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郊区工业园区最东头的“恒通化工”还没亮灯。
门卫老陈揉着眼睛换班，他不知道围墙内第三排仓库早被改造成全封闭生产车间，天花板上的紫外线灯把地面照得发白，自动化生产线发出轻微的嗡鸣。
叶梦梦站在中央控制室，玻璃墙外，穿防护服的工人正把药瓶装箱。
林教授的白大褂沾着试剂印子，举着平板凑过来：“昨天午夜刚测了第300批次，中和率99.2%，比预期高0.7%。”
“产量呢？”叶梦梦手指敲了敲控制台上的进度条。
“三班倒，每小时出2.8万剂。”林教授推了推眼镜，“按这速度，36小时后能到5000万剂，覆盖你说的12个目标城市没问题。”
叶梦梦转身问身后的助手：“分发网络？”
“冷链车组在沪、穗、京三地待命，每个城市设12个投放点。”
助手翻开笔记本，“泰国、巴西的海外点也确认了，接到指令后12小时内能铺开。”
“把东南亚的优先级调高。”叶梦梦指了指地图上的雅加达，“那边人口密度大，病毒扩散快。”
上午十点，叶梦梦的车停在公司总部大楼前。
电梯里，公关总监翻着会议纪要：“来的是WHO东南亚区代表、无国界医生组织的药剂主管，还有两个非洲国家的卫生部长。”
“知道。”叶梦梦整理袖扣，“把药盒摆显眼点，分子结构模型放主桌。”
会议室拉着百叶窗，圆桌中央摆着透明药瓶，标签上“新型广谱抗病毒剂”几个字在射灯下泛光。
叶梦梦坐下时，WHO代表正用放大镜看药盒背面的分子式。
“这个结构能同时识别23种已知病毒的刺突蛋白。”
她敲了敲模型，“专利在我们手里，但生产工艺可以授权——前提是合作方遵守全球分配协议。”
无国界的药剂主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成本呢？”
“量产价每剂2.3美元。”叶梦梦翻开资料夹，“如果和国际组织合作采购，能谈到1.8美元。”
非洲卫生部长突然插话：“你们坚持专利独占？”
“专利保护是为了持续研发。”叶梦梦把资料推过去，“但我们承诺，在疫情爆发国，专利使用费全免。”
散会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斜纹。叶梦梦叫住公关总监：“今天的会议通稿加两句话，一句是'核心技术受国际专利保护'，另一句是'愿与有诚意的机构探讨深度合作'。”
“明白。”公关总监点头，“下午三点前发到各媒体。”
傍晚六点，叶梦梦的私人办公室拉着窗帘。电脑屏幕亮着，收件箱里躺着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ID是乱码，但内容直白：“韦斯特先生对合作提议感兴趣，建议明晚八点在苏必利尔湖庄园会面。”
她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连拨三个分机号。五分钟后，七名“黑蝎”核心成员挤在小会议室，有人怀里还抱着侦察设备。
“目标上钩了。”叶梦梦把邮件投影到墙上，“48小时准备，重点查苏必利尔湖庄园的安保系统、逃生路线，还有韦斯特的随行人员名单。”
“需要渗透进去吗？”技术组组长摸了摸耳麦。
“先外围侦察。”叶梦梦指了指桌上的档案夹，“里面有庄园近三年的卫星图，重点看地下结构、通讯基站位置。”
她停顿两秒，“另外，准备三套撤离方案：陆路、水路、直升机。”
深夜十一点，叶梦梦的办公室只剩台灯亮着。
她按下量子通讯器的开关，屏幕上跳出雪花点，三秒后，江川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过来：“药物进度？”
“36小时达标，分发网就绪。”叶梦梦把进度表推到镜头前，“韦斯特同意见面，在苏必利尔湖庄园。”
“风险太高。”江川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那地方至少有两个排的私人安保，可能还有重武器。”
“我带了缅北的干扰器。”叶梦梦摸了摸腰间的金属块，“能让他们的监控黑屏十分钟。”
“时间？”
“48小时后，你攻新伊甸园总部，我同步行动。”
叶梦梦把手表对准镜头，“用这个对时。”
通讯器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江川应该在看地图：“我这边调整了渗透路线，通风井改从山体裂缝进，第六小队负责断通讯。”
“确保同步。”叶梦梦把笔帽转得咔咔响，“差半分钟，两边都得暴露。”
“知道。”江川的声音低了些，“如果...如果出意外...”
“别废话。”叶梦梦打断他，“说好了，在终点见。”
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声，屏幕闪了两下黑了。
叶梦梦盯着熄灭的屏幕，把量子通讯器塞进抽屉最底层。
同一时间，末世的地下基地大厅，三百多号人挤在水泥地上。
江川站在翻倒的弹药箱上，手电筒的光打在他脸上：“两天后动手，目标新伊甸园总部。”
底下有人咳嗽，有人搓手。江川提高声音：“他们要在另一个世界放病毒，和我们当年的一样。”
他指了指墙上的世界地图，“那上面有70亿人，和我们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人群里传来抽鼻子的声音。江川弯腰抓起一把土：“我们活下来了，但不能让他们重蹈覆辙。”
动员会散了，各小队队长挤在沙盘前。江川用红笔在地图上画圈：“第一到第三小队，正面佯攻，把火力引到南门。”
他笔尖点向东侧山体，“第四、第五小队从裂缝进，目标能源中心。”
“通讯组？”六队队长举手。
“切断他们的卫星链路。”江川把一叠坐标纸推过去，“位置在总部西北两公里，有三个天线塔。”
他抬头扫过每张脸：“记住，所有动作卡着秒表来。
叶小姐在另一个世界动手时，我们的炸药必须同时炸响。”
沙盘边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有人把步枪往地上顿了顿：“要是...回不来？”
“那就让他们的阴谋也埋在底下。”江川把最后一张任务卡拍在桌上，“散会，检查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