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初遇
绅士贾2020-12-25 14:103,622

  美联邦,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市,唐人街。

  FRS5219坐在一家粤菜馆角落,这是旧金山最繁华的街道之一,FRS要求秘密出行,所以并没有驱散一般市民,只带了两名B级武装人员陪同。现在武装人员混在顾客中间,FRS自己一张桌子,对着眼花缭乱的中文菜谱犯愁。他对饮食文化缺乏研究,配合插图也搞不明白这是些什么东西。

  “请问…”FRS试图向侍者寻求帮助,但是这家店生意火爆,没有服务生闲着。

  隔壁桌一个男人注意到了他的窘迫,那人也是一个人,他热心地坐过来,用英语对FRS说:“你好,先生,你是不是看不懂中文啊?哈哈,这家店是老华侨开的,在华人间很流行,老板没准备英文菜单。我帮你介绍一下吧,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拼桌。”

  FRS看向那个男人,他应该是中国人,有着清爽的短发和较扁平的脸部轮廓,粗眉下垂眼,嘴角边有一颗口水痣。“…可以。谢谢你。”FRS也用英语回答。男人熟练地点了几个粤菜,一边给FRS介绍传统中餐,还教他用筷子。

  “好吃,你很会点菜。”FRS说,男人指向自己嘴角的痣说:“当然了,你看到我这颗痣了吗?这叫做好吃痣,说明我吃东西很挑。”FRS眼神下移,捏着下巴观察那颗痣,没注意到男人因他的注视而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原来如此,真有趣。”FRS收回视线,心情愉快地吃菜。对面的男人却拘谨起来。直到这顿饭吃完,FRS说道:“感谢你的帮助,我来买单。”然后便要走,男人突然拉住他:“那个,帅哥,能问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FRS没有回答,男人马上改口:“不…不方便的话——这是我的Facebook账号,我叫白云顷,请一定要联系我!”

  他塞给FRS一张纸条,随后撒腿就跑。FRS注意到他耳背发红,原来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

  FRS展开纸条,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远程通讯员说:“三分钟之内,我要那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白云顷,籍贯中国浙江,于中国复旦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取得学士学位,美联邦加州理工大学计算机工程取得硕士学位,现就职于信息安全局……】

  FRS详细阅读了白云顷的资料,向信息安全局发出调职申请。考虑到吸纳外部人员需要经过重重审核、给他开放权限和介绍层级的时间,FRS表示希望在下周见到他的新助理研究员。

  一周后,白云顷穿着助理研究员的白色制服,被带到FRS面前。这回FRS用中文对他说:“你好,白云顷。我是GC-FRS5219,A1级人造人,你从现在开始担任我的助理研究员。”

  “AAAAAA1级!”白云顷咋舌,“我听说A1级只有个位数啊?”

  “是的。”

  白云顷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这…恐怕我不能胜任。”

  “我明白了。”FRS思索片刻,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提议说:“那就担任我的男朋友吧,能胜任么?”

  该亚从睡梦中醒来,他久违地重温了与白云顷初遇的场景。白云顷还在睡,他的下巴冒出些青青的胡茬,该亚抚过胡茬、他的喉结、以及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那条菱形项链造型独特,该亚不记得白云顷以前戴过。

  白云顷在他的抚摸下醒来,双眼迷蒙。

  “你长胡子了。”该亚说。

  白云顷摸了摸自己的脸,“嗯…好麻烦。”

  “我梦到初遇你的时候了,在旧金山一家粤菜馆,你还记得吗?”

  “呃…”白云顷望着天花板,“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

  “…可惜,快点记起来吧,是很美好的回忆。”

  “就是啊!快点起来,今晚我们要去创造美好的回忆了!”徐恕己突然在门口吆喝了一声,大踏步闯进来,“灰姑娘搞到王子舞会的传单了!今晚就去,南瓜马车、水晶鞋,懂的吧?剧情这就要开始了!——咦,你们两个怎么脱光了抱在一起?”

  “对了,昨晚我听到你们出门了,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叫上我?”

  徐恕己完全不看气氛,爬上床拽该亚的被子。该亚才想起还有这么个麻烦住在隔壁,昨晚太投入,也不知道被偷听了多少。徐恕己高大的身躯压上该亚,一把就把他被子拽掉,眼睛四处乱扫,啧啧称奇地说:“诶,宝贝你没长毛——”徐恕己下半句话没说完,被白云顷用枕头摁在一边。

  “你看见什么了——我要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白云顷也许是潜力爆发,竟然用枕头捕获了徐恕己,按在床上猛锤。徐恕己并不示弱,轻松抓住白云顷手腕,在蒙着头的状态下掀翻白云顷,两个大男人互相抓着手臂角力。

  “你,你们不要打了…”该亚伸出手去,觉得自己说出这话有些尴尬,至少应该先把内裤穿上。该亚下床穿衣服,拾起徐恕己带来的传单,上面有几行拓印的花体英文:

  【布告】

  【11日晚间7时,王宫开放,邀请全城适龄女性参加晚宴。】

  【晚宴由路易斯威尔五世王子殿下举办,我们伟大的前线指挥官和执剑人。】

  这段布告下面还有小字备注,说明了晚宴着装要求和随行的仆人数量。虽然写了面对全城女性,但满足要求的也就只有贵族小姐罢了。该亚想到,原本有仙女为灰姑娘准备南瓜马车和水晶鞋,但是现在这个世界观,他们还是不要期待好心的女巫,要自己动手把辛德瑞拉打扮成能进宫的程度。

  “现在是早上7点,我们还有12个小时的时间。别闹了,快点准备起来。”该亚从背后圈住徐恕己的肩膀,把他俩隔开。

  “就是,小男朋友怎么起床气这么大?”徐恕己教育白云顷说:“我们是一个team,要有团队精神,齐心协力才能通关副本,懂么?”

  白云顷:“谁叫你看了不该看的!”

  “什么不该看的?大家都是男人,又不是没见过。”

  “对,我没生气,白云顷你也消消气吧,这没关系的。”该亚也说,他又不是女人,被看了也不吃亏,不明白为什么白云顷反应这么大。

  “啊?…这很正常?”白云顷仔细确认了该亚和徐恕己的表情,发现只有他小题大做,顿时泄了气,闷闷不乐地说:“哦…抱歉,是我不正常…那个晚宴,我们要做什么准备?”

  “首先我们得让辛德瑞拉愿意参加。”该亚说,“收拾一下,我们去找辛德瑞拉。”

  辛德瑞拉家里比昨天热闹,该亚进门的时候,看见辛德瑞拉两个姐姐正对着镜子试衣服,脸上也搽了脂粉,看起来花枝招展。辛德瑞拉还是穿着搜索时那身旧衣服,帮她两个姐姐拿换下来的裙子。

  “早上好,辛德瑞拉。”该亚打招呼,“在忙?”

  辛德瑞拉放下衣服,来接他们。两个姐姐只顾着照镜子,没有理会门口的动静。

  辛德瑞拉:“早上好,该亚。今早上卫兵送来了晚宴的传单,营地里很多姑娘都想去,我的姐姐们正在挑衣服呢。”

  该亚:“你不打算去吗?”

  “我?”辛德瑞拉摇头:“我晚上要巡逻。而且我也不适合晚宴那种场合。”

  该亚就猜到辛德瑞拉会这么说,他悄悄把她拉出门,在门外给她分析利害:“巡逻可以交给男人去做,你今晚必须要去宴会。你想想,今晚王宫对外开放,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去打听治疗感染者的情报。错过今晚,又会回到一无所知的局面。”

  辛德瑞拉觉得有道理:“那我可以陪姐姐去。”

  该亚:“你跟姐姐解释过去晚宴的目的吗?她们会配合吗?”

  “这个…”辛德瑞拉露出为难的神色。

  徐恕己适时插嘴进来:“不要管你姐姐们了,她们长得太普通,去了晚宴也不会被王子看上。”

  白云顷:“我们也要去晚宴,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去晚宴?”辛德瑞拉拿起传单,仔细看备注条件:“年轻女性…需穿着晚礼服,携带一名男仆一名女仆,通过守城卫兵的检查…”辛德瑞拉读完,琢磨道:“这…我没条件参加啊?我只有这种旧的便服,没有仆人,而且守城卫兵一定不允许带武器进入宴会场所,那我们不好打探情报啊?”

  “这都是外部条件,我们可以想办法。”该亚说:“只要你想去,就问题不大。”

  辛德瑞拉指着自己的脸,苦笑说:“不…我觉得我才是最大的问题。邀请年轻女子参加晚宴,一般就是给王子选妃的意思吧?你们看我又黑又壮的,营地里的男人都看不上我,去了王宫恐怕会被赶出去。”

  “不,王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徐恕己脱口而出。

  “嗯?”辛德瑞拉不明所以。该亚打断说:“既然要去,我们赶紧准备起来。我看到营地里有马匹,我去和木匠一起改造出一辆马车,武器我们有办法运输进去,然后——你知道谁有不错的晚礼服可以借来吗?”

  “晚礼服…辛蒂有几件好衣服,她压在衣柜最底下…她的东西应该还没被烧掉,我借来穿吧,她不会介意的。”

  “…也可以。”

  该亚三人陪辛德瑞拉去了辛蒂家,这座废弃的房子还保持着原样。辛德瑞拉进去找衣服,他们三人就在屋外讨论起来。

  白云顷:“我说,真的确定让辛德瑞拉扮贵族小姐吗,不太像吧?”

  该亚:“原著里的灰姑娘也是老百姓家女儿,好好打扮一番就被王子看上了。”

  徐恕己:“嘶——不过真的会按照原著走吗?青蛙王子都变心了,这个水晶鞋王子的眼光不好说啊。”

  白云顷:“是啊。我觉得吧,可以带上辛德瑞拉,但不要让她当公主。我们带一个符合大部分男性审美的漂亮姑娘,如果王子审美正常,我们有准备。如果王子就是喜欢辛德瑞拉,也不会在乎她的打扮对不对?”

  该亚皱眉:“怎么叫审美正常…”这时候辛德瑞拉套着一件天蓝色礼服裙露出脑袋,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辛蒂体型娇小,她的衣服我只能套进去头。”

  “这…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是谁?”白云顷问道,辛德瑞拉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假思索地回答:“薇薇安,啊,就是那个在晒衣服的姑娘。”

  该亚看到了辛德瑞拉所指的女人,是个面目柔和的白种女人,身材也合适。但辛德瑞拉接着说:“可是薇薇安身体柔弱,不能自保,带她去怕会有危险。”

  该亚:“也就是说,我们找一个和薇薇安一样漂亮,并且可以自保的人就没问题了。”

  徐恕己刚想说这不废话吗,突然发觉该亚和白云顷都热切地看向他。

  “嗯?都看着我干什么?”

继续阅读:32 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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