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着身体,狠狠地颤了一下。
不知是这具身体的生理感应,还是她自己灵魂深处的颤动,姜美树很羞耻地及时咬住唇,可盛齐光还是感觉到了。
姜美树敏感的反应,给了盛齐光莫大的鼓励。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轻吻,无意识地加深了。
他没什么老道的经验,顶多是梦里和姜美树千回百转过。
这世间有许多亲密之事,原本也是无需经验,只要感情到位,便能无师自通,融会贯通的。
像是一阵十级台风吹过,姜美树被台风眼裹挟着飞向半空,来不及反应,脑海中空白了好几十秒,而后,被狠狠抛在地面上。
许多上一世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如锋利的刀子,割得她心口疼。
然而,身体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姜美树犹如灵魂漂浮在空中往下看——盛齐光半跪在厚厚的暖融融的地毯,跪在她面前,一手环绕她的腰,一手轻叩她的后脑勺。
少年弯下挺拔颀长的脊梁,虔诚而又浓烈,青涩而又急切,认真而又深情地吻她。
呼吸滚烫。
心跳声清晰如擂鼓。
单薄的军装衣领下,露出少年白皙的后颈,那里生了一层长长的绒毛,覆盖着后脑勺处那个浅浅的凹处。
凹处随着呼吸和亲吻的动作,变化形状。
有种青涩的性感。
少年的头发长长了,很是柔软乖巧地贴着头皮,像他在她面前的样子。
姜美树有些感动地摸了下盛齐光的后脑勺,手指缓缓滑过他青春美好的肌肤,用指腹捻了捻那丛柔软乖巧的绒毛。
盛齐光身体一僵,亲吻的动作跟着停住,放在女孩儿腰间的手,却是越发握得紧。
脑海中,有个冲动的念头,这层衣服是多余的,恨不得马上除掉它,与衣服的主人有更加亲密的接触。
姜美树手往下滑,感到盛齐光的肩膀肌肉紧绷,呼吸紊乱,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刚刚居然在撩他!
啊啊啊啊啊啊!
姜美树想捂脸!
这么悲伤的时刻,她居然手贱的抽空撩人家纯情无知的少年。
少年,不要怪姐姐渣,是你逼我的。
是你先下的嘴。
都是你的错。
姜美树懊恼万分,用力推开傻呆呆的盛齐光。
盛齐光蹲坐在地上,愣了几秒,才恍惚过来,姜美树不知何时哭了。
两道泪痕,清晰印在她脸颊。
那双爱笑的眼睛,布满了悲伤和化不开的哀凉。
盛齐光不知道自己怎么把她弄哭了,顿时三分心慌,七分心疼。
“美树,我弄疼你了?”盛齐光慌忙起身,屈起温热的手指,笨拙的给姜美树擦泪:“别哭,对不起,是我没经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弄疼你了。”
没有以后了,没有下一次了。
人不能在一个坑里两次跌倒。
“想知道我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姜美树甩开盛齐光的手,咬了有些肿胀的唇瓣,漠然道,“有,我的心理早就有个喜欢的人了,在认识你之前就喜欢他了,你现在死心了吗?”
盛齐光心微微刺痛,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他没失恋过,但是他明白,如果爱情能让一个女孩子快乐,她就不会孤身一人,在成人的世界里拼搏拼命。
“姜美树,我不死心,”盛齐光深深吸了口气,明明白白道,“他让你不开心,不快乐,不值得你再为他伤心,而我,我可以,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伤心的。”
听听,才十七八岁,就敢说一辈子这种话。
真是幼稚啊,真是无知啊。
真是年轻啊,真是天真啊。
真是……叫人羡慕向往啊。
可惜,她一颗心早就苍老,沧桑,配不上这份单纯美好了。
姜美树低头,在掌心擦掉酸涩怅惘的泪水,轻叹道,“盛齐光,你还太小,你不明白人生到底有多艰难。”
盛齐光抬手,揉了揉她皱巴巴的小脸,好笑又好气:“美树是傻瓜,难道你比我大很多吗?不要欺负我失忆了就是傻瓜,人生艰难,我已经历了。”
“……”
是,的确比你大很多,可没法解释。
姜美树怔了几秒,抬起头,冷冷道,“盛齐光,大学毕业之前,我都不会谈感情问题的,你别再来找我。”
盛齐光觉得这句话至少不是拒绝,他还是有机会的,便低下头,低声诚恳道:“美树,我等你毕业,仲有,记得我爱你,别把我当成生命中的过路人。”
姜美树闭了闭眼,有些暴躁地警告道:“盛齐光,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就记住,我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插手我的学业和事业,像今晚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知。”盛齐光拉了拉她衣袖,小心翼翼地解释:“对唔住啦,别生气,我只是太想你了,实在忍唔住,才来这里找你的,以后,我一定忍住,克制住,尽量唔来打扰你。”
少年这幅不藏着不掖着,认真表白的样子,又叫姜美树心里的小鹿好一阵乱撞。
接受过那么多的表白,为何只有这一句,这个吻,令她心动了?
许是因为少年人的笨拙,和稚气藏在他纯真的眼底吧。
这是一份没有利益交织,没被成人世界所污染的感情,单纯而又美好。
如同初恋。
“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盛齐光帮姜美树整理好被他弄皱的衣领,又情不自禁亲了下她额头,才抄腿上驾驶室。
在座位上静坐了好一会儿,盛齐光才启动引擎,送姜美树回电影院。
很快就到电影院附近,电影接近散场,有些陆陆续续出来了。
小商贩们也出动了。
盛齐光先下车,绕到后车门,打开。
恰好一阵冷风吹风,盛齐光迎风站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姜美树右腿抄出去,看到他脸潮红,像是发烧了,莫名就有些心疼,口吻却是有意刁难地冷道:“盛齐光,我冷。”
“嗯?”盛齐光捂着口鼻的手烫得发烫,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姜美树给他要一件厚衣服披。
然而,他只穿了一件扮靓的迷彩军装,便兴冲冲地来商都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