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远伸手敲了敲桌面，韦斯特和赵国强立刻起身。
赵国强走时碰翻了水杯，水渍在胡桃木桌上洇开，他弯腰去擦，被韦斯特扯了袖子。
门关上时，叶梦梦听见锁舌咔嗒一声，门外传来保镖换岗的脚步声。
林志远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银色小盒子，按了下顶部按钮，桌面腾起蓝光，数据像水流般在两人中间铺开。
“叶总，”他手指划过悬浮的气候模型，冰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你知道人类文明正面临什么吗？
气候灾难、资源枯竭、人口爆炸、基因退化...按我们的模型预测，不出五十年，这个世界会陷入不可逆的崩溃。”
叶梦梦盯着屏幕上的死亡曲线，2070年的人口峰值像把刀扎进图表。
她指尖掐了下掌心，指甲盖陷进肉里：“所以'方舟计划'要做基因清洗？”
林志远切换画面，基因链在蓝光里扭曲重组：“不是清洗，是筛选。我们研发的不是药，是基因选择剂。能在全球范围内挑出有特定基因组合的人——只有这些人能在未来环境里生存繁衍，其他人...会被自然淘汰。”
叶梦梦喉咙发紧，钢笔在指尖转了半圈。“凭什么你们决定谁活谁死？”
林志远笑了，眼角皱纹更深。“不是权力，是责任。自然选择太慢，人类破坏太快，我们只是加速必然进程。”
他又按了下盒子，画面变成焦土上的断壁残垣，几个灰头土脸的人正用破布裹伤口，“这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已经经历过文明崩溃，人类快灭绝了，但环境在自我修复。我们的计划是建两个世界的稳定通道，把筛选后的人转移过去重建文明，这个世界留给自然恢复。”
叶梦梦耳后血管跳得厉害。她认出画面里的断桥——江川发过的卫星图里，末世基地附近就有座这样的桥。
“你们能稳定连接平行世界？”
“不仅能，还做到了。”林志远身子前倾，“我们知道你和那个世界的人有连接。自然形成的连接，研究它能帮我们完善通道技术。”
叶梦梦摸了摸手腕的稳定器，表盘在袖子里发烫。
“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找我合作？”
林志远起身走到窗前，庄园外的梧桐树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你有两样我们需要的东西——药物分发网络能精准投放选择剂，你和另一个世界的连接能解决通道稳定性的最后难题。”
他转身时西装蹭到窗框，“加入我们，你会是新世界的建设者，才能和资源在那里能发挥到极致，而不是被旧世界埋葬。”
叶梦梦把钢笔插进西装口袋，笔帽硌着肋骨。
她盯着林志远领带上的银质别针，那是个方舟形状的徽章。
“您的远见确实震撼。”她把文件推到桌角，“如果真如您所说，合作符合人类利益，但我需要看更多证据,特别是世界通道的技术细节。”
林志远点头，从口袋摸出张黑色门禁卡放在桌上。
“今天最后一次测试，如果成功，48小时内通道完全激活，选择剂同步释放。”
他敲了敲卡片，“这是诚意证明，跟我去核心设施，你会看到真相。”
叶梦梦拿起卡片，背面有细密的纹路，应该是生物识别区。
她把卡片塞进内袋，摸到U盘的棱角。“谢谢林总信任。”
她起身时碰倒了椅子，弯腰去扶，眼镜镜片扫过桌底——那里有个微型摄像头，红灯闪了两下。
“走吧。”林志远先出门，保镖站在两侧，皮鞋跟敲着大理石地面。
叶梦梦摸了摸耳垂，那里藏着微型通讯器。她对着空气咳了声：“我要进核心区，可能失联。30分钟没信号，启动B计划。”
同一时间，末世地下实验室。江川踹开最后一道门时，维克多的枪托砸在他后颈。
他扑到控制台前，抓起战术手电照向维克多——那家伙左胸在冒血，防弹衣被弹片划开道口子。
“都结束了。”维克多靠墙坐下，血滴在水泥地上，“通道融合程序已经启动。”
江川抹了把脸上的血，举枪顶住维克多太阳穴。
“备份系统在哪？”
“你以为炸了这里就行？”维克多笑出了血沫，“三个备份点，分布在...哈，说了又怎样？”
小陈从后面扑上来，把维克多的手反剪到背后。
江川扯下战术腰带捆人，转身对技术专家喊：“查设备！”
技术专家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跳出绿色数据流。
“这是量子纠缠装置，用特定频率能量开通道。”
他指着右上角的倒计时，“48小时后完全激活，两个世界会融合...后果不可预测，可能都崩溃。”
实验室突然亮如白昼，中央平台的蓝光像活了似的往上窜。
江川被光晃得眯眼，空气里有股焦糊味——和他跟叶梦梦连接时的味道一样，只是更浓。
他往前走了两步，蓝光里浮出个影子。深灰西装，短发，手腕上的表在发光——是叶梦梦。
她正跟着个老头往电梯走，电梯门上方的数字在跳：-3层。
“叶梦梦！”江川吼了一嗓子，喉咙发紧，“他们48小时激活通道！必须同时炸两边设备！”
影子顿了顿，像是点了下头。蓝光“啪”地灭了，实验室重新陷入黑暗。
江川摸出战术手电照向控制台，倒计时变成了47:59:58。
“准备炸药。”他对技术专家说，“要彻底炸了这设备，但得等叶梦梦那边准备好。两边必须同时动手。”
技术专家从背包里掏出C4，手指在炸药上按出凹槽。
“需要精确计算爆炸当量，不能引发连锁反应。”
江川转身看向被捆住的维克多，那家伙正盯着控制台冷笑。
他摸出战术刀割断维克多的鞋带，用刀尖挑起对方的下巴：“备份系统位置，现在说还来得及。”
维克多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三个点...东区污水处理厂、北区废弃教堂、西郊...咳，西郊化工厂。”
江川把位置记在战术本上，撕下半页递给小陈：“带一队去东区，二队北区，三队西郊。48小时内必须同时炸。”
小陈点头，把纸条塞进防弹衣夹层。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红色光斑在墙上晃。
江川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9:15——和叶梦梦世界的时间，分秒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