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把凉白开倒进保温杯时，手机屏幕在桌面震了震。
加密邮箱的提示灯闪着幽蓝的光，发件人显示“Z.G.Q”——赵国强的缩写。
她拧杯盖的手顿了顿，坐回转椅点开邮件。
“特殊会议邀请，20:00，国防部B区。”
正文只有一行字，附件是张带水印的入场券。
叶梦梦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盯着墙根的红色警报按钮看了三秒，摸出蓝牙耳机按了两下。
十分钟后，隐蔽会议室的门从内侧滑开。黑蝎抱着战术箱进来，林教授跟着，白大褂前襟还沾着试剂渍。
叶梦梦指了指桌上的平板，“方舟核心会议，今晚。”
黑蝎把箱子放在桌上，“需要带什么？”
“不带。”叶梦梦抽出张预案表推过去，“安检会扫电子设备，连纽扣相机都过不了。”
她转向林教授，“如果我24小时没联系，红色警报启动，证据包发所有媒体。”
林教授扶了扶眼镜，“药物生产线能撑三天，备用网络......”
“不是三天。”叶梦梦打断他，“是立刻。”她指尖敲了敲预案表第三页，“我出事的话，你负责生产，黑蝎负责分发。”
黑蝎把战术箱推回她面前，“传感器带了。”
叶梦梦拉开箱盖，里面躺着几个米粒大小的银色装置。
她卷起左边衣袖，把胳膊按在操作台上，“开始。”
消毒棉擦过皮肤时有点凉，注射枪“噗”的一声，传感器顺着针管扎进耳后皮下。
林教授举着检测仪照了照，“信号弱，能存72小时数据。”
“够了。”叶梦梦放下袖子，看了眼时间——17:30。
她起身从衣架上取下藏青西装，内衬里缝着防刺网，“送我到东四环。”
出租车停在国防部B区门口时，六点整。岗亭里的安保探出头，叶梦梦递上入场券。
他扫了眼二维码，对讲机说了两句，栅栏缓缓抬起。
大厅的安检门是黑色的，三个安保围着她转了两圈。
金属探测器在腰际停了停，“女士，腰带扣。”
叶梦梦解下鳄鱼皮腰带，放在托盘里。另一个安保举着电子扫描仪，从头顶扫到脚面，“手机、手表。”
“都交了。”叶梦梦把包递过去，里面只有口红和纸巾。
安保翻开口红盖，确认是空的，“跟我来。”
电梯没有楼层显示，下行时耳膜发闷。叶梦梦数着秒，三十秒后停了。
前厅墙上的图案是艘船绕着地球，船身线条像DNA双螺旋。
会议室门开着，环形桌旁坐了十二个人。叶梦梦认出第三排的李副部长，他正低头看文件；左边第二个是恒康生物的周总，上个月在药监局见过。
赵国强冲她点头，指了指中间的空位。
“各位，叶女士。”赵国强合上文件夹，“抗病毒药的研发者。”
主座上的老者放下茶杯，茶盖磕在瓷杯上，“叶女士。”
他声音很轻，“方舟计划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过来。叶梦梦把西装下摆抚平，“公开数据整合。”
她指了指周总面前的文件，“恒康去年在日内瓦买了三批猴痘病毒样本，比前年多两倍；国防部生物实验室的电费，三个月涨了40%。”
周总手顿了顿，李副部长翻文件的声音格外响。
“至于名字。”叶梦梦从西装内袋摸出张复印件，推过桌面，“财政部去年11月的采购单，'方舟项目专用试剂'，编号07-32A。”
老者拿起复印件看了眼，放在桌上。叶梦梦接着说：“不过各位紧张也正常。”
她扫过周总的脸，“全球十七个城市同时释放强化病毒，筛选人口重组社会，确实需要保密。”
会议室静了五秒。周总喉咙动了动，李副部长的钢笔滚到桌沿。
老者的手指在茶杯上敲了两下，“叶女士知道的太多。”
“但我的药能配合筛选。”叶梦梦往前倾了倾，“病毒能淘汰不合格的，药能保护合格的。”
她指了指周总，“恒康的变异株潜伏期三天，我的药提前二十四小时注射，有效率92%。”
周总抬头看她，“数据？”
“小鼠实验，人体一期。”叶梦梦从口袋里摸出U盘，推过去，“在U盘里。”
老者盯着U盘看了会儿，“合作可以，但需要验证。”
他敲了敲桌子，“叶女士留个样本。”
叶梦梦点头，“明天上午十点，恒康实验室。”
周总把U盘收进公文包，李副部长在笔记本上写了两笔。
老者端起茶杯，“散会。”
电梯上行时，叶梦梦摸了摸耳后。传感器贴着皮肤，微微发烫。
她盯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嘴角动了动——没笑。
另一边，末世的山间隘口，江川把热成像望远镜递给手下。
镜头里，山路像条黑蛇盘在山腰。“两辆装甲车，十二人。”
他指了指第二辆车，“那辆装通讯设备。”
“电磁脉冲放哪？”狙击手小吴调整枪托。
“隘口中间。”江川把引爆器别在腰上，“等头车过了，炸。”
他看了眼手表，20:15，“技术人员要活的，打腿。”
夜色浓了，山风卷着松针的味道。江川趴在岩石后，望远镜里出现两点黄光——车灯。
他捏了捏对讲机，“各队就位。”
车队越来越近，头车的标志是新伊甸园的橄榄枝乌鸦。
江川数着轮子，第一辆过了隘口，第二辆进了中间。
他按下引爆器，“行动！”
电磁脉冲“轰”的一声，车灯全灭。狙击枪“啪啪”响，护卫从车窗探出头的瞬间，腿上绽开血花。
江川跳起来，端着突击步枪冲下山坡。
第二辆车的后舱锁着，江川用战术刀撬开。里面摆着个银色箱子，贴着量子加密标识。
他扛起箱子往回撤，身后传来骂声——技术人员被按在地上，腿上的血渗进泥土。
“带走！”江川吼了一嗓子，山间回荡着脚步声。
他摸出卫星电话，按了串号码。那边很快接通，是叶梦梦的助理小陈，“江队？”
“告诉叶医生。”江川喘着气，“设备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