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那边刚刚将丧尸群清理干净，叶梦梦这边的通讯器，传来江川发来的简短消息。
她盯着屏幕，安静几秒，确定一切无恙后，这才缓慢坐下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体内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能量。
自从上次试验空间传送回到末世，再到刚才的高强度空间操作，身体上的各种异样越来越难以忽略。
她走到窗前，轻微呼吸，骤然发现，空气中的味道都变得不一样了。
书桌上那瓶没开封的苏打水，她能准确闻到瓶口溢出的气泡带着柠檬味的香气，甚至厨房方向，有淡淡的清洁剂挥发气味传来。
一股微弱的橙子味道，来自对面邻居家，尽管相隔数米，竟然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这未免太离谱了……”叶梦梦小声嘟囔。她环顾四周，视线定格在书架上，那本厚厚的数据手册的边角落上，有一道极其微弱的光点晃动。
她眨了眨眼，本以为是自己眼花，结果走过去，指腹抹过，发现那里正有外面反射进来的阳光透过细缝投射过来，而那道亮斑，原本如果不是极度敏锐，是不可能在白天注意到的。
叶梦梦退回来几步，闭上眼，再睁开。视线里东西更细致、色彩更分明。
她站在房间中央，侧耳静听，能听见隔着两堵墙的马路上传来一辆货车的重低音引擎声。
她感觉到自己的嗅觉和视力，确确实实地变强了。
这并不是一次单纯的错觉，也不是短暂的兴奋。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浴室，打开灯。镜子里自己的脸色还算正常，下巴和脸颊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她抬起左手，轻轻掰了掰手指，指骨关节处的韧带力量好像更充实，手感也更利落。
念及最近身体的频繁不适，她心里有了更多警觉。
她脱掉外套，上臂还留着上次小划伤的痕迹。
用指尖按了按，发现那里已经结痂，伤口愈合得比往常快很多。
这个速度，超过了普通人的正常水平。她想起实验室那会儿，空间传送失败后腿部拉伤，原本疼痛三天才能恢复的伤口，第二天几乎没有疼痛了。
她想到的每一次空间操作，都试图回忆有没有更多微小的细节被忽略掉。
她走到工作台边，把日记本翻开。她把笔记本向前拖了一下，认真写下日期和时间——“4月18日早，强烈嗅觉增强可在房间闻到厨房和邻居气味，视力对暗光敏感提升，可识别远处光点。
愈合速度加快。”她写完这些，再回忆上周发生的轻微抽筋，和手腕上一次磕碰都只用了一天就消肿消红。
叶梦梦翻看过往几天的记录：每次空间跳跃，都会在24小时后出现不同类型的体征变化，且变化持续、未有倒退。
她继续补充记录，将观察到的规律、体温波动、脉搏速度异常等，一一写进表格。
她将日记翻到新页，重新制表，把每一次异变时间、表现症状、与空间操作的关联，进行横向比较。
她想起江川，一直也在经历类似症状。抓起手机，她犹豫要不要再发一条消息问问。
但她决定先将信息整理妥当。
家里医疗监测仪器有限，她还是要借助老刀。
几分钟后，叶梦梦拨通老刀的通讯。“老刀，这次不找你要武器。
我要一批基因检测和组织修复相关设备，越先进越好，越快越好。”
老刀沉默了一下，估算出了她的急切。“这玩意儿有点难找，但不是不可能，要你干嘛？准备给自己找治病方法啊？”
叶梦梦没有多余解释，只说：“紧急要用，最好能配套后期分析的数据终端，一起送来。”
老刀没再追问，“好，先付一成定金，东西三天送到。”
她应声答应，顺便道：“近期天气不稳，注意防范盯梢。我的货物运输安排暂时暂停，基因检测设备优先。”
老刀嗯了一声挂断，显然心里有更多算盘正在打，她暂时不去理。
电话挂了，她把自己身体变化的异常情况，整理好一份摘要，同时将部分自采血样和脱落皮屑做了简单处理。
以针管为载体，想要测试空间传送能否确保微量样本无损运送。
操作界面上，她小心调了目标地址：江川末世基地的卫生单元储物柜。
屏幕边缘的空间界面轻轻一闪，针管和标本盒消失，她屏息等待十秒钟。
片刻后，江川发来新消息：“你这边试了传送什么过来？打开柜子多了个标本盒。”
叶梦梦松了口气，敲字回复：“我自己的样本，你那边做个对比实验，看看你的变异细节，和我的是不是有共通点。”
江川回得很快：“我最近身体变化也厉害，昨天伤口复原贼快。你那边记录下来没有，咱们顺便同步一下数据，兴许真能搞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叶梦梦盯着屏幕，自语道：“空间升级带来的能量，不只是传送物的强化……连人本身都开始受影响了？”
江川追加了一段语音：“今天凌晨我划伤左臂，往常要三天愈合，结果现在刚好一天。
试剂够用，能再去废弃医院那边采点血，做基因测序。如果能有你那边的数据，咱俩一起分析。”
叶梦梦点了点头，把双方出现的每个症状都补充记在自己的日记上。
她定期对比自己的脉搏、体温、血氧数据，把所有变异表现都详细记录下来。
风险不可谓不大，她皱着眉头，思索下一步要怎么预防异变带来的更多麻烦。
叶梦梦在手机备忘录里，列出可能的防范措施：限制空间跳跃次数、定期查血、购买冷藏运输箱。
她又手写一份计划书，把所有能想到的风险全备注在旁边。
做完，她望着桌上那份标本样本空盒，沉默了几秒，又往上添字：警惕不可逆变异，优先自保。
江川信息再次弹出：“梦梦，你的电流体征是不是还在？我的这两天恢复速度有点离谱。想办法再拿点你的和我的血都做成对照，看看基因层面出没出什么新花样。”
她回复：“我刚采了指尖血，电流测试仪还在出奇怪数据，明天再试。你那边的样本要冷藏，我再传一套新冰箱过去。”
江川发了个“好”的表情。叶梦梦继续在工作表上补数据，打算突击查阅更多空间学和遗传学资料。
她把实验室门锁好，把备用数据拷贝在两个移动硬盘上，全部放进保险柜。
老刀发来提示，设备采购已确认，她叮嘱快递晚点送，防止被人跟踪。
冷静下来，她又坐在桌前，把今天的每一项症状和操作都写成小结，严谨到每一个数据都分毫不差。
结束的时候，她听到窗外卫生工拿钥匙打开大门的声音，空气里又多了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她合上本子，看向桌上的电流监控仪，把手指搭上去，仪表盘上的数字又不正常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