意到，他腰带上别着新型定位器，那是她用五箱胰岛素换来的。
负重测试安排在下午三点。叶梦梦穿上了碳纤维外骨骼，这东西是照江川的脊柱数据定制的。
当加载到四十公斤物资时，她听见腰椎发出了脆响。
现代护腰带，在末世重力下成了累赘，金属扣件不断磕碰着盆骨。
“卸掉胯部装甲。”江川在喇叭里咳嗽了一声。
叶梦梦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知道他又在直播间隙抽空指导。
当外骨骼重量减到二十八公斤时，她终于能弯腰捡起虚拟手雷，虽然动作慢得像公园老太太打太极。
小米记录第七次摔倒数据时，训练场突然飘起了人造雪。
末世寒潮模拟系统启动了，雪花里掺着细小磁粉，粘在皮肤上像蚂蚁啃咬。
叶梦梦脱掉战术手套，徒手攀爬消防梯模型。
指尖在第四层冻在铁架上，扯掉块皮才挣脱。
“停！”江川切断了电源。黑暗里响起了他捏碎对讲机的杂音，“你当自己是超级士兵？
叶梦梦舔掉手背上的血珠，尝到了消毒剂的苦味。
这男人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失控。上周，她交易时擦破了皮，他就多勒索了十箱破伤风疫苗。
复盘会在消毒室进行。小米播放着叶梦梦崴脚的视频，速度调成了0.5倍。
画面停在她试图开枪，却因后坐力失衡的瞬间。
江川用红圈标出了她扣扳机的手指，批注道：”虎口位置偏离3毫米，换弹匣得多花0.7秒。
“
”够用就行。“叶梦梦往淤青的脚踝喷冷冻剂，”我又不去抢地盘。
“她故意放大交易清单里的钌金属报价，江川果然沉默了三秒。
这男人对稀有金属的执着，比她收集高定珠宝还疯狂。
小米调出了重力波动曲线，说：”每天凌晨三点，有十五分钟稳定期，适合传送大宗货物。
“叶梦梦在日历上标注了这个时段，打算把下次军火交易安排到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