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救命啊!”芷兰抱着林音在雨中哭喊,她想把林音移到房间,双腿早就被眼前一幕吓到发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芷……芷兰?”朦胧中,林音睁开眼,“是你吗?芷兰。”
林音感觉全身无力,又阖上了眼。
“是我,你别急,我马上去给你找御医!”芷兰哭喊着,桂嬷嬷听到哭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赶过来。
“她、她怎么成这样了!?”
芷兰绝望地摇头。
桂嬷嬷一看那坛酒没了,整个人顿时感到眼前发黑,直拍脑袋道:“遭了,该不会是那坛酒里有毒吧!可是不可能啊,我是碰巧看见贤妃娘娘的,怎么可能她下毒?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芷兰哭着说道:“嬷嬷,我们把林音扶进屋吧,下这么大的雨,她会死的!”
“好。”
桂嬷嬷虽然一开始讨厌林音,但毕竟是楚景翊身边的人,再怎么罚只要她不死就没事,这万一人死了,楚景翊怪罪下来就完了。
她慌了手脚和芷兰一起扶住林音,这时,宫外听到一句:“皇上驾到!”
所有人着急地出来行礼。
楚景翊推开门,跪拜的众人里,他一眼看到了躺在雨中的林音。
血,是红的,染红了她的身,也染红了他的眼。
他二话不说冲过去,推开身旁的两人,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她一身是血,脸色煞白,红唇此刻成了青灰色,仿佛破碎的瓷娃娃,而从她身子不知何处流出的血也合着雨水,流淌了大半个院子,染红了他的双手。
“林儿,林儿……”
他吻着她的额头,喃喃念着,怀里的人努力想睁开眼,却没有力气,意识渐渐远去。
倾盆大雨下着,将他浑身淋个湿透,他抱起她大步跨出司服坊的门。
“皇上,皇上!”独孤骁冒雨前来,见到林音的样子时,震惊了他的眼。
“骁,救她,快!”
“我会的。”独孤骁探了探林音的脖颈,暂时松了口气,“她还有气,还来得及。”
御医署,一间只为独孤骁所用的房间内,一张整洁宽大的床铺上,林音静静地躺在上面,整个人仿佛睡着。
宫女换下她的衣服,灰麻色的宫女服上染满了血,但林音身上却没有任何一处伤痕。
“换好衣服了吗?”
“换好了,大人。”
独孤骁掀开帘子,搭上林音的脉搏,又仔细观察着她的面容。
换下的白色的中衣没有血迹,莫非……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屏风后喊道:“皇上,请快先召见和林音同吃同住的那个宫女,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
楚景翊派人去捉拿芷兰,结果发现芷兰死在了房间里,御医一看,死因是割脉后失血过多而亡,这也就是解释了为什么林音身上会有很多血迹的原因。
芷兰一死,楚景翊派人将主宫桂嬷嬷抓了回来。
独孤骁为林音把脉后,又加以施针,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施针后,林音又吐了血,脸色更加苍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没有用……”盯着指尖夹的银针,独孤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错了的方向。
“骁,她如何了?”楚景翊忍不住从屏风后走来,掀开帘子一看,大脑成了空白,整个人怔在那,没了力气再开口。
手指,轻微动了动,睁开眼,林音看见眼前是那身黑色龙袍,嘴唇一张一合,想努力发出声。
“翊,她暂时醒了。”
独孤骁侧过身,免得自己打扰他们。
楚景翊弯着腰,侧耳听着,只听见林音念道:“楚景翊……契约……可以不用……不用作数了……”
“林儿……”
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咬牙道:“骁,朕命你治好她,必须让她活下来!”
“可是我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
“什么……”他不敢相信这世上竟还有独孤骁不知道的毒。
“是真的。”
独孤骁拿着一旁的蜡烛走到桌前,翻开书本寻找着资料,一边解释:“一般来说,中毒者嘴唇发黑,指甲会呈深色,可林音不是,和平常人无异,我用银针去试,银针也没有发黑的迹象。”
“难道不是中毒?”
“不,一定是。”独孤骁很笃定地说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毒罢了,对了,下毒之人你查到了吗?”
“和她同住的宫女自尽了,朕让人把管事嬷嬷抓了回来,现在正关在刑司房,沧澜应该会逼问出一些线索。”
“好,必须抓紧时间,我能用平常的解毒草续着她的命,但必须得快,否则她活不到今天天黑。”
“好,那就拜托你了,朕一会替她找出凶手,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楚景翊大步走出房间,对门口守着的侍卫说道:“给朕把这里看好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任何外人都不许进来打扰,否则朕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属下遵旨!”
刑司房内,沧澜和傅暄,一人守着大门,一人进行逼供。
沧澜看着行刑的男子甩了一鞭又一鞭,在桂嬷嬷近乎死去的时候,命人停手了。
“你还不说实话,等会皇上龙颜大怒,你受的苦可不止这些了。”
他对小卒使了个眼色,小卒会意,拿起一盆咸水泼了过去。
“啊!”
牢房里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桂嬷嬷奄奄一息躺在稻草地上,手指艰难地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
“大人,这个……是林音写给老奴的……的东西……老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害她啊!大人明鉴……明鉴啊!咳咳……”
小卒捡起一张折叠好的纸交给沧澜,沧澜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花香面膜的自制方法,下面是玫瑰花花瓣加几克,水加几克之类的话。
沧澜将证物收好,试探着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回大人,这个……咳咳,是林音教给老奴如何护肤的法子,老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害她啊!”
“这……”沧澜转了转眼珠,命行刑的人暂时不动手。
他走到门口,将纸交给了傅暄,“你把这个去给皇上,桂嬷嬷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