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电动车小哥车技好,险险避开。
见纪安然有惊无险,许落栎拍拍胸脯,只觉一阵后怕。
再不喜欢也是纪哲言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纪正杰和卓欣对不起纪哲言,却不是他的错。
若说这世上最严厉的惩罚,莫过于被剥夺了健康的身体,纪安然也是个可怜人。
许落栎望着纪安然孤独的身影,想到他重病在身,父母不管,连爷爷也不关心的样子,被丢在医院不闻不问,莫名替他心酸。
明明该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却好像是已经被岁月无情抛弃的耄耋老人,茕茕孑立,残败飘零。
“哲言,要不……”许落栎闷闷地叫着。
纪哲言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心软了?”
“咚咚咚。”纪安然敲门。
纪哲言打开中控锁。
不想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在路上乱跑,被车给撞死吧。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压抑,纪安然一上来就笑嘻嘻地打破了,“哇,我还挺厉害,这两年都没跑步,一跑竟然还能追上小汽车,哈哈哈。”
纪哲言默默开车。
许落栎转头打量他,就你这副柔弱不堪的小身板还想跑过车子,可别猝死在车上才好。
“许落栎?”纪安然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在看什么?”
许落栎回头不再看他,“你还穿着病号服,就这么跑出医院不怕医生护士找你?”
纪安然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他们巴不得我别再找麻烦,怎么会找我?我只需要明天下去回去做透析就好。”
许落栎皱眉,做透析说得就好像喝茶一样轻描淡写,实在听着不舒服。
纪哲言:“时间不早,要不外面吃了再回去吧?”
许落栎点头,“嗯,看看附近有没有粥铺。”
纪哲言不悦,“粥?我不喝粥。”
纪安然点头如捣蒜,“我也不喝粥。”
许落栎瞪纪安然,喝粥还不是为你考虑,要是我们两个人,就去吃火锅了。
纪安然:“粥里水分太多,医生说不要喝粥。”
许落栎撇撇嘴,“医生不是还说想吃什么吃什么吗?”
纪安然:“……”
纪哲言开心地说:“那我们去吃烤鱼。”
许落栎瞥了眼后头垂着脑袋的人,咬牙道:“回家。”
连粥都不能喝,更别说什么火锅烤鱼了,许落栎低头用手机搜索纪安然这种毛病该怎么吃。
好家伙,真要仔细起来,没几样东西能吃的。
低盐低脂低磷低钾,禁止辛辣生冷……
不能吃的东西多到一张A4纸都写不下。
一天吃盐不超过六克是认真的吗?她炒一盘菜用盐都不止六克。
这么麻烦?
许落栎转头看向纪哲言,没好气地问:“要不还是把他丢掉吧?”
“当真?”纪哲言似乎很赞同,就准备把车停路边。
许落栎催促,“赶紧回家。”
纪安然第一次来他们的家,站在楼下仰头望着高高的台阶,苦恼地叹息,“啊?没有电梯吗?”
许落栎不好意思,“比较老的房子没有电梯,你爬不了吗?那还是不要勉强,送你回去吧?”
纪哲言拉着许落栎走在前面,“别管他,他能自己回去。”
纪安然看看纪哲言,过分凸出的眼睛红血丝丝丝缕缕,看不出疲倦还是失落,而后对着许落栎笑着摇头。
“不勉强,我慢慢来就行,你们先上去,不用等我。”
说着他已经迈上第一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