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师，这些大妖你也抓不到？”
大师摸了摸胡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晋予曦微微探头，低声道：“那，不抓恶妖？”
晋予曦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儿奇妙的调侃意味。方道士似乎还没怎么听出来。
大师摸着胡子，又点了点头，忽然明白了晋予曦的言外之意，反驳道：“我又不是因为抓不到它才说它不行恶的！”
晋予曦笑着点了点头。
大师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胡子，“大妖我总是抓不到，有时候实在穷，只能靠卖卖网站渠道，赚点小钱过过日子了。”
晋予曦心里有点心酸，这就是同为穷苦百姓的感受吗？
晋予曦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无语，和坐在对面的大师一起静静喝茶。
茶杯内的水汽升腾，微微模糊了黑发少年的眉眼。少年的面孔显得有些温柔。
窗外水波滟滟，山水温柔。
但晋予曦又有点儿自豪感，能靠接悬赏过日子，而且不敲诈，这样好像很厉害？
“大师，这些悬赏你发了，也不一定有人可以抓到，那你发了干嘛？”
明明知道别人抓不到，就像是提供了没有用的线索一样。
有些接悬赏的人，因为线索不完全，或者线索错误，就在追捕妖精时被反杀。
捉妖有风险，接单需谨慎。
大师伸长了脖子，靠近晋予曦，小声道：“你知不知道，有些妖精，是被天道保护的？”
晋予曦放下茶杯。
自上古时期，妖兽与神兽的界限其实没有那么分明。
妖兽与神兽之中都不乏实力强大的存在，况且有人供奉，一些妖兽也被其信奉者尊为神兽。
在古代神话之中，朱雀也曾为四方神兽。
如果妖兽每一世也有不同的经历，那么也可能有不同的立场。善妖被称为神兽也是可能的。
晋家先祖曾记录几位神秘的大妖，都称为神兽。
曾有大妖帮助过晋家先祖，与其一同历练。自此以后，晋家一直坚持妖中有善类，也愿意帮助妖族。
在晋家强盛时，一直推行与妖族为善的原则。待到晋家没落，这竟然成为打压晋家的理由……
想到这，晋予曦不禁神色黯然。
妖族中的神兽，因其是非分明，或不行恶事，为天道所护。
晋家一直知道这类妖兽的存在，也愿意与之交好。
晋家因渐渐没落，又受人打压，最终迁入山林，少有族人外出历练。
多年来，也难得到大妖的消息。
莫非，大师有消息？
晋予曦抿了一口茶，简单道：“善妖是非分明，为天道所护，晋家曾与善妖交好。”
大师有些意外地看着晋予曦，“你是晋家后人？”
晋予曦点头。
大师也郑重地点点头，还伸出手和晋予曦郑重地握了握。
大师接着说：“我发布悬赏，是为了记录这些妖的痕迹，这些模糊的线索总有人能读懂……”
“那些大妖能隐藏痕迹，是因为它被天道所护……”
大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做出一副高深的样子，缓缓道：“这就是我祖传秘笈的厉害之处，若非天道所护，任何妖精都能追踪到。”
晋予曦这时能正视此种秘笈了。它就像是利用天道，开了金手指，能分别妖的神秘属性。
为天道所护的妖兽，本身就有成为神兽的可能。
晋予曦想起族长让他外出游历，大概也希望他能作为晋家后人，再次与大妖结善吧。
族长曾说，捉妖界现在藏污纳垢。晋予曦很少与此接触，还未懂此话的意思。
晋予曦作为晋家后人，没有助力，很难做出影响整个捉妖界的改变。
想到这，晋予曦抬头看着大师，目光里有种坚定的意味。
大师与他对视良久，叹了口气，道：“你作为晋家后人，应该想去寻找它们吧……”
晋予曦点了点头。
大师端起杯子，喝干了茶水，道：“悬赏你也看得到，线索你也有，自己去找吧……”
说完，大师放下杯子，目光直直地盯着晋予曦，两眼放光，“谈了这么久，可以开饭了吗？”
晋予曦无奈，抬手招呼女侍者上菜。
饭菜早已备好，一道道摆上桌来。
大师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地伸向盘里，“在这吃饭多贵啊，我还没来过着呢……”
晋予曦没动筷子，他倒了杯女侍者刚端上来的雪梨汁，把小鹅卵石精放了进去。
鹅卵石精快乐地沉了底，并冒起了泡泡。
“大师，那些你追踪到，但抓不到的大妖，你发悬赏了吗？”
大师点点头，并且没空说话。
“那这样，你下次把这些大妖的线索卖给其他中介或捉妖集团，这样就可以赚取费用。”
“利用你和其他中介的信息差，就可以赚取费用，比卖网站渠道更赚钱吧。”
大师手中筷子的动作，想了想，说：“他们不信我怎么办？”
晋予曦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问题呢。
“那还是去捉妖集团吧，他们不是会给任务评定等级吗？”
“他们应该会接受信息，但那样的话，其他的中介就没必要买你的信息了……”
晋予曦默默低头，皱了皱眉。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师头也不抬。
“那只能这样了，让捉妖集团发布悬赏，我们去赚他们的赏金……”
“什么意思啊？”大师问道。
“他们接受会接受你的信息，并且有极大可能会发布悬赏……只要他们发了悬赏，就可以去接，然后赚赏金……”
大师想了想，又说：“那是你捉妖赚赏金了，关我什么事？”
晋予曦笑了起来，“我接了悬赏，完成后赏金分你一半，然后你给我提供你追踪不到的大妖的信息。”
“这样就是我买你的消息了，有两层消息链，接单安全性更高，收入也会更多，不好吗？”
晋予曦眯着眼笑，盯着坐在对面的大师。
“嗯，听起来可以。”大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