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国男子脸色一变,揉身而上,欲夺回被抢的信封。
那黑影侧跳避开,又问:“你这么紧张它,难道这封信比卷轴更为重要?”
樱花国男子也不答话,继续抢攻。
那黑影冷笑一声,左移右晃,就在那樱花国男子的掌沿切向自己咽喉的一瞬间,突然手掌成爪,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腕,借力打力,嘴里大喊一声:“去吧!”
紧接着,樱花国男子便被那黑影抛向脑后。
待那樱花国男子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脱臼,无法使力。他强忍疼痛,挥舞着左手再一次冲了上去。
那黑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身形微动,向后漂移数米,转身往树林深处而去。
樱花国男子望着瞬间没入树林的黑影,目光呆滞,转身面向东方,双膝跪地,随后单手举起武士刀,用力切入自己的小腹。
“卫士长,东西拿到了?”
“嗯!”
树林中的黑影点了点头,随即从信封中抽出信囊:“秉骏,火!”
嗤的一声响,一小团火光在树林中亮起。
那黑影借着火光手捧信纸快速看了一遍,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捧着信纸的双手也因内心的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那黑影将信纸快速塞回信封,然后翻身跃上马背:“秉骏,事关重大,咱们必须连夜赶路,这封信和那个卷轴务必要尽快交给师长,走!”
读到这里,邓猛合上日记本,抬起头看向老李头,笑问:“老爷子,敢问您手中这本日记本是谁记录的?”
老李头不答反问:“小伙子,想必你应该听说过王铭章吧?”
邓猛颔首道:“老爷子,听说过。王铭章可是抗战英雄。”
老李头点头附和道:“小伙子,你说得没错。我叔叔李东华曾经做过王铭章将军的卫士长。
“老朽手中的这本日记本,就出自我叔叔李东华之手。”
话音落下,老李头继续说道:“小伙子,不是老朽吹嘘,在勐卯,没有人听说过我叔叔李东华的名头。
“可若是在乌蒙山系的最高峰,牯牛寨一带,我叔叔李东华的名头那可是响得紧。
“因为我叔叔和他麾下的六个结拜兄弟,被誉为是乌蒙七虎。”
眼瞅着老李头说得煞有介事,邓猛觉得老李头应该没有说谎。于是,邓猛笑问:“老爷子,我对你手中的这本日记本非常感兴趣,不知道你打算多少钱出售?”
老李头对邓猛竖起一根手指头:“小伙子,这本日记本是我叔叔李东华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是我们家最值钱的物件。
“如果不是为了筹钱救治我的老母亲,我还真舍不得卖了它。如果小伙子你对它感兴趣,一口价,一千块钱。”
闻言,邓猛没有和老李头讨价还价,而是示意老李头先去门外等候。
老李头离开古玩店之后,邓猛开始在古玩店里东瞅瞅、西瞧瞧。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邓猛伸出手拿起一个民国陶瓷名家丁静明制作的描金粉彩碗。
“老板,这个描金粉彩碗怎么卖?”
“小伙子,好眼力,这可是民国陶瓷名家丁静明制作,碧玉轩款的精品描金粉彩碗,一口价,五万块钱。”
闻言,邓猛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古玩店老板:“老板,刷卡。”
古玩店老板从邓猛手里接过银行卡,并在POS机上刷卡结束后,交易达成。
邓猛双手捧着民国陶瓷名家丁静明制作,碧玉轩款的精品描金粉彩碗走出古玩店,立刻大声喊道:“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这可是洪宪皇帝生前曾经用过的御碗。
“有喜欢收藏洪宪皇帝生前用品的藏家,可以过来掌一掌眼。”
话音方落,立刻有人围在邓猛的身边,想要近距离地观摩他手中的精品描金粉彩碗。
“小兄弟,据我所知,洪宪皇帝在位仅仅八十三天,你如何能够证明你手中的描金粉彩碗是洪宪皇帝生前曾经用过的御碗。”
邓猛不答反问:“这位老哥,我问你,你了解碧玉轩吗?”
“小兄弟,碧玉轩是活跃在本世纪初的景德镇陶瓷作坊,其制作的瓷器不亚于清朝末年的光绪款官窑瓷器。不过------”
“不过什么?”邓猛笑问。
“不过,若是和‘大雅斋’款的粉彩官窑瓷器相比,那就有些不足了。毕竟,‘大雅斋’款的粉彩官窑瓷器可是老佛爷的御用瓷器。”
“说得好。”
邓猛听后夸赞道:“这位老哥,看起来,您对清朝末年景德镇的陶瓷作坊还真是了解啊。
“既然老哥您是行家,那我也献献丑,说一说我的判断。大家都知道,洪宪皇帝在位仅仅八十三天。
“可即便洪宪皇帝在位仅仅八十三天,那他也是皇帝。既然是皇帝,那么他用过的东西必定沾染了龙气。诸位请看。”
邓猛左手托着碧玉轩款的精品描金粉彩碗,右手指着描金粉彩碗大喊一声:“现!”
倏忽间,一声龙吟在众人的耳畔响起,随后就见一条龙形状的不明生物从描金粉彩碗的碗底升腾而起,然后消失在云层之中。
“龙!”
“龙!”
“龙!”
随着一声声的惊叹,有人开始出价。
“小兄弟,我出十万,你把这个洪宪皇帝生前曾经用过的御碗卖给我。”
“我说柳老板,洪宪皇帝生前曾经用过的御碗那是何等的稀缺,你想花十万就想拥有,你做梦呢。小兄弟,我出二十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断有人报价。
邓猛面带微笑,手捧描金粉彩碗待价而沽。
“小兄弟。”
当描金粉彩碗的价格一路攀升到五十万,古玩店的老板开口道:“小兄弟,你手中的描金粉彩碗可是从我的店里买走的。
“那我是不是在同等价格下,拥有优先回购权?”
闻言,邓猛颔首道:“没问题。如果你肯出五十万,我就把这个洪宪皇帝生前曾经用过的御碗卖给你。”
古玩店老板听后立刻派人去银行取钱,用现金交易的方式,从邓猛的手中买下洪宪皇帝生前曾经用过的御碗。
御碗到手,古玩店老板立刻学着邓猛的样子,左手托着描金粉彩碗,右手对着碗口大喊一声:“现!”
果然,话音方落,一声龙吟在众人的耳畔响起,随后就见一条龙形状的不明生物从描金粉彩碗的碗底升腾而起。
不知道是不是龙形状的不明生物故意为之,还是古玩店老板惊喜过度手抖得有些厉害,他左手心捧着的洪宪皇帝生前曾经用过的御碗竟然跌落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
见到这一幕,古玩店老板顿时晕死了过去。
也难怪,原本想着大赚一笔,没想到竟然因为自己过于激动失手打碎了价值五十万的洪宪皇帝生前曾经用过的御碗。
里里外外,古玩店老板净亏四十五万。
邓猛没有搭理晕死过去的古玩店老板,而是数出五万现金,和老李头完成了交易。
老李头是个实诚人,说好一千块钱,就是一千块钱。多出来的四万九千块钱,老李头说什么都不肯要。
“老爷子。”
邓猛开口劝道:“你母亲生病住院,需要花一大笔钱。如果你觉得难为情,你帮我一个忙,咱们两清。”
闻言,老李头急忙问:“小伙子,什么忙?”
邓猛不答反问:“老爷子,我想去你叔叔生前居住过的房子瞧一瞧,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没问题。”
老李头一边点头,一边对着邓猛和雷健行一摆手:“二位,请随我来。”
三人七拐八拐走了大约四十多分钟,来到了一处小院之前,老李头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来到院中。
小院并不大,只有两间卧室外带一个厨房。
进入卧室,只见墙角处堆放着许多杂物,有凳子、箱子和一些破包袱。
虽然瞧着有些凌乱,杂物上却没有灰尘,可能是刚刚被人清扫过。
穿过杂物和墙壁之间留下的过道,三人进入卧室的套间,只见套间内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挨着墙壁的两个枕头上码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被。
“老爷子。”
邓猛开口问:“这处小院,有人居住?”
老李头点了点头:“小伙子,原本有一对来自浙省的夫妇打算租一年。可因为家中有事,这对来自浙省的夫妇仅仅租了一个月就离开了。”
邓猛听后点了点头:“老爷子,敢问这处小院的租金是多少钱?”
老李头答道:“一个月三十块钱。”
“老爷子。”
邓猛打开手里拎着的手提箱,并从里面数出三十张大团结递给老李头:“这是三百块钱,我和我朋友租十个月。”
老李头本想婉拒,却又觉得邓猛说得对。自己的母亲生病住院,要花很多钱,若是因为自己不好意思,婉拒了邓猛,一旦自己的钱花光了之后,又该怎么办?
于是,老李头一咬牙,厚着脸皮接过了邓猛递过来的三十张大团结。
老李头离去后,雷健行小声问:“老大,你把这里租下来做什么?”
邓猛回答道:“小雷,我有一种预感,这间屋子里面藏着秘密。”
雷健行听后费解道:“老大,你说这间屋子里面藏着秘密,难道说你发现了什么?”
邓猛颔首道:“小雷,我发现了两个可疑之处。第一个可疑之处,老李头卖给我的日记本里面有撕痕。
“第二个可疑之处。小雷你看你背后的那幅画像,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雷健行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墙壁,只见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水墨人物画,画中的人物是三国时期的西乡候,官拜车骑将军的张飞张翼德。
雷健行盯着水墨人物画瞅了几秒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老大,这幅画像没什么不妥之处啊。”
邓猛听后笑问:“小雷,我问你,张飞张翼德使用的兵器是什么?”
雷健行答道:“丈八蛇矛。”
“没错。”
邓猛点了点头:“那你再瞅瞅画像中的张飞,手中握着的是什么兵器?”
雷健行猜测道:“莫不是三国第一猛将吕布生前使用的兵器方天画戟?”
“不不不。”
邓猛摆了摆手:“确切地说,是西楚霸王曾经使用过的霸王戟。”
听到这句话,雷健行反驳道:“老大,西楚霸王使用的兵器不是霸王枪吗?”
“当然不是。”
邓猛一边摆手,一边引经据典:“《史记-项羽本纪》记载,汉有善骑射者楼烦,楚挑战三合,楼烦辄杀之。项王大怒,乃自披甲持戟挑战。
“由此可见,西楚霸王使用的兵器不是霸王枪而是霸王戟。”
“好吧,老大,你博闻强记,我说不过你。”
雷健行耸了耸肩:“即便张飞张翼德手中握着的兵器不是吕布的方天画戟,而是西楚霸王的霸王戟,又能证明什么,证明这间屋子里面有秘密?”
“然也。”
邓猛笑道:“小雷,你仔细瞅瞅,霸王戟的戟尖指向哪里?”
雷健行答道:“指向屋顶。”
邓猛再问:“这间屋子的屋顶有什么特别之处?”
雷健行抬手指着屋顶:“这间屋子的屋顶安装了石膏板吊顶。”
“回答正确。”
邓猛颔首道:“我怀疑,这间屋子隐藏的秘密,就藏匿在石膏板吊顶之中。”
话音落下,邓猛纵身一跃,跳起来拽下一块石膏板。
紧接着,邓猛悬浮在半空中,把石膏板吊顶全部拆除。
石膏板吊顶全部拆除之后,屋子骤然间感觉敞亮了许多。
邓猛顺着霸王戟的戟尖往屋顶看去,却见在霸王戟戟尖的延长线上,距离屋顶大约十公分的地方,有一个黑豆大小的窟窿。
见到这个黑豆大小的窟窿,邓猛意识到,玄机极有可能就藏匿在黑豆大小的窟窿里面。
于是,邓猛第二次悬浮在半空中,伸出手把黑豆大小的窟窿扩大。
果然,当一大片墙皮被邓猛用手指抠下来之后,一个西瓜大小的洞口呈现在邓猛面前。
邓猛定睛往西瓜大小的洞口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安放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盒。
邓猛伸出手把铁盒取出来,目测了一下铁盒的尺寸。
铁盒的形状为长方形,长大约为八百毫米,宽大约为二百毫米,高大约为一百八十毫米。
邓猛一跃下地,然后用力掀开铁盒的盖子,却见铁盒子里面用毛毡严严实实裹着一个物件。
邓猛探手取出那件东西,非常小心地放在床铺之上,然后轻轻褪去包裹着的毛毡,一长一短两个卷轴立刻呈现在邓猛的面前。
见到这一幕,雷健行开口问:“老大,莫非这两个卷轴,就是你说的秘密?”
邓猛没有说话,继续把卷轴外包裹着的塑料布解开,抽出那个长卷轴慢慢展了开来。
卷轴打开的一瞬间,邓猛的呼吸骤然间变得急促起来。
只见卷轴的上方用浓淡墨勾画了几片葫芦叶,叶与叶之间缠绕着些许葫芦藤。
有两根葫芦藤向下延伸到图画中部,藤的顶端画了两个黄色的大葫芦,有一个葫芦上爬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大蝈蝈。
卷轴右上方是四个篆书“多子多福”,篆书下方是一行行书“三百石印富翁齐璜制。”
非常明显,邓猛手中的这个卷轴百分之百出自齐白石老先生之手。
虽然说,在一九八六年这个时间段,齐白石老先生的画作每平方尺的售价大概在两千元左右。
可是到了三十年之后,也就是二零一六年,齐白石老先生的画作每平方尺的售价妥妥地突破了五百万。
也就是说,邓猛手中的这幅齐白石老先生亲笔绘制的《多子多福图》,大约有六平方尺,若是现在出售,其售价最多能卖到一万二千元。
可若是放到二零一六年,其售价最少也能卖到三千万。
邓猛把《多子多福图》卷起来放在一边,又抽出那个短卷轴慢慢展开。
这竟然是一卷围棋谱,记录了一局对弈残局。
在对弈残局的后面,则用蝇头小楷记录了一段奇闻异事。
大意是,明万年年间,江南大国手王元所和明朝宗室朱玉亭争夺天下第一的时候,明朝宗室朱玉亭拿出一卷对弈残局,请江南大国手王元所破解。
然而,不论江南大国手王元所执黑还是执白,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棋。
或许是觉得这一局对弈残局非常有趣,王元所特意把这一局对弈残局记录下来,并制作成卷轴,留给后人。
读罢卷轴记录的奇闻异事,邓猛暗自寻思: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手中的这卷围棋谱,应该就是老李头的叔叔李东华于四十九年前,在泰安郊外的雪地里,从樱花国武士横田手中抢夺而来的那卷卷轴。
心里正想着,忽听雷健行喊道:“老大,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
闻言,邓猛立刻收回思绪,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雷健行回答道:“老大,我怀疑这个铁盒子有夹层。”
邓猛听后立刻从雷健行手中拿过铁盒。
果然,铁盒的内外高度相差了大约三公分,必定有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