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刚扣好便携终端，采集针头还插在样本瓶里，天花板的静电灯管忽然变成了红色。
刺耳警报骤然响起，从四周的音箱和广播一齐轰鸣，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机械音拉得极长：“检测到未授权生物样本提取，启动设施自毁程序，倒计时三十分钟。”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林科猛地后退半步，嘴唇哆嗦着，“系统设计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带走核心样本，就会自毁销毁全设施。”
江川看着液氮舱不断闪烁的数据，声音低沉：“现在立刻撤离，罗军看住样本，王涛、张强探路。李明、赵海跟在后面阻击，叶梦梦跟着我，其他人保持通讯。”
罗军把装好样本的数据包牢牢系在胸前，后背全是冷汗。
他睨着王涛：“前面不清楚，你盯着点。”
王涛点头，拎起枪就蹲到门边：“张强，到最前面，我们两个配合推进。”
叶梦梦操作终端锁定后台，手背已湿透。她压住刺痛的颈骨：“所有报告我都打包了，江川，必须留够时间撤离。”
空气一瞬间变得沉重，每个人呼吸里带着冷气的白雾。
门外的通道又响起警笛。赵海抽出干扰弹扣在手里，悄声道：“这基地不光防丧尸，还提防咱们这种‘逆行者’呢。”
正要迈步，墙边一排低温储存舱发出电子蜂鸣。
玻璃罩一扇扇自动升起，里面凝冻的怪物睁开了灰紫色的双瞳。
林科脸色发白，说不出话，几乎是爬着往后退：“末日协议来了！只要启动自毁程序，全部实验体就解冻了，防止有人带样本溜掉！”
那扇通往主楼电梯的大门正被一头金属皮肤的怪物挡住。
它体型庞大，双臂和胸口居然反着铁光。罗军的枪刚一举起，子弹被金属外壳弹得叮当直响。
叶梦梦跺脚，立刻拉开背包，从空间取出一把外形奇特的枪，插好能量模块，递给江川：“高能脉冲枪，能对付这种东西！”
江川试了试手感，照着怪物胸膛扣动扳机。蓝白色能量束打中目标，怪物的皮肤焦化塌陷，泛出烧灼的气味。
扛了两枪，金属巨兽轰地一声倒下，正好砸塌墙角，露出一条勉强可钻的间隙。
王涛示意张强：“你先上！”张强没有迟疑，动作干脆，从破洞里半蹲着滚了出去。
王涛端着枪查后，只有两声枪响，外头暂时清空。
李明擦掉手套上的汗：“能不能别再整这玩意儿？刚才那只要是结群，真全得交待在这里了。”
赵海在后头接上：“不看路就等着呢，全是新变异的，会战术的！”
队伍穿过倾斜变形的通道，二楼安全门后传来刮擦和异响。
果然，一群速度极快的变异体从墙角阴影钻出，它们身上有残破的实验服，动作却极其灵巧。
林科眼睁睁看着，对着空气喊：“全是控制信号，这些怪物不是乱来的，远程程序操控！”
江川盯着准星，冷声：“有人用卫星信号指挥它们。”
叶梦梦打开检测仪，银色屏幕跳出密密麻麻的信号点：“干扰源在外部，不在设施里！”
赵海扔出一颗震爆弹：“掩护一下，别让它们围住！”
冲击波过后，几只变异体瘫软在地，短时间内彻底失控。
罗军一个箭步上前：“走！”
前门门锁已死，出口被三只混种挡住，队伍绕行中途，天花板突然碎裂。
六七只四肢细长、双目发蓝光的怪物从破洞里跳下，扑向众人，还有把钢管和锈追刀的。
王涛挡在最前，枪响不绝，子弹把最前方那只头盖炸得稀烂。
这帮变异体居然配合包夹，分三路切断通道口。
张强边射边嚷：“老赵，赶紧再来一个！”
赵海咬牙，又扔一颗震爆弹。所有人立刻闭目转脸。
轰的一声，刺耳爆响后，几只怪物动作一顿。
江川立马冲上，拖着叶梦梦钻过打开的缝隙。
李明和罗军压阵，不断后撤。队伍冒着碎玻璃和血水，从侧楼梯冲到办公区。
才到一层，林科一把拽住了江川的袖口：“刚才大门封死了！只能走备用通道！”他浑身发抖，侧身在墙角推进半掀起烤箱大小的金属门，“这后面直通停机坪，专为紧急疏散设计！”
罗军才钻进去，尖锐的汽笛突然响彻全楼。空调送风口里吐出一股淡淡的绿色气体。
林科咬着牙，劈头怪叫：“神经毒素！关键时刻用来扑杀见证人和防止泄密的！”
叶梦梦抢先打开空间，从携行袋里取出一打特制面罩，“快，先戴这个！能过滤主要成分！”
队员轮流戴上面罩，张强动手最快，赵海紧跟其后。
李明喘着气：“撑不了多久，得快！”
毒气笼罩，面罩贴合处仍有些渗漏，所有人的步伐明显慢了许多。
江川一边托着叶梦梦，一边低声：“各自盯住那份物资和数据，快点，剩下不到十分钟。”
王涛和张强担当前锋。罗军紧勒着胸口，一手护着小包。
队伍以最快速度穿过昏暗的通道，脚下泥水越走越深。
通道上方的红色警报闪烁得发花，气流中有轻微金属味。
快到出口，林科拉住叶梦梦和江川，他低声说道：“‘橄榄枝计划’最初有五个核心科学家，联合军中特定派系推动。目标是造耐极端环境的超级超级士兵。可军里分了两派——鹰派非要改造所有人，用病毒淘汰弱者，鸽派只想提升全体基因水平，和平共存。
陈博士就是鸽派，他研究解药是为了挡住鹰派激进那帮人，所以才追杀他。”
叶梦梦捏紧终端，脑袋发涨。江川给林科打掩护：“这些资料你还有没有？”
林科推着他们向前跑：“有，我都藏着……来了！”
跑到末端，只剩狭窄门洞。停机坪外晨光模糊，楼后飘着浓烟。
警报声几乎盖过了队员们的对话。张强一把推开门，罗军第一冲出，赵海和李明压着后。
江川回头望，见林科已脱了防护服外壳，满脸汗水。
林科递来一个U盘大小的黑色存储器，塞进叶梦梦手心：“这里有最全的橄榄枝计划参与名单，还有资金流，以及、王将军……”
林科缓缓靠在墙上，“王将军一直在帮陈博士，是反对鹰派的内部支柱。
外面乱成这样，我也没地方去了。存储器给你们，回头带给局里的人，我能为你们挡一程就行。”
叶梦梦把设备藏进战术背带，不发一言。江川拍了下林科肩膀，轻声问：“你真不走？”
林科把防毒面罩拉了下来，声音有些虚弱：“太多秘密揣在肚子里，还不如烂在这里。”
王涛在外面催促：“快，上面就要塌了！”
队伍最后一次加速冲刺。头顶的灯出现持续拉长的爆裂电弧，钢结构开始变形。
最后一分钟，江川一把拖着叶梦梦，带着全队冲出安全门。
身后是混杂着毒气和爆炸声的风暴，实验基地从地面开始崩塌，钢筋砸在水泥上发出震耳的闷响。
他们站在停机坪上，湿热的早晨空气扑面而来，毒气在后面逐渐消散，警报声终于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