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栎身上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就是淤青比较多,尤其是脸颊一片红肿,触目惊心。
纪哲言看着揪心,看多了眼眶就要发红,好像她有多严重似的,日夜守在旁边,半步不离。
许落栎一开始还挺感动,觉得嫁对人,下辈子也要他,下下辈子也要他,爱死了他。
没想到躺了几天腰酸背痛,想下地走一走,纪哲言却死活不肯,非要她躺尸养伤。
她的伤都好了,哪儿哪儿都不疼了,躺多了难受,他还是执意要她请假住院,连医生都想把她赶出去了。
许落栎每天就窝在她怀里吃吃吃,小肚腩都吃出来了。
幸好今天时光有事找他,他就叫来江暖言顶班。
许落栎一看见江暖言就问她红包带来了没,江暖言拿出一个超级厚的红包递给她。
许落栎瞠目结舌,“这也太多了!”
江暖言大手一挥,“一点点,祝你早日康复。”
上城有给住院病人送红包的风俗,但江暖言一个年轻人才不会不注意这些,是许落栎主动要她准备的。
她哪有什么红包,就问她家里人要红纸包,家人一听是许落栎要,钱也给她准备好了。
“我早就康复了,”许落栎叹气,抽掉一些钱还给江暖言。
“你磕到脑袋那么严重都出院两天了,我好了他也不让我出院。”
江暖言笑着说:“他这是关心你,不过是有点夸张了,你要真是想出院,现在就去办手续,他也没办法。”
许落栎撇撇嘴,“算了,他脾气大得很。”
江暖言嘻嘻笑,“到底是他脾气大,还是你太听话?”
许落栎不想说这么没面子的话题,“你陪我去看个小朋友吧,这些都带着。”
如果留在这里被纪哲言看见了,又要全喂进她肚子里。
当许落栎出现在骨科找那个护工大哥时,对方看了大吃一惊。
许落栎避重就轻只说自己不小心受了点轻伤。
她看到病床空着,笑着问:“小原呢?”
“那里。”护工看向门外。
许落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看见一个光头小男孩,“小原,你……好。”
许落栎鼻子一酸,艰难地对他挥手。
光头男孩长得很可爱,眼睛黑亮,也不再是一只细胳膊和一只粗胳膊。
骨科主任给他动了手术,他现在只有一只细胳膊了。
许落栎看着那条空荡荡的袖子管,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哭是他终于失去了他不舍得失去的东西,笑是他终于能活下来了。
男孩很敏感,发现许落栎盯着他没有了的手,另一只手把空袖子插进口袋。
许落栎硬是扯了一个笑容,“你好啊,我叫许落栎,和你爸爸是朋友。”
男孩疑惑地看向护工,见护工对他点头,他才怯生生地说:“阿姨你好。”
稚嫩又有些成熟的声音,乖巧得不像话,更是让人心疼。
许落栎转身走到江暖言旁边,背对着他们父子抹了一下脸,从江暖言的手上接过红包,再笑着递给男孩。
“听说你手术成功要出院了,这个红包送给你。”
大概极少有人给他送红包,让他又惊又喜,目光一亮,即便眼睛都快粘在红包上了,谁都看得出他非常想要,他还是抬头看向护工,“爸爸?”
护工没作声,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