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南城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雨是早就停了的,但地面上还是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初初入秋的潮意。
下午五点钟刚过,还没来得及赶上下班的高峰期。
鹿欢的保姆车一路畅通,回到家的时候天还亮着。院子里的蔷薇花花期到了尾巴,花枝笼罩在雾气里,绚烂的彩色像是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画面看起来还是美得如同一幅画卷。
傅臻收到鹿欢的消息,从屋里走出来。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西裤,长身玉立的站在小洋楼前面,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矜贵又清冷。
黑色的奔驰保姆车停在他面前,鹿欢抱着花先下车,抬眸看到他,眼睛就弯了起来。
“我回来了。”
傅臻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很柔和,走到她身边,看了眼她怀里的花,挑了下眉:“谁送的花?”
“节目组啊。”鹿欢软软的笑着,回答他。
傅臻这才收回视线,落回面前的车上。
周屿航、叶婉清和苏逸风相继下车,傅臻很温和的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又说:“抱歉,本该是我去拜访你们的,但因为担心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能麻烦各位到我们家来了。”
周屿航摆摆手,笑容很慈爱:“没事,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傅臻侧身,把他们请到屋里。
他自己牵着鹿欢走在最后,捏捏她软软的手指,问她:“今天录节目录得还顺利吗?”
她第一天回来工作,不止她自己忐忑,傅臻也担心她。
“很顺利。”鹿欢说:“大家都好想我,粉丝也很想我。”
她今天回广电,广电大楼外都是她的粉丝在守着,在等着她回来。
目光所及都是鲜花和手幅,场面宏大又令人感动。
傅臻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就好。”
进了屋,张阿姨正好从厨房里端了水出来。
南城的房子不常住人,傅臻并没有安排佣人在这里照顾,只有房屋管家定期来维护管理。
今天他们要请客吃饭,但鹿欢身份特殊,不好临时请人,傅臻来时就带上了张阿姨一起。
“大家先休息会儿,坐着聊聊天。”张阿姨笑着说:“厨房还要忙一会儿。”
“好。”鹿欢把怀里的花顺手放到茶几上,请哥哥姐姐们入座,自己和傅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张阿姨你先忙吧,不用管我们,有需要我再叫你。”
张阿姨应了一声,拿着空的托盘又回到厨房里。
傅臻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价值和周屿航给鹿欢准备的,送到傅家的见面礼也只高不低。
周屿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礼盒,笑着说:“傅总有心了,我很喜欢,谢谢。”
他知道,这是傅臻对他为鹿欢准备礼物的回馈,也没有推脱,收下了这份好意。
傅臻颔首:“应该的。”
叶婉清看了眼乖乖坐在傅臻身边的小姑娘,也笑了笑:“傅总,说实在的,一开始知道你和欢欢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们是有点担心的。”
“但是现在看来,我们似乎是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叶婉清自己经历过门不当、户不对,最后只能惨烈收场的爱情。
她刚得知鹿欢和傅臻的事时,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生怕鹿欢重蹈她的覆辙。
但这段时间以来,尤其是鹿欢出事后,傅臻为她所做的一切,再到鹿欢顺利通过傅家长辈那关后,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欢欢年纪小,虽然她的确是先遇上你,但今天在这里,我还是想托个大,向你求一个保证。”叶婉清说:“傅总,你一定会好好爱她,对她好的,对吗?”
鹿欢很感动叶婉清对她的爱护,软着声音叫了一声:“姐姐~”
傅臻偏头看了鹿欢一眼,牵着她的手,目光很温柔:“一定。”
他转回头来,认真的说:“我知道各位有担忧,这也是我今天请这顿饭的目的。”
周屿航和叶婉清对鹿欢和他在一起的事情有顾虑,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也没想过要忽略掉。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喜欢鹿欢的人有很多很多,但在她身边,真正给她爱和包容的人,并不多。
周屿航和叶婉清算是鹿欢入圈后正式的引路人,她敬爱他们,也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周屿航和叶婉清回馈给她的,也是真心实意的爱护和疼宠,所以傅臻也愿意陪她一起维护这份情感。
“欢欢敬你们是亲人,你们也是用心在爱她的。”他说:“所以,我也当你们是欢欢最亲的家人,请你们放心,欢欢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的。”
鹿欢眼睛有点红,拉着傅臻的手,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泪光。
叶婉清莞尔:“我相信你,你会对欢欢好的。”
就凭他会千里迢迢,不顾自身安危亲自进灾区接鹿欢,凭他珍视鹿欢,珍视到爱屋及乌的,看重她身边她看重的人,叶婉清就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很爱鹿欢的。
周屿航喝了口茶,又看了眼鹿欢,笑着说:“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要是有一天,你对欢欢不好了,欺负她了,我们是会替她出气的。”
“傅总,我们几个,虽然权势地位不如你。”他还是用很温和的,仿佛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得很轻松:“但要是我们家姑娘受了委屈,我们也是不依的。”
“欢欢身后,是有人为她撑腰的。”
她不是孤苦无依的孤女,也不是除了你再无人可依。
她有家人朋友,有人做她另一个后盾。
傅臻倾身,亲自为他续了一杯茶:“您放心,不会有这一天的。”
周屿航笑着点了一下头:“好。”
“傅总,这杯茶我喝了,你的话,我也记在心上了。”他说:“欢欢,就交给你了。”
这话说得,像是婚礼现场似的。
苏逸风笑了感慨了一句:“爸爸,您是不是说早了。”
“早不早的,都差不多了。”周屿航笑着说:“到时候我再说一遍不就是了?”
这个“到时候”,是指什么时候,大家都心里有数。
鹿欢被逗得耳根有点红,水光涟涟的眸子瞪了苏逸风一眼:“风哥说什么呢!”
“我又没说错。”苏逸风很无辜,还继续逗她:“你脸红什么?这不迟早的事情么?”
鹿欢还想再说什么,被傅臻拦了下来。
年轻的男人揽着她的肩膀,笑着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