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桥流水边,雪裳与自缚选了个景色怡人的地方坐下,刚刚跑得急,没注意手上,雪裳将手上的包子递给自缚,
有些包子还插在她指头上,她取了下来,问:“你嫌弃我吗?”
自缚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道:“不嫌弃,不嫌弃。”
雪裳笑道:“那你把这个也吃了。”说完,她将手放在身后,十指已经胀得通红,热胀得难受。
一连吃下八个包子的自缚,打了个饱嗝,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他不好意思笑道:“雪裳,被我吃没了。”
“没了就没了,明日叫上冰块,把他家包子全买了,看他还说什么。”雪裳一脸恨恨样。
稍作歇息后,雪裳起身朝桥上走去,自缚跟在身后。
走到桥上,两名女子站在桥中,看到他们二人走上来,为首的粉衣女子上前。
女子含笑向他们走来,雪裳停下步子,她认得这人,是今早请君夜去见她家小主的女子。
身后的自缚见到两位美人,面色有些害怕,慢慢挪到雪裳后面。
雪裳回头看他一眼,立即明了自缚为何这样,看来他是害怕这两位女子对他不轨。
粉衣女子在他们面前,施礼道:“敢问是林姑娘吗?”
“是,这位姑娘你有何事?”雪裳心知女子留在此处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她回去劝劝那块冰,让那块冰同意去见她家小主。
“林姑娘,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林姑娘可否通个方便。”
雪裳看向粉衣女子身后的蓝衣女子,蓝衣女子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后,不像是在看她,难不成在看自缚?
她轻轻移开身子,自缚一下子亮在人前,惊得他抬头看去,赶紧跑到雪裳身后。
蓝衣女子看后,轻轻无声笑开。
“我还不知道两位姑娘芳名,这个忙怎么帮?”雪裳反问,没说不帮没说要帮。
粉衣女子将二人身份与雪裳说了一遍,没提她家小主。
见雪裳似在思考,粉衣女子小木道:“林姑娘,只要你允了帮这个忙,我和啊妤定当感激不尽。”
听小木介绍时,她心头生出一个想法,可不可以趁帮这个忙捞点银子,虽有些无耻,不过转念想想,她太缺钱,简直缺疯了。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雪裳算是浅浅了解冰块,平时里冰块就不好说话,现在让他见不愿见的人,想想这难度头就大。
可为了有银子买包子,她没出息道:“要我去请可以,我有个条件。”
小木紧张的神色在雪裳松口后,稍微放松些,“林姑娘你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去办。”
不想自缚听到这些不宜他成长的事,雪裳拉过小木走到一边,小声道:“我需要银子,越多越好。”
小木睁眼看住雪裳,思量她这个越多越好到底是多少,“还……望林姑娘给个明确的数字。”
对于银子,雪裳也不知道多少才是好,之前在七星宫,从未拿过钱,钱都在管家师兄那。
等了许久,没见雪裳回话,小木轻声道:“林姑娘,可想好要多少?我们庄里什么没有,银子最多。”
雪裳眼里一亮,开始思量该要多少合适,反正小木庄里有的是银子,多要点应不成问题,只是,要多少才合适呢?
实在想不出要多少,她无奈问道:“买下一摊子包子需要多少银子?”
小木眨眨眼,觉得方才应该是听错了,复问:“林姑娘,烦你再说一遍,刚刚没听清楚。”
雪裳重新说了一遍,小木心底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弱声道:“一锭银子绰绰有余。”
“真的?”
小木点点头,“林姑娘,只想要一锭银子吗?”
雪裳没回小木话,而是转身走到自缚身前,她问:“你喜欢那家包子吗?”
自缚咽咽嘴里的唾沫,“喜欢,很喜欢。”
小木走到两人身前,雪裳看住她,道:“我答应帮你去请人,只是……”
听她这样说,小木微笑,从怀里拿出随身的银票递给她,“林姑娘,我身上没有碎散银子,只有些银票。”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买到东西就好,雪裳伸手要接钱时,眼前闪过君夜冷峻的神色,她的手停在半空,迟迟不落下。
小木怕她反悔,急忙将钱塞到她手里,看她双手红胀起泡,手上便不敢用力。
怔愣间,小木已经将钱放在雪裳手里,她看向小木,面色有些为难,能不能请得动冰块,她心里没底,
要是没请到人,这些银票还得还回去,她舍不得。
蓝衣女子啊妤上前,凑到小木耳边悄声道:“小木姐姐,我们该回去了。”
小木颔首,对眼前二人施礼,“林姑娘,还有这位公子,庄里有些事需我去处理,先走一步。”
将手里的哨子递给雪裳,小木道:“林姑娘,有什么事你可以吹响这个哨子,我会派啊妤来接应你们。”
拿过哨子和银票,雪裳觉得,这两样东西比刚刚的包子还烫她的手,想想君夜的冰块脸,她有些后悔。
可看向手里的银票,她心一横,不管了,做了再说。
小木拉上啊妤转身离开,啊妤回头看一眼自缚,心底许多不舍。
雪裳将东西收好,问:“自缚,你还想吃什么?”
自缚笑道:“包子。”
这家伙怎么如此死心眼,好吃的多了去,偏偏只惦记那家包子,真是比她还没出息。
在雪裳怀里睡醒的小舌头,口水哈喇子吊了满嘴,它冒出脑袋,慵懒问道:“好香,你们吃什么了?怎么不叫我?”
闻声,雪裳低头看去,只见小舌头抓来她的衣襟擦口水,一瞬间,雪裳只有一个念头,将它拿出,扔掉!
被扔进水里的小舌头呵呵笑道:“水,水。”
两人站在桥上往下看,雪裳不解小舌头为何在水里会那么欢喜,她问:“它喜欢水?”
侧头,一旁的自缚二话不说,纵身跳进水里,雪裳忙喊:“自缚。”
跳进水里的自缚将小舌头拿在手里,慢慢游上岸边,岸边围了些看热闹的人。
桥上的雪裳立时跑下桥,在岸边站住,伸手拉住上岸的自缚。
湿透的自缚将小舌头递给雪裳,“小舌头不能碰水太久。”
“为什么?”雪裳第一次听见小舌头不能碰水太久,疑惑问道。
自缚用力甩开身上的水,水滴飞向四周,围在岸边的人全数往后退,只有雪裳睁着眼被甩了满脸。
见雪裳满脸水珠,他笑笑,上前替她擦去脸上的水珠,然而越擦越湿,雪裳垂下眼眸,厉声道:“你那全是湿的,别给我擦了。”
在雪裳手里的小舌头看见许多泡泡,它伸手戳了戳,没戳破,它用力一戳,疼得雪裳哀叫一声赶紧放开手。
小舌头从雪裳手里摔出来,好在自缚手快,接住它。
雪裳不停的往十指吹气,疼死她了。
眼见自缚走来,她垂下双手,忍住手间疼痛,自缚问:“雪裳,你怎么了?”
雪裳忍痛笑笑,“没事。”
“我们还去观魔明台吗?”
“不去了不去了,现在有其他事要做,改日再去。”
两人回到院中,自缚先回房去换衣服,雪裳瞅了瞅君夜的房内,看到房门紧闭,心想房内应该没人。
雪裳看了眼双手,心想先去找点药上,一会儿再来找冰块,往自己的屋内走去,
回身关门时,君夜从屋内出来,两人对视,雪裳匆匆将手放下,对他浅笑,问:“你没出去?”
好像君夜的眸光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她低头看去,被小舌头戳破的水泡,已经流出脓水。
抬眸时,君夜已经走到她身前,且拿起她的手,仔细看着,看不出他脸色如何,只觉有种无形压迫人的氛围在慢慢滋生。
雪裳收回手,“没事,不小心被烫了,上些药过几天就好。”
只是,君夜手捏得紧,她收不回手,他冷冷道:“你能不能替萱儿好好爱护这具身体?”
还以为他在关心她,弄半天他是关心别人的身体有没有事,真是浪费错她的情绪。
她使上蛮力,将手收回来,“你放心,我不是你,占着别人肉体不放。”
雪裳欲关上门,君夜的手横隔在中间,她不满道:“你还让不让我关门?”
君夜不请自入屋内,在屋内桌旁坐下,看向她,“你过来。”
雪裳靠在门边,皱起眉头,不喜他这样命令人的口吻,“不过!你快些出去,我还要上药。”
说完,拿眼偷偷打量君夜的面色,看他眼波温静,想起桥上的约定,她变脸笑道:“你让我过来做什么?”
雪裳在桌旁坐下,君夜沉默不语,拿过她的手,看了看后,从袖子里拿出瓷瓶,淡声道:“需要把这些水泡挑了才能上药,怕疼吗?”
心底直呼:“废话,谁不怕疼。”
看他拿出瓷瓶,才明白他要为她上药,“我屋内有针。”
她起身拿来细针,君夜接过针,将针头在瓷瓶里搅了搅,握住雪裳的手,下针前看一眼她,“你要是怕,可以闭上眼。”
雪裳摇摇头,“不用,我不怕。”
君夜低头,一脸认真模样,小心翼翼下针,每一针下得极慢,雪裳偏看向他,没想到他温柔认真起来是这幅样子。
雪裳嘴边含了一抹浅笑,不知不觉中,他将手上的水泡全挑开,她一点疼意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