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低头查看手指上的电流监控仪，数字还在波动，她敲了两下桌面，把数据快速录入表格。
通讯器那头，江川的数据也同步了过来。叶梦梦一扫完，随手按下语音键：“你那边检测情况稳定没？
我这里又出现了一次波动，血样数据已经发过去了。”
江川那边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轻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收到。我这两天愈合速度还在加快，空间使用后手指右侧划破的口子，十二小时不到就结痂了。”
叶梦梦写下新数据，思索片刻，说：“空间对我们的影响肯定还在持续，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
江川提了个建议：“我打算增加实验次数。不是为了冒进，是觉得空间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得把规律摸清。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安全永远第一。测试前所有防护装备要到位。你的身体已经出现不明异变，下步每一项操作必须有备用急救措施，必要时要有我或者信得过的人陪同。”
叶梦梦抿嘴，点头回应：“我同意。其实我也考虑过，单凭个人体感作指导，总有疏漏。我准备安排一套新的防护计划，包括进出空间时的标准化流程，把每一步都做成表格。下次你要是进空间，不管只是观察还是采样，都照这个表来。咱们以后每隔多久进入末世，也要定下来，有节奏、有周期，心态才稳得住。”
江川顿了一秒，似乎在那头翻阅记录。片刻后他说：“如果设立固定周期，比如一周两次？
每次时间不要太长，最多三十分钟，出来休息一整天，期间同步体征数据。每逢实验后，都要做全面检测。”
叶梦梦翻阅日记，对比了前后频率：“可以，三十分钟我能保证应急手段足够。咱俩对照一周体检数据，把自己的节律全都记下来，之后看需要再加减调整。”
她把方案写进随手本，短促地按下一排数字键。
江川继续道：“必须有专门的心理疏导和保护机制。你那次空间过载回来，人都冲得发呆。以后实验前要描述、实验后再总结，出现意识异常第一时间停止。”
叶梦梦点头记录：“我这边可以每次准备几种不同类型的防护用品，防化服、便携急救箱，还能准备临时筋力支撑剂。这些器材我都标记编号了，随时能抓取。”
两人把基础安全框架定下来，叶梦梦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她盯着电脑屏幕，想起前几次空间跳跃后身体异变的每个细节，又觉得普通的实验还不够。
“江川，你有没有想过，空间本身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激活规则？比如我们能不能通过特定操作，激发新的功能？”叶梦梦问。
江川思考片刻，说：“空间似乎是在升级的。西郊那地下室的发光纹路，和最近几次空间传送失败后在周围出现的小型符号，都不是偶然。这些纹路好像有一定的秩序感。你那边的数据有没有规律？”
叶梦梦把空间坐标、每次实验时的信息、异变发生时间都拉成折线图：“有一点，我每次传送速率更快的那次，仪器附近温度会升高一到两度。
还有，空间界面出现的光斑也在扩大。有时候传送一些更复杂的物品，感受到的阻力会小一点。有可能是不是空间对我们的意志做了反馈？”
江川问：“你的意思是，比如我们都保持类似的认知或操作节奏，就能让空间形成共同的适应机制？”
叶梦梦把这种想法补充进备忘录：“也许空间是能适应管理者的状态的。
以后我们能尝试多方向配合，比如你操作空间接口，我记录数据，再通过语音同步步骤，看看空间会不会显现出别的变化。空间也可能有某种可控规则，需要触发点。”
江川咳了一声：“有意思。刚才我在实验基地外围清理丧尸的时候，注意了下，每次空间使用后地上的那些符号会比原来深本身一些。原先地面上只能看出淡淡的纹路，但现在，线条更清晰。之前只是以为是我们想多了，现在看来，空间升级除了影响个体，也在悄悄地改变外部环境。”
叶梦梦想到这一点，把实验用区拍照录像了下来，准备留档。
“是不是空间带有自净作用？你那边丧尸有没有和空间接触过？”
江川顿了两秒，说：“我无意间发现有一只变异丧尸靠近我们实验场边界，结果它本能地往后缩，接触到有空间痕迹的地方时身体似乎有阻隔反应。之前丧尸被空间波动撞过以后，组织坏死得特别快，我还以为只是巧合。”
叶梦梦敲了一下桌面，她在表格里加了一栏：空间自净、空间物理隔断对生物体的影响。
江川补充道：“我们可以通过这类现象，设计更细化的对照试验。以后每次空间操作后，在实验区域采集土壤、丧尸组织、空气颗粒，检测它们的变化。同步你身体的数据，再调出周边环境指标，就能推断空间升级的方向。”
“关键是，我们不能只依赖自己主观分析。到这个阶段，有没有考虑引入第三方力量？”
叶梦梦放下笔，目光盯住屏幕。
江川低声道：“你想请哪种专家？基因、生物工程、空间理论？咱们现在涉险太多，要选最讲规矩的。”
叶梦梦挠了挠手背：“先找最基本的基因分析型学者，负责帮我们解读变异轨迹。
空间学专家也要准备，但只能合作试点小型数据，防止把风险暴露太大化。咱们出资，控制议题，安全位居第一。”
“实验规模也得升级。”江川咬字很重，“现在的数据量太少，不够推导出空间和末世彼此的真实机制。
等你基因检测设备到手后，咱们马上分组搞双盲操作，把主被试随机打乱，这样更能排除心理暗示的干扰。”
叶梦梦翻了下对照表，没再犹豫：“那咱们分头落实，你研究丧尸在空间边界的变化，我这边组织现代设备联动，尽快筛出合适的第三方专业人员。”
江川轻轻敲了下键盘：“有进展马上告诉我。我再留意一下，你那边实验室的空间波动如果有数据异常，先截屏发我。我还能捕捉空间升级时的温度场、磁场变化。”
叶梦梦把实验室再次收拾一遍，把所有新检测数据都存进独立硬盘。
江川那边又发来几张实验地地面符号的照片，叶梦梦拉大图像，能分辨出纹路的复杂度提升了不少。
江川又问：“今天你那边的空间传送有没有带来别的环境变化？”
叶梦梦回忆了一下，提到早上针管传送后空间仪表有几十秒的微小异动，气压和温度也有轻微变化。
她把实验数据拍下，发给江川。
江川思索：“跟仪器有关，也许空间每次传送复杂度升级，带动的微环境变化会累加形成新一轮变异。
咱们得建一套实时监控的框架。”
叶梦梦看着手里的监控仪，觉得自己身体变异不可逆，但有了方案，暂时安心。
两人又交流了一会设备采购、第三方人选、未来实验区域的布局，方案一点点完善。
江川上传了最新一批环境样品处理记录，叶梦梦又向清单上补了一笔。
讨论直到凌晨时分，两人对后续的大规模实验已经有了轮廓，数据表和风险管理计划也完成了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