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下了第一场秋雨,耀武扬威了整个盛夏的灼热高温被拦腰截断,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奄了生息。
鹿欢回归节目的第一场录制完成得很顺利。
谢幕关机后,制片人姐姐代表整个导演组,给她送了一束花和一个拥抱,来欢迎她回家。
后台的化妆间里,也堆满了粉丝送的花束。
她们用一捧捧漂亮精致的花束,来迎接她们喜欢的人回归舞台,回归到大众的视野里,也是想借此,尽力为鹿欢弥补一点生日的遗憾。
鹿欢的二十三岁生日,对所有爱她的人来说,都是一件提起来就觉得痛的事情。
鹿欢拍了照片做纪念,又同步发了条微/博表达了谢意,然后取走了花里夹着的卡片和信,只打算带节目组送的那束花回家。
换下录节目穿的衣服,鹿欢回到化妆间里,站在哥哥姐姐们面前,有点害羞的摸摸鼻子,说:“哥哥,姐姐,你们今晚还有别的安排吗?如果没有的话,傅臻想请你们吃顿饭。”
正在微信上跟朋友寒暄的周屿航闻言,手一顿,从沙发上抬起头。
叶婉清和苏逸风也相继抬头,看了眼脸颊粉粉的小姑娘,叶婉清放下手机,问她:“怎么突然要请我们吃饭?”
虽然傅臻是他们家小姑娘的男朋友不假,但他们和傅臻也没有过什么联系。
这么突然的说要请他们吃饭,他们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鹿欢勾着手指,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因为...见家长。”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觉得害羞,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
周屿航转念一想,明白了。
鹿欢前几天刚去傅家,见了傅家的长辈。
现在傅臻礼尚往来,来见鹿欢的长辈了。
他挑了下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确认道:“你的意思是,傅臻是来见家长的?”
小姑娘乖乖的点了一下头。
“这么突然?”苏逸风捂着心口,很做作的表示:“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要变成时屿集团总裁的大舅子了?”
“我照照镜子,我配吗?”
周屿航拍了他一下:“正常点儿。”
鹿欢讪讪的笑了笑:“他前天晚上就跟我说了,让我提前约你们,但我给忘了。”
前天晚上她上完武术指导课回来,太累了,跟傅臻说了会儿话就睡着了,今早到广电大楼才想起来。但她刚回来,一直有人来看她,她就没找到机会说。
“傅臻昨晚也没有跟我一趟航班,我自己就没想起来。”
傅臻是今天下午才飞过来的。
公司的事情是真的很忙,他只能抽出今晚的时间和明天的半天,来去都很匆忙。
“没事儿。”叶婉清拉着她先坐下,说道:“我们老年人下班了一般也没有安排,随叫随到。”
“不过我倒是意外于他的用心,我没想过,他还会特地来见我们一趟。”
他们毕竟不是鹿欢真正的亲人,傅臻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准备这一趟的。
虽然他准备这一场见面,也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出自他对鹿欢的深爱和重视,但叶婉清还是觉得很感动。
她最心疼的小妹妹,找到了真正把她捧在手心里珍爱的人,没有步她的后尘。
叶婉清觉得很欣慰,也很替她高兴。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当然去。”周屿航重新拿起手机,一边不住点头:“这顿饭,我们必须得吃啊。”
他是认真的把鹿欢当成自己家的孩子来疼了,对她的终身大事,自然不会懈怠。
鹿欢心里一暖,弯着眼睛:“那我们一会儿收拾好了就一起走吧,傅臻叫了厨师去家里做饭,我们在家里吃。”
他们毕竟都是艺人,走到哪儿都不算神秘。
为了避免再生事端,哪儿都不如家里安全。
苏逸风扒着沙发背,闻言顺口问了句:“家里?你来南城,不是都住酒店的吗,什么时候还有个家了?”
“就前阵子吧,我上次来的时候。”鹿欢摊手:“我也不太熟。”
她就住过一个晚上,的确也不是很熟悉。
苏逸风“啧”了一声,开玩笑道:“我妹妹突然成了小富婆,一时之间有点不习惯。”
周屿航倒是点头:“这个挺好的,反正每个月都得回来,一直住在酒店也不是个事儿,有套房子是安全一点,我早跟你说过了。”
他前两年就想让鹿欢住进他早年间单位分配、现在闲置着的小套房里,但鹿欢没答应,说是陆霜霜给她留了间套房,很方便,他便也没有勉强。
但在老一辈人的观念里,要是能住自己家里,那肯定是要比住酒店更加舒适、安全的。
尤其是鹿欢这个小姑娘,三天两头的被私生追车围堵,对安全性的要求更高了。
酒店里鱼龙混杂,再好的酒店,也没有办法真正杜绝不相干的人进出。
现在有人能给她把方方面面都安排好,周屿航觉得很放心,也很满意。
正说着话,周屿航的助理拎了只漂亮大气的礼品袋走进来,放到他面前:“周老师,您交代我去取的东西我取回来了,您看一下我拿得对不对。”
“行,辛苦了,你们下班吧,我今天跟欢欢一起走,不用送我了。”周屿航摆摆手,示意助理带着工作人员们先下班。
苏逸风放下手机,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什么啊?”
“我珍藏的两瓶酒,正好今晚一起喝了。”周屿航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站起来,示意苏逸风拎上:“走走走,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再晚一会,傅总要误会我们扣下他的小姑娘了,不放人回去了。”
“哦~吃大餐去咯。”苏逸风很配合的起哄,跟着起身,又很自然而然的拎起礼品袋,一边嚷嚷:“婉清姐,欢欢,快起来,下班咯下班咯。”
鹿欢被这热闹的氛围渲染得眉眼间全是温软的笑意。
她也起身,又伸手起拉叶婉清:“走吧,姐姐。”
叶婉清笑着把手递给她,稍微借了她点力,又整了整自己身上坐出了点折痕的裙子,拍拍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