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把冷链箱里的血清试剂放进保险柜，转身时，作战靴底粘着的枯叶掉在了地板上。
她捏起这片从末世带回来的褐色叶片，边缘锯齿挂着暗绿色的黏液。
这时，平板电脑弹出了李教授的邮件，邮件里说，三小时前送检的土壤样本检测到了异常辐射值。
“这老学究倒是准时。”她扯掉沾着丧尸血的手套，从冷冻柜取出密封袋。
叶片在紫外线灯下显出不规则的荧光纹路，像是某种电路板图案。
凌晨三点，实验室走廊回荡着离心机的嗡鸣声，她刷卡时，看见李教授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泡面油渍。
李教授抢过密封袋，就往电子显微镜底下塞，眼镜片撞到了目镜框。
他一边操作一边抱怨：“跟你说过多少次，采样要用液氮速冻！”
他的手指在控制屏上快速滑动，光谱分析图在投影仪上显示出一片红点。
“看看这个叶脉结构，主脉管比支脉细三十倍，这不符合植物运输规律。”
叶梦梦靠在实验台边缘，拧开能量饮料。她盯着叶片横截面成像，那些蜂窝状气孔正在缓慢开合，尽管样本已经脱水十二小时。
饮料罐上的冷凝水滴在核磁共振仪的键盘上，惹得李教授直瞪眼。
“卖钱？这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李教授突然噤声，他刚调出碳十四检测结果。
仪器显示，样本距今至少五百年，但叶片细胞活性却维持在采摘后三小时的状态。
他的手开始发抖，差点打翻了装着丧尸血液的试管架。
叶梦梦用两根手指捏住试管架，说道：“上周你说丧尸血里找到抗辐射酶，现在黑市报价，每毫升八百美金。”
她看着老头脖子涨红的样子，知道这回钓到大鱼了。
投影幕布上的元素周期表突然出现一个黑色问号，质谱仪发出刺耳警报。
“见鬼了！”李教授扯开领带，把中子探测仪怼到叶片表面。
计数器数值疯狂跳动，在327拉德处，突然归零。
他转头时，撞倒了一排培养皿：“这玩意在吸收辐射！
你从哪个鬼地方搞来的？”
“你实验室的年租金是我付的。”叶梦梦抽出他白大褂口袋里的数据记录本，“第七页写着呢，不得过问样本来源。”
她翻到最新检测数据，在钌元素含量那栏画了个圈。
上次江川用三公斤这种金属换了二十箱抗生素。
李教授抢回本子时，撕破了纸页：“这里面有六种未知同位素！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要是能提取出稳定剂……”他突然闭嘴，看着叶梦梦掏出手机录音。
老式日光灯管在他秃顶上投下油光。
叶梦梦关掉录音功能：“给你五百克新鲜样本，够发三篇自然了吧？”
她踢开脚边的液氮罐，“我要可量产的商业方向报告，两周后放在我办公桌上。”
通风橱的玻璃映出她锁骨处的咬痕，那是上次传送时被丧尸抓的。
实验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了起来。他们看见密封袋里的枯叶正在舒展。
李教授瘫坐在转椅上，看着复苏的叶片卷住他的钢笔。
叶梦梦抄起液氮喷枪，白雾弥漫，冰晶碎裂声传来。
“活体样本价格翻倍。”她甩了甩冻僵的手腕，“给你配四个安保，明天开始二十四小时监控。”
手机震动，提示收到江川的新坐标，定位在某个植物园遗址。
她想起上次交易时，江川特意多要了十套防化服。
李教授捧着破碎的叶片残骸，像捧着圣杯的信徒。
“你知道这能量波动曲线多美吗？比曼哈顿计划的铀235还……”他突然扑到原子力显微镜前，“这些纳米级孔洞！
绝对是人工改造的痕迹！”
叶梦梦打开辐射检测仪，红色数值正在缓慢爬升。
她退到铅玻璃后面：“能种吗？”手机屏幕亮起，缅北军火商回复，对方同意用钌元素结算最新一批冲锋枪。
江川昨天发来的清单里，植物标本收购价涨了五倍。
“给我活的根茎组织，最好带孢子。”李教授把脸贴在观察窗上，鼻头压得扁平，“你知道光这细胞壁结构就能颠覆材料学吗？”
他背后的离心机突然爆出火花，烧焦味混着叶片的腐臭弥漫开来。
叶梦梦记下“耐辐射”和“自修复”两个关键词，这让她想起江川那件打不烂的战术背心。
上次传送时，她瞥见江川手臂伤口愈合速度反常，或许该找机会抽管血。
“下周给你弄个培养舱。”她跨过冒烟的设备，说道，“先把毒性报告做出来。”
实验室外传来保安的呵斥声。有个实习生想偷拍检测数据。
叶梦梦看着对方的手机摔碎在台阶上，转身对李教授说：“你侄子的助学贷款该到期了吧？”
老头擦汗时，手帕掉进了培养液里，浮起彩色油膜。
回程车上，叶梦梦翻开加密笔记本。最新页签列着七条记录：传送坐标偏移率，末世停留时长与心悸频率的关系，物资重量对空间稳定性的影响。
她在“异常现象”栏补上“植物复苏”，笔尖戳破了纸页。
平板电脑弹出三维地图。上次标记的植物园被红圈层层包裹。
江川传来的侦察报告显示，那里有会移动的藤蔓。
她勾选装备清单里的火焰喷射器，在“采样工具”后面加了句“陶瓷材质”。
等红灯时，她点开云端文档。最新方案包括分阶段探索路线，无人机热成像扫描时间表，还有应对变异昆虫的防护网参数。
缅北那边发来的新款防毒面具照片水印，恰好盖住丧尸咬痕的位置。
李教授的加密邮件突然弹窗。附件里是叶片电解实验视频。
浸泡在硫酸铜溶液里的样本正在释放气泡，烧杯底部析出金色沉淀物。
叶梦梦放大画面，认出那些是江川交易清单里的高纯度金颗粒。
“叶总，高架桥有追尾事故。”司机敲了敲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