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起,她一直以为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她在照顾他包容他,不知不觉间,她竟才是依赖的那个。
明明以前对她那么好的,黏着她哄着她,贪图她的时候什么浑话都说,什么羞人的事都干得出来,恨不能把她全含在嘴里,拆吃入腹。
现在不喜欢了,都开始对她发火了,以后是不是要家暴了,要外遇了?
只要稍微一想,许落栎就伤心坏了,像是已经被抛弃了一样,泪眼婆娑地小口喘气。
难过到极致的时候,心真的会很痛很痛,痛到呼吸困难。
许落栎低着头,纪哲言看不到她的脸,就是瞪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瞪久了,也不舍得再生她气。
正当他准备松手时,一旁静坐喝水的纪安然轻咳了两声。
见纪哲言冷眼扫过来,纪安然温和地说:“哥,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嫂子。”
许落栎呆呆地转头,模糊看见是纪安然,并不感激他的多管闲事。
吓着她了?
纪哲言皱眉,想抬起她的脸她却不肯,只听到闷闷的声音。
难不成被吓哭了?
纪哲言身体一僵,想到上次情人节小护士说她躲在角落里哭得像个二傻子的事,一颗心揪成一团,心疼坏了。
小女人软软嫩嫩,又乖又听话,就是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说不来什么甜言蜜语,做不来什么撒娇卖俏,可她的心意是实打实的,半点虚假都没有,这点儿小毛病根本不算事。
相比于她,自己的问题才严重。
纪哲言苦笑,还真是被丈母娘骂对了。
他不会哄小姑娘,也不会做家务,脾气还很大,根本不是好女婿的人选。
苦涩的滋味在心里泛滥开,纪哲言低头贴着她的耳朵,不断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的,我是大坏蛋。”
他长臂一伸,托住许落栎的屁股,把人搂在怀里,坐在沙发上,大手顺着她的背安抚。
见她伏在自己身上不肯抬头,他抓住她的小手打在自己脸上。
“你别伤心了,是我不对,是我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妈不知道我的存在,她会误会也不是你的错,都怪我,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了,就这样打打打……”
他抓着她的手说一句就打自己脸一下,力道不小,让纪家的人都看呆了。
纪家有许多道貌岸然的家规,比如为了家族荣耀去联姻,只和有价值的人交朋友,就算有人不愿意,也都是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和和气气。
再有个性想法的人,面对亲情压力和财产诱惑,都会假意迎合,委曲求全,历来都是如此,偏偏出了纪哲言这么一个反骨。
他的骨头那么硬,别说让他道歉了,就是让他顺从一些都很难,更不可能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谁原谅。
纪安然用细瘦的骨节挡着嘴,低头轻轻咳了一声,眼角余光打量着身旁的两人。
刚才明明是纪哲言先发火,本以为这个女人要倒霉了,没想到一眨眼功夫,形势逆转,变成纪哲言求饶了。
看来这女人的手段了得!
许落栎本来还伤心他以后会不会家暴自己,抛弃自己,他怎么突然就开始自打耳光了?
“你干什么?”许落栎使劲抓住自己的手,不让他拿去打他。
纪哲言见她眼眶发红,更加自责,不断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