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和江川的手还搭在一起，桌上的地图和酒杯安静地躺着。
江川把手慢慢松开，用袖子擦了擦杯口，站起身：“走吧，时间紧。装备你最后再过一遍。”
叶梦梦点了一下头，两人出门后直奔基地训练场。
天还擦着灰蒙，训练场内已经聚了十名挑选出来的队员，个个背挺得直直的，等着领任务。
叶梦梦把一只旧旅行箱搁到桌上，用力一拉拉链，箱盖打开，里面分门别类地摆着一排夜视仪、无线耳机、防刺服，还有她从现代带来的零碎配件。
“这些是我带来的新装备。每个人一副红外夜视仪，一台无线通讯耳机，这身超轻量防刺服能帮你们在通风管和复杂环境里快速行动。”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举着夜视仪翻来覆去地琢磨，嘴里嘟囔：“这东西要怎么戴？”
叶梦梦走过去，抬手帮他把夜视仪戴正，拨了下位置：“戴稳，启动按钮在这里，按照说明转两圈调整清晰度。”
她又把无线耳机递到所有人手上，“插进左耳，调到五号频道，无论遇什么事都别摘下来。今晚开始，所有指令和汇报都用这个。”
有人刚把防刺服披上，蹦跶了两下，脸上带着点不可思议：“这东西比咱原来那种轻太多了，真是见都没见过。”
旁边的队员反复咬着手里的通讯耳机，盯着叶梦梦问道：“姐姐，这玩意是不是需要电？”
叶梦梦点头：“用的都是无源供电，正常训练12小时没问题，电池咱自有备份。”
有个年轻的女队员戳戳同伴手里的夜视仪，小声说：“这些装备在黑暗中能让我们当老虎。”
小伙子嘴快，笑道：“简直像魔法一样。”
叶梦梦让大家重新排开，把剩下的设备、备用电池、防水包一一分发。
她一边分发一边介绍具体用法，从夜视仪角度校准到耳机频道再到防刺服的绑带细节，一条不拉地过。
“咱们人手有限，都得用好手里的东西，多一分熟练，少一分风险。”
训练刚开始时，叶梦梦环视一圈，说道：“这不是拿来摆样子的，真的用得上。”
十名队员分成三组，她让每组互相交换装备、模拟夜间视线和听觉受限的窄道环境。
训练场角落就地搭起了障碍线，椅子、木箱子和沙袋混搭出军事基地通风管的复杂地形。
刚开始，几个队员队形总是乱，对讲机里不是重复指令，就是传错路线。
叶梦梦迅速喊停：“全体原地别动！”她把障碍重新调了一次：“没到位置不能出声，不能随便拆对讲，动作靠默契，每组搭班。”
接着，她自己钻进模拟的障碍区，用最低音讲解：“到了真实环境，没有人能帮你纠正错误。你们如果在在黑暗里走神一次，外面就是丧尸和猎狼。”
为让所有队员形成条件反射，她要求队员蒙住双眼，靠听觉和队友暗号爬行通过模拟管道，只靠无线耳机和简短口令联系。
障碍区内胡乱丢着几只小闹钟，间歇发出特别的声响来干扰。
训练场上闷头苦干，一开始有两个队员错过了指定位置，差点撞进模拟岗哨，队形全乱。
叶梦梦让他们全体原地卧倒，重复演练到动作连贯为止。
一次次的调整，四个小时下来，队员们浑身都汗湿，嗓子发哑，但叶梦梦还是在每个动作和配合环节都作了记录。
有一组终于在限定时间内配合流畅地穿过障碍，她才挥手让大家稍作休息：“今天合格，明天继续。”
训练刚结束，黑鹰单独向叶梦梦走过来，低声道：“你的计划有点冒险。用丧尸当屏障没错，可万一声波诱饵没生效，丧尸反而聚过来怎么办？到时候进退两难。”
叶梦梦不急着解释，径直掏出口袋里的薄册子递过去：“这里是最近周博士的研究数据，还有我自己这些天观测记录。丧尸对特定频率有最强反应，我们的声波装置就是按这个区间设计。”
黑鹰看着她递来的数据，又瞅瞅她带过来的小型诱饵装置，将信将疑：“你说得轻巧，可要是中了招，全队后果严重。”
叶梦梦没有推搡，也不多废话，只是把诱饵装置调到中等频段，当场放到训练场角落。
她示意所有人后退几步，按下启动。一阵极尖细的声波传出，一小队远处巡逻的丧尸顺着声音聚到墙边，动作迟钝但确实被吸引过去。
训练场上的人全看了过去。黑鹰仔细观察丧尸反应，点点头，把诱饵装进工具包里：“我信服你的专业断，但真要出问题，你不能单独行动。”
叶梦梦一边擦手，一边把剩下的小型装置分发给三组和备用员备用：“制造声波干扰的线路有两个冗余保险，如果一个坏了还能手动切换。除今晚使用的外，还有备用频段。”
江川这时也过来，把每个人的无线耳机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所有频道无误，补充道：“对讲频率全部上新加密，安排到小队战术手册里，任何细节不许漏。”
一切准备完毕，夜色渐深。行动前最后一次会议在指挥室里召开，队长和主要队员围坐在桌前，气氛压得很低。
叶梦梦摊开演练记录，开门见山：“我将亲自参与突袭。”
这话说出口，指挥室内顿时沸腾。老刀第一时间哼了一声，声音很硬：“你要是出什么岔子，我们基地的血清方案可就断了。你太重要了，冒不起这个危险。”
江川也面露难色，把名册往前推了一下：“你在后方指挥不是更安全？我们全按你的方案执行。”
叶梦梦看着桌上的计划，语气很平和：“我最熟悉这些装备。突发的技术问题，别人解决不了。当现场遇到不在预案内的情况，我能第一时间应对。更何况，我了解丧尸行为的特殊模式，能判断很多别人没见过的异变情况。”
黑鹰摇了摇头：“女娃，这一次要是出差池，全队都搭进去。”
叶梦梦侧过身，看着江川，他们之间隔了一本摊开的方案书：“你可以带队，但我必须在场。否则最关键的那一环，练得再熟也有短板。”
江川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想了想，声音低下去：“你要是一定要去，我就亲自带队。所有指挥权集中在我和你手里。其他人必须服从命令。”
叶梦梦对所有人点头：“大家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我绝不会贸然参与。既然定下了行动，明天各就各位，记住我们只成功，不许有意外。”
此时会议气氛彻底压住了声音，黑鹰看着江川点了点头：“只要小队按你们说的练，一切照计划走。”
会后，队员陆续散去。叶梦梦把演练的装备按名单收好，查看备用电池和主控芯片，又默默做了几组应急预案的手记。
等队员都走了，叶梦梦收拾东西，经过走廊时，隐约听到角落几个人的谈话。
“她出来的这些装备，你们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中年男人把烟头捻灭，低低叨咕。
“这之前都没谁听说过她，怎么忽然带了这么多高科技东西？要不是跟江队关系好，谁信她啊？”另一个把装着饭菜的盒子放到边上。
“说不定和什么神秘组织有关，一个人带这么多个奇怪的东西，我们要当心点。”
叶梦梦在走廊尽头停了一下，想了想，什么都没说，自顾回了医疗区。
进了医疗区，她没有理会那些低声讨论的人，而是直接去帮忙。
她抽出新带来的酒精消毒纸巾，仔细给几张手术台做深层处理。
几个护士刚处理过感染伤员，她顺手帮忙清理顽固的渗血，还把难愈合伤口的敷料做了改进，把新配的抗菌剂调进伤口里。
见有老伤兵没法弯腰洗手，她递过去折好的便携消毒包。
有人不敢接，她就慢慢教给卫生组长消毒流程，还把擦下的剩余材料留在值班桌下。
闲下来折到食堂，又和厨师交代怎么用有限蔬菜和干粮配成维生素混合餐，还演示了怎么把普通面粉保存的时间翻倍。
最后，她把记录本交到医疗组长手里，看着那几位质疑过她的居民，说：“你们不需要非得了解我每一件事，但你们要明白，我和江川一样，是为了基地里每一个人。
你们要是不信我，看这段时间基地死的人是不是少了一点。”
有人凑过来，“你教我们处理消毒和省粮，真是省了不少。”
“我前天那个伤，蒙你剪了敷料，今天就好了。”
叶梦梦没说话，只把手里的剩余药品分到了每个班头手里。
大家慢慢安静下来，有人握住她手道谢，还有人小声商量起来，关于她的讨论声很快平息过去。
她低头看了下手表，把所有任务条记勾完，重新回装备区核查明天的补给。
天色彻底黑下来，指挥部传来集合通知，她拉上工具包，把装备一样一样摆齐在主桌上的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