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桑睁开眼睛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方才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掰着指头算一算,今天是初七了吧,那小八哥应该将自己的信拿给师父了,南疆应该比埋骨岭安全多了,师父这下应该不会那么挂念了——吧——应该是。
这样想着,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神情里面带着一丝丝的倦色,再抬眼,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几个婢女,见自己抬头看她们,居然吓的瑟瑟发抖起来。
“你们,干什么的。”沈寄桑一下子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眼神凶恶的看着前面的几个小丫头。
不过,这魔族的女人,个个都不能小看,现在吓成这样,肚子里面还不知道憋得什么坏水呢。
沈寄桑问了这一声,见无人应答,脸上便有些不高兴起来:“问你们呢,干嘛的。”
这一声声音够大,一下子将那几个小丫头吓住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郡主饶命,郡主恕罪。”
沈寄桑有些无奈的挠着自己的头发,话说她这鸟语也是很标准的啊,难道这几个不是禽类?不能啊,你看那头上还插着毛呢,再说了,就算是魔族,这个裙带关系也是很严重的,如果她们不是魔禽,怎么可能来这魔宫里面当差。
看来,这魔族的智商是真的低,沈寄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凤翎那样的脑子都能给沈寄槐做贴身侍婢,没办法啊,矮个子里面拔将军,情势所逼啊。
想到这里,沈寄桑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继续好声好气的问道:“你们是来干嘛的?”
“回禀郡主,君上让我们来给郡主送夜宵。”
这下,那群婢女终于是明白沈寄桑问的什么了,一个圆脸的小丫头怯怯的说了,只是眼睛里面是满满的好奇:都说人族智商低,现在啊算是见识到了,明明手里的点心盒子和酒菜都端着了,还问来干嘛的,真是好笑。
吃的?沈寄桑兀自瞅着自己的脚丫,眼皮子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端出去吧,告诉你们君上,我不会吃你们南疆一口东西的,若是不放我走,我便活活饿死在这里。”
这话一出,那几个婢女脸色都青了,她们死死地看着眼前的沈寄桑,张大嘴想说些什么,门外的那几个卫士忽然传进来,一人一个,将那几个婢女的脖子活活拧断,拖着尸身就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床上的沈寄桑。
那一声声嘎嘣的声音还在沈寄桑耳边回荡,她坐在床上,眼睛却是有些发愣,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又一排婢女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手里奉这食盒,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的沈寄桑。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沈寄桑显然是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她一步下床,死死地抓住一个侍女的衣袖,放声喝到;“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许是她这副样子吓到了那几个小丫头,见她发飙,那几个侍女居然抱作了一团,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个丫头直接丢了食盒,一下子抱住了沈寄桑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那几个卫士再一次冲了进来,那几个婢女彻底慌了,惊叫着想要逃跑,沈寄桑只觉得自己头脑有些发胀,她冲上前去,想要将那几个人推开,没想到,那人纹丝不动,她却一下子跌倒了床上。
不出意外地,那几个丫头也难逃一死,沈寄桑头脑都有些不清晰了,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噩梦。
,末了,那卫士将死尸拖出去后,还特地看了一眼前面的沈寄桑:“您是走不出这间屋子的,君上为了困住您,可是下了大工夫,而她们——”他眼神温柔的看了看自己怀里那只已经没了气息的鸳鸯雌鸟,微微一笑:“都是死于您的任性。”
说完,他轻轻地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这一批侍女被杀,就会有新的人顶上来。
沈寄桑看着红着眼睛,跪在自己面前的另一批新人,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沈寄槐只是在用无辜生灵的命在逼她,将自己骗到这里来,他一点都不担心会养不活这个妹妹。
毕竟,慈悲是人类的本性。
沈寄桑双目有些呆滞,浑身僵硬的坐在床上,看来,她没有办法做到随心所欲了,其实天下生灵,死活真的跟她没多少关系,但是沈寄桑就是那样一个人,是一个就算是握住一粒石头,都能生出感情都能人。
当那批卫士再次冲进来的时候,沈寄桑摔催了一个琉璃茶盏,此时的她将那片闪着光芒的琉璃横在自己光洁的颈上:“我要见沈寄槐,我要见我哥哥。”
见那卫士眼里闪过一丝丝的迟疑,沈寄桑嘴角无所谓的扬了扬,右手微微用力,刺破了她细腻滑嫩的皮肤,一缕殷红的献血就这样流了出来。
那卫士一下子慌了,要是她出一点事,那么别说是自己,就算加上他们家所有的人口,都不够砍得。
想到这里,他赶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的看着沈寄桑脖子上的那片琉璃瓷片,只要她手一抖,今天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漫长的等待,漫长的对峙。
接下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君上万安。”
沈寄桑已将将那身红绸褪了下来,取而代之是一件紫色的长衫,倒是比之前少了几分娇媚,多了几分富贵。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重任,又看来可能床上的沈寄桑,眼睛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便再也移不开了,隐隐的怒气几乎要喷发出来。
“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好吃?”他语气温柔,似乎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可下一秒,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把他们都处理掉,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留这有何用。”
“我看谁敢动。”见状,,沈寄桑忽然爆喝了一声,手上力道加重,那原本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划开。
沈寄槐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