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捏着空间装置站在指挥所窗边，外面传来金属碰撞声。
三个巡逻队员正往西墙根埋捕兽夹，铁齿上还沾着碎肉末。
她转头看见江川在擦枪，弹匣里的子弹黄澄澄铺了半张桌子。
“要是能弄到现代武器......”叶梦梦指甲掐进掌心，“那些鬣狗还敢扑上来吗？”
江川把枪管对着灯光检查膛线：“M16还是AK47？”
他忽然冷笑，“上次有人偷运手枪进来，炸膛崩掉自己两根手指。”
擦枪布抹过扳机时沾了层油光，“子弹打一颗少一颗，还不如砍刀实在。”
“我那边有兵工厂。”叶梦梦盯着窗外晃动的探照灯，“只要找到路子......”
枪械零件突然砸在桌上。江川把组装好的突击步枪塞进枪柜，铁门关上的闷响吓得叶梦梦肩膀一抖。
“去年冬天，第七区用二十吨柴油换了两箱手雷。”
他转动密码盘的手指停住，“结果引爆时炸死自己人。”
叶梦梦摸到窗台上的铁锈渣，捻在指尖搓成红粉：“总比等死强。”
江川甩过来个牛皮纸袋，里面掉出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断成两截的狙击枪，第二张照片里躺着具胸口插着弹片的尸体，第三张拍的是个哭喊的女人抱着半截胳膊。
“上周刚截获的走私队。”江川用枪托戳了戳照片，“他们从黑市买的火箭筒，发射时卡壳了。”
他突然抓住叶梦梦手腕，虎口的老茧硌得人生疼，“你确定要玩这种要命的买卖？”
指挥所外传来争吵声。阿强揪着个干瘦男人往这边拖，那人裤腿上沾着新鲜泥印。
“抓了个扒墙根的。”阿强踹在男人膝窝，“说是来借盐。”
江川摸出匕首插在桌上：“王虎派来的？”
“不...不是...”男人盯着晃动的刀柄咽口水，“我就是想找点吃的......”
叶梦梦看见男人喉结在发抖。江川突然抓起匕首划开对方衣领，掉出半包压缩饼干。
“北区仓库的标记。”刀尖挑开包装纸，“上个月丢了两箱，原来是你这只老鼠。”
男人突然扑向门口，被阿强用枪托砸中后腰。
江川踩着那人手指碾了碾：“回去告诉王虎，下次派个腿脚利索的。”
等哀嚎声远去，叶梦梦发现掌心全是汗。江川甩着沾血的匕首：“看见了吗？
这就是急着吃肉的代价。”
“给我三天时间。”叶梦梦抓起桌上的子弹壳，“我去摸清楚现代武器的门路。”
江川把子弹壳一个个排成直线：“缅北的军火贩子会在交易时埋炸弹，金三角的喜欢往货物里掺哑弹。”
他突然捏瘪一枚弹壳，“上个月有伙人想黑吃黑，被做成了人肉罐头。”
铁窗外闪过人影。小芳抱着洗衣盆低头疾走，后面跟着三个吹口哨的男人。
叶梦梦抓起对讲机要按警报键，被江川按住手腕：“现在出去正好中计。”
阿坤用匕首尖挑着小芳的辫子，笑声像砂纸磨铁锅。
江川按下监控屏幕，画面里王虎正在东墙根抽烟，眼睛却瞟着指挥所方向。
“他们在试探。”江川把监控角度调到最大，“只要我们现在露面，王虎立刻会说兄弟们饿疯了闹点小情绪。”
小芳的洗衣盆摔在地上，肥皂滚到阿坤脚边。
叶梦梦咬破嘴唇尝到血腥味：“难道看着他们......”
“老周。”江川突然对着对讲机说，“西偏南15度。”
枪响震落墙灰时，阿坤的匕首应声断成两截。
瘸腿的老周拄着步枪从瞭望塔探头，缺了门牙的嘴咧着笑：“手滑了。”
王虎踹开脚边的空罐头，带人离开时朝指挥所比了个割喉手势。
江川擦掉监控屏幕上的指纹：“明早开始，每天中午开放两小时物资兑换。”
叶梦梦数着枪柜里的武器库存，二十把砍刀有七把卷刃，五支步枪只剩六十发子弹。
她听见自己喉咙发紧：“要是能搞到冲锋枪......”
“你能找到百分百靠谱的渠道？”江川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弹孔，“两年前我替人运过一批M4，这个就是验货时留下的。”
疤痕像只扭曲的蜈蚣，“对方说送二十发子弹当赔礼，结果里面混了三发臭弹。”
夜色染黑窗户时，阿强送来个铁皮盒。江川打开盖子，里面是王虎手下这周的动向记录。
叶梦梦瞥见“联络外部势力”几个字，钢笔水还没干透。
“他们在接触黑风寨。”江川把记录本摔在桌上，“那帮人专吃人肉。”
叶梦梦抓起保温杯猛灌两口，劣质茶叶卡在喉咙里。
她想起上周见过的那个独眼男人，那人腰间别着的骨刀像是人腿骨。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负责盯梢的麻脸队员撞开门：“王虎带着三十多人往武器库去了！”
江川抄起突击步枪上膛：“终于憋不住了。”他甩给叶梦梦把匕首，“待在这，有人闯进来就捅脖子。”
叶梦梦攥着刀柄缩进墙角。枪械室的铁门传来撞击声，王虎的吼叫混在金属碰撞里：“姓江的私藏物资！
兄弟们跟我冲！”
突然响起连续枪声，但听着不像真弹。江川的声音通过扩音器震得玻璃嗡嗡响：“橡胶弹打不死人，但能打碎膝盖骨。”
骚乱平息后，阿强拖着个受伤的闯入者进来。
叶梦梦认出这是白天偷饼干的男人，此刻他右腿弯成奇怪的角度。
“王虎说抢到武器分我三成。”男人疼得直抽气，“他说...说江队长藏着够吃半年的罐头......”
江川踩住那人脚踝：“还说什么？”
“说...说那娘们身上有宝贝......”男人突然指向叶梦梦，“能变出物资的宝贝......”
叶梦梦把匕首抵在男人喉结上：“王虎还知道什么？”
“他就说...说迟早要把宝贝抢过来......”男人突然尿了裤子，“别的真不知道了！”
等审讯室恢复安静，江川擦着枪管上的指纹：“现在知道你有多显眼了？”
叶梦梦数着窗外的巡逻队，第六组经过时冲指挥所比了个安全手势。
她把空间装置贴在胸口：“给我两天，不，一天半。”
“明天有沙尘暴。”江川展开气象图，“王虎最迟后天动手。”
“来得及。”叶梦梦把匕首插回刀鞘，“我认识个做外贸的，以前在酒桌上吹嘘过边境关系。”
江川突然按住她肩膀，枪油味扑面而来：“记住，被抓住的时候，子弹要留给自己。”
叶梦梦掰开他的手指。月光透过铁窗照在武器柜上，二十把砍刀缺口的地方泛着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