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薛璐璐洗澡的时间,陆承将老豆腐切块,又将口菇和火腿肠切成长条,改刀成小丁备用。
薛璐璐出来后,身上虽然穿着陆承的那件球服,但同时又穿了防走光的小背心和短裤。她倚在厨房门口,环着手臂歪头看着陆承,“你要帮忙吗?”
陆承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有手吗?”他问。
“有啊。”薛璐璐扬了扬手,手上是车厘子色的美甲,那是她为了漫展特意去做的,很漂亮,显得她的手白净又纤长。
“抱住我。”陆承向薛璐璐招了招手,张开双臂。
薛璐璐穿着宽大的球衣走到陆承身后,轻轻拥住了他精壮的腰肢,不同于女人的柔软,陆承的腰肢硬硬的,别有一番性感。
薛璐璐把头埋进陆承的衣服里,把脸贴在陆承的背后,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揉了揉脸蛋,扬起笑容。
“你快去洗澡吧,我来做饭。”语气熟稔如生活多年的夫妇。
陆承点头,回拥了薛璐璐,快步走向浴室。
他现在急需冲一个冷水澡冷静一下,不然真的要憋出毛病来。
薛璐璐望着陆承混乱的背影,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怎么会这么可爱?!
薛璐璐在平底锅里倒了些橄榄油,将老豆腐煎至两面金黄,在等待老豆腐煎熟的时间内又剥了小半颗蒜,并把它切片。
老豆腐煎好后捞出,薛璐璐用锅里剩的油将蒜片炒至爆香,然后将口菇和火腿肠放入,撒盐提味。待炒软后再放入老豆腐翻炒,淋上生抽和牛肉粉和薛璐璐自配的酱料,不一会儿香气便弥漫了出来。
洛城忙好这些,叉着腰站在厨房中央,突然听得身后传来陆承的笑声,“好香啊!”
扭头一看,陆承已经洗完澡,换成了居家的服饰。
一件宽松的T恤,正面印有一只浮世绘风格的猫,刚洗完的头发湿漉漉的,有些凌乱,发梢上的水滴在T恤上渲染成晕,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裤,露出匀称修长的双腿。
薛璐璐发现陆承的肤色不大均匀,他长期裸露在外的手和脸比薛璐璐稍黑些许,可被衣服覆盖的地方却是很白的。
至少比薛璐璐多白了两三个度。
而他的这身打扮敛去了在外时的正儿八经,多的是随意和痞气。
薛璐璐心神荡漾,可美色当前岂能无动于衷?
她学着陆承之前的样子招了招手,“小承子过来。”
而陆承则歪着头倚在厨房门口,学着她方才的语气,“要帮忙吗?”
薛璐璐挑眉,“有手吗?”
“有啊。”陆承抬起手,一脸的坏笑。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光景,美好而温馨。
陆承原已做好了拥抱薛璐璐的准备,谁料薛璐璐只是用手点了点放在案板上的鸡蛋,“打鸡蛋会吗?去打鸡蛋。”
陆承一愣,“不是要我抱你吗?”
“我只是问你有手吗?又没让你抱我。”薛璐璐俏皮的耸肩。
“切——”陆承不满。
薛璐璐扬了扬手里的刀,用力的剁了剁案板上的青椒,“你再多嘴,我就拿青椒糊你的眼睛。”
薛璐璐切好了青椒,把从超市买的咸鸭蛋洗净剥开,取出蛋黄放在瓷碗里,隔着水蒸了10分钟。
在等待咸蛋黄蒸软的10分钟内,她又将内酯豆腐从盒子里取出,切成了小块,买的腊肠切成了小丁。
顺带从陆承家捞了一小把枸杞,洗净用清水浸软。
蛋黄蒸好后,薛璐璐用小勺儿将它们碾碎,在一旁备用。
又将腊肠稍稍煎熟装碟备用。
薛璐璐从橱柜里翻出陆承买回家还没用过的新砂锅,用开水烫了一遍,洗净后在砂锅中放入点油烧热后放入蛋黄碎,炒香后再放入腊肠和豆腐块儿,最后才放入清水和枸杞。
在盖上砂锅小火焖5分钟的时候,薛璐璐又用生粉勾了稀芡兑入。
如此一来,蛋黄豆腐汤也算是做好了。
陆承早早的便打好了鸡蛋,薛璐璐用先前切好的青椒,顺手做了个青椒炒蛋。
陆承坐在饭桌上嗅着菜香,看着薛璐璐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第一次觉得以前的日子都他妈白活了,有薛璐璐的日子才叫生活啊!
两人将近11:00才吃上饭,吃完饭都11:20了。
饱暖思淫欲。
陆承搂着薛璐璐啵了几个嘴后,摸了摸薛璐璐的小脸说道,“要不今晚就留下吧。”
薛璐璐的身子都要僵直了,“太……太快了吧?!”
陆承发觉自己不小心袒露了心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阵沉默。
正在二人气氛降到冰点之际,救场子的单身狗沈灼来了电话。
沈灼六四不着的调子在手机里发挥的淋漓尽致,说的话都是含沙子放屁——阴阳怪气的。
“哟!还没回呢,没打扰你们繁衍千秋万代,共筑祖国美好明天的事业做贡献吧?!”
若摆在以前,薛璐璐早就隔着屏幕问候沈灼全家了,但今天时机不对,她只是默不作声的把电话挂了。
她和陆承虽说是情侣,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交付,而陆承也意识到刚才的“留下”那句错误的严重性,连忙顺着沈灼无意撒下的台阶下。
他起身理了理因拥吻而凌乱的衣服,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碰了碰薛璐璐的肩膀。
“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薛璐璐也是傻着的,呆呆的应了一声,随着陆承一同起了身,结果又被陆承摁了回去。
陆承用眼神示意薛璐璐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球衣。
“你穿这个出门?要当变态啊?”
薛璐璐机械般的走到浴室,半响后小旋风般的冲了出来,哭丧个脸对陆承说,“我洗澡的时候顺手把衣服洗了!”说完还摊开双手以示自身清白。
方才在浴室里,薛璐璐仔细的想了想,虽然知道自己过早的交付自己不对,但是谁还没有个放纵自己的想法呢?!
而且她相信陆承不会乘人之危,如果真的会……
自己家大业大的,还怕他不娶?!况且她又不是没住过,一个晚上而已,又不是呆在蛇窟!有什么不敢的?!
再不济……
他们还有保险措施呢!买了整整一包呢!
这么想着,薛璐璐也就没了之前的紧张感,加上之前她自己真的不小心把旗袍给洗了,索性将它视为天意,准备心安理得的住下。
“那……就住下?”陆承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薛璐璐点头,可话音却一转,“不过……你不要妄想做一些不可言喻的事情哦!”薛璐璐的那声“哦”,音调微微上扬,透着轻快。
这样的气氛……才算正常啊!
其实也没啥,不过是闭眼睡了一觉,一栋房子里的两个人,彼此依靠在沙发上,就着客厅里昏暗的灯光,共同看一部电影。
光影坠坠,故事的背景在中世纪的欧洲,多情而迷蒙的雨雾,海上随波澜升腾起的水汽,巨轮在鸣笛,空旷的甲板和甲板上驻守的小平房,船内有些落败的旧书馆。
大厅里歌舞升平,年迈的男人与众宾客举起酒杯高声阔谈着,轻灵的少女悄悄跑出船舱与情人相会……
窗外是无尽的深蓝,金发少年的蓝色眼眸蓄满哀拗,始终不肯让眼泪落下。
风影摇绰,情绪起伏高低,薛璐璐的心绪也跟着上下摇摆。
她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的,是否当真如电影一般充斥着压抑与抑制不住的嚎哭,以及掩藏在血腥之下,扭曲又心惊的爱。
“可这是爱吗?”薛璐璐眼中倒映着闪烁画面。
“是吧。”陆承回答她的话。
大人们疼痛扭曲的表情,孩子无助的拗哭,炮弹砸向地面的爆炸声和气浪,歼机在耳畔的连环轰鸣,黄沙扬起又落下,战火纷飞交战无数,恋人的依依惜别,野花的绽放。
全然映入薛璐璐与陆承的眼帘,在心上也落上亲吻。
薛璐璐只觉得这样的场景虽然凶残,却是极美的。
一群人为了守护信仰,为了一只幼小无辜的生命去牺牲自己,而后又在希望中长出花来。
战争真实的让人难以相信,可薛璐璐却觉得莫名的感动,以至于电影结束许久仍沉浸在这场荒谬又盛大的梦中。
陆承在她身旁坐着,借着光去看她,看她的眸中含泪,见她情绪低迷,从黑暗中伸出的手,悄悄环上她的肩,领着她的身躯向前。
“嗯?”薛璐璐从梦境狭缝中浅浅的发出一声娇哼,软软的带着醉奶后的神态,而陆承却回过头与她鼻尖相抵呼吸相闻。
“你醒了吗?”他问。
“我一直都没睡。”薛璐璐说,然而陆承的手却将她的双眼蒙住,低缓又沉静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喃。
“到点了,小朋友该去睡觉了。你现在可以去睡一会儿了。”
薛璐璐的笑声却破坏了夜晚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暧昧情欲。
莫名其妙的笑点,陆承诧异的将手放下,薛璐璐的笑可爱的让人忍不住rua一rua她的脸。
“我以为……”薛璐璐小声的笑着,声音细细的告诉陆承。
“我以后你要说——”
“到点了,上号。”
陆承听了哭笑不得,这种奇特的脑回路,任谁说了都想要叫声好。
陆承起身,推着薛璐璐进了房间,然后不由分说的坐在她的床边,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儿:“现在是睡前故事时间,听完这个故事你就要乖乖去睡觉啦。”
“嗯!”薛璐璐一副乖乖仔的模样躺在床上,小手交叉着放在被子上。
“承承老师,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薛璐璐眨了眨眼,带着期盼。
“好啊。”陆承欣然答应,毕竟自己连说什么故事都还没想好,如果不能给薛璐璐讲故事,那让她来给自己讲故事也是不错的。
薛璐璐拍了拍身侧空出的床铺,“那你和我一起躺下来吧。”
陆承单挑半边眉,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却终究是没能说出口,他转过头,与薛璐璐挨近了些,薛璐璐的头发很香,所以枕头上也沾染了那丝气息,陆承贪婪的嗅了嗅,然后问她:“你要给我说什么故事呀?璐璐老师?”
薛璐璐调整了睡姿,仰头看向天花板,告诉陆承:“说一个,我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
“也许你会不信,可那是切实存在着的事情。”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薛璐璐突然发问,倒是问了陆承个措手不及。
“没想过这些东西。”陆承老老实实的去回答薛璐璐的问题。
“那我来说说我吧。”
“其实吧,我有时候……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挺……那啥的,遇见过好几次。中二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天选之子 ,现在过了中二的年龄了,想想也觉得可能是份机缘吧。”
空气静悄悄的,只有薛璐璐说话的声响与陆承轻浅的呼吸声。
“说来你可能不信,鬼给我盖过被子。是在小时候,有一天我睡觉突然醒了,就看见一双手给我拉被子,只有一双手,没有其他器官,然后第二天醒了我问爸妈,都说没有进我房间,我妈听了脸色都变了,赶紧让我呸呸呸去除什么什么霉运。”
“其实她这么惊慌也是有原因的,我的外婆外公,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去世的。”
“兴许是太想他们了,一天梦里梦见他们来看我,给我吃蟠桃。”
薛璐璐说这话的时候笑了一声,像是在回忆什么东西然后跟进了话题,闲聊一般的与陆承说着离奇故事。
“或许真的是凡人无福消受这颗蟠桃,我只记得吃了之后就开始高烧不退,意识模糊,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和妈妈说了,我妈说一定是外婆外公想我了过来看我,然后就带我下楼烧纸,一边烧纸一边还要念叨,说什么孩子身体弱,受不得惊吓,又说外公外婆太过溺爱我,连去世也要把好的东西留给我,让我尝尝鲜……”
“你知道吗?陆承。”薛璐璐侧过脸去看他,脸上挂着笑。
“可神奇的是烧完纸了我的烧就退了,他们始终都那么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