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了商泽霖的秘密,代表着侵犯了他的隐私。
在这一瞬间,顾悠悠感觉魂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他身上的气息骇人,那双幽瞳仿佛能杀死人一样。
顾悠悠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感觉像是触犯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禁地一样,连连道歉,“商泽霖,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张照片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就当作从来没有看到过。”
顾悠悠举起手指发誓,心中战战兢兢的。
她明白,商场如战场,商泽霖处在金字最顶端的位置,有多少人仰望着他,就有多少人想将他拉下神坛。
所以暴露出自己的软肋,就是最致命的。
而他这样优秀的人拥有一个白月光心上人,也不足为奇。
他不说话,车内气氛令人感到一阵窒息。
顾悠悠紧抿着唇,几乎是屏着呼吸。
“商泽霖……”她又尝试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那双幽深的瞳仁像无底的沼泽一样,快要将她吸附进去。
商泽霖脸上充满了阴戾,车内空气稀薄,就在顾悠悠感觉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
他忽地说了一句话。
“你走吧,不用管我。”
随后手已经放在车把上,准备推开下去。
顾悠悠感觉他怒气不减,不会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她,也不想回家了吧?
可这深更半夜的,都这么晚了,这私人医院门口都是私家车,哪有出租,他又去哪?
顾悠悠在他已经推开车门时,突然主动搭上他的胳膊。
掌心的柔软触碰到露出青筋的小臂,她目光闪了闪,“天气预报今晚可能有雨,更何况你喝酒了,还是我带你回家吧,你要是不想再看到我,明天一早我就去临安了。”
“关于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你的手已经受伤了,就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她还是有一点点了解他,不是找洛城,就是找齐贺宿醉。
顾悠悠也意识到了这个女孩在他心中的位置,绝不敢有任何僭越,绝不提及。
她拉着他,身子半倾过来,略显吃力。
商泽霖回头睥睨着她那张脸,顾悠悠眼角有些微微泛红,看样子是被他前面的行为吓到了。
略微愣神了两三秒,他声音沉而疏离,“我还有事。”
随后便挣脱开她手掌的力度,下了灯。
顾悠悠一时也没将车子开走,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有人接了他离开了。
黑沉沉的天,说变就变。
在商泽霖离开之后,天空中就响起一阵闷雷。
在半路上,瓢泼大雨就开始砸向地面。
……
商家老宅。
将近十一点,庭院内大多数灯已经熄灭。
只有阁楼处的祠堂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窗户开着,外面的狂风和雨吹打着白色的卷帘,叫嚣着将雨滴砸向木质地板上。
噼里啪啦,声音很大。
眼前香炉里的香被一阵风吹灭,商鹤感觉到只剩下浓厚的烟味儿,缓缓抬头睁眼。
伴随着身后的一阵脚步声重叠而来。
黑色的身影淋了风雨,静静地站在商鹤身后。
他的幽瞳被暴雨冲刷过,沉着雨夜的漆黑,昏暗的烛火映照之下,却又清的像水般透彻,但那种寒凉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
商鹤目光暗了暗,知道来人是谁。
只是镇定如初,重新将那三柱香点燃。
寂静的祠堂里,声音冷的瘆人。
“母亲根本没死,一直都和那个男人活得好好的,而你,也就只能在这里给她上三柱香以此诅咒。”
冰冷的雨水,划过滚动的喉结。
商泽霖的半边脸,被窗外的闪电打亮,眉骨清冷,一身的混吝之气,衣服灌满风乱摆。
他挪动两步,直至商鹤身后。
强大的气场和周身旋绕的阴戾,让商鹤都觉得有几分骇人。
他沉闷出声,正如滚滚的雷,“你不该来这。”
“……”
这里仿佛是商鹤的禁地,这么多年以来,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而商泽霖毫不顾忌的踏入,就证明父子俩之间的摩擦已经到了生火的地步。
他毫不在意,“我来这里,只是想得到我要的东西。”
他身上还有些酒意,随着微风吹进祠堂,可意识却无比清醒。
商鹤曾经答应他的,都应该一一兑现,而现在就是时候。
“……”
商泽霖并不屈居于站在他身后,而是并肩,正如此刻,他的眼神要更加凌厉一些。
“你们的事情,我不插手,但你要告诉你将雅漾到底藏去了哪里?”
商鹤突然蹙眉,“她自己离开的,我没有藏人。”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她也绝不可能离开,事到如今,你都没有一丝悔恨之意吗?”
雷声越来越大。
商泽霖侧眸看着父亲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两人目光讳莫如深。
“呵!”
一阵轻嗤而笑,“宋雅漾她已经配不上你了,即便她不离开,也绝不可能成为我们商家的人。”
“那你觉得你选的顾悠悠就配的上?”商泽霖出声辩驳。
隐约之间的怒气燎原,仿佛随时都能爆发。
而身侧的拳头也早已紧绷。
商鹤目光和他对上,仿佛一场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我告诉你,至少顾悠悠这个女人她家世清白,人也是干净的,我早就查了,只谈过一个男朋友而已,而且她年纪虽小,但做事颇有原则,否则那日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去领结婚证。”
“宋雅漾这个女人,留在商家本就是个祸害,你母亲不是好东西,她收养的女儿更不是好东西。”
商鹤勃然大怒,曾经一直耿耿于怀的痛。
宋雅漾一岁的时候被那女人抱进家门,他曾无数次怀疑过,是和那青梅竹马生的。
就算没有证据,在那女人离开的第十年,宋雅漾自然也成为了一个被嫌弃的牺牲品。
如果说商泽霖狠,他的母亲商鹤才是最无情最残酷之人。
商泽霖声音闷闷地发笑,像是嘶吼。
“所以说,你根本不是想给我找一个比雅漾更干净的女人,也不是操心我的婚事,就是想得到一个比我更优秀的继承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