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什么样的才算变好？
她跟傅则城会有以后吗？
这个不情之请，真的很为难明湘。
尤其是傅则城在场的情况下要她回答，话到了嘴边，她都还是说不出来。
老太太见状，笑着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着两人放在一起的手，想要再叮嘱些什么。
但回光返照的那点时间到了，她张着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奶奶！”明湘惊呼一声，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扶着她，又慢慢地将人放平在床上。
所有的犹豫和纠结都在这一瞬粉碎殆尽，她想让老太太没有遗憾地离去——
明湘俯身，凑在老太太的耳边，郑重地承诺：“奶奶，我跟阿城会好的。”
老太太应该是听到了，皱着的眉头一点一点松开。
最后走的时候，表情很安详。
……
楼下一群人已经吵过一波了，刘敏和王艳艳对于老太太的安排很不满。
王艳艳低声跟自己的老公抱怨：“凭什么他们家得到的比我们家多？就因为他们有个儿子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老太太还重男轻女！”
刘敏哼了声，“你这么关心我们家得了多少干嘛？你不如去问问老太太，剩下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去哪了！”
“你怎么不去问？”王艳艳呛声回去，音调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个度。
管家终于看不下去，站出来说：“老太太还在楼上躺着，没走呢！你们就在这里为了遗产争吵不休，像话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刘敏转头就劈头盖脸地骂管家，“你不过就是我们傅家养得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
管家痛心道：“我不是要管你们，只是请你们照顾一下老太太的心情。”
“她都不省人事了还有什么心情！”
刘敏正骂骂咧咧，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
是傅则城和明湘出来了。
傅则城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比平时更加幽深难测。
明湘双眼通红，明显刚哭完，还是哭得很厉害。
管家看到他俩同时出来，就知道老太太肯定已经走了。
顿时心痛难忍，捂着脸落泪。
刘敏和王艳艳也安静了下来，各自站在自家老公身旁。
二叔三叔看着傅则城，静等着他开口宣布老太太已经走了。
但傅则城没说话，他站在高处，如君临天下般看着底下的人。
明湘在那一刻很清晰、很强烈地感觉到——
老太太走了，把傅则城身上最后那一点先天就有的七情六欲都带走了。
从今晚后，他会更加冷血无情。
而他对苏晴的爱，是后天为了利益刻意形成的。
跟利益捆绑在一起的爱，真的是爱吗？
傅则城往下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底下四个人的心上，令他们颤抖。
四人心底不约而同地闪过同一件事，心虚如突降的风暴，刹那间将他们席卷。
王艳艳是四个人中道行最浅的那个，此时根本不敢多看傅则城一眼。
她甚至缩了缩身体，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个气氛下，谁动了，谁就是焦点。
明湘这个对内情一无所知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