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我姐让你们滚开,听到没有?”早就握紧拳头的姜望族挡住姐姐,如一头小牛犊般,低头撞向傅昕博。
傅昕博毫无防备,被小少年这一撞,趔趄着,连连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
他这边一打起来,围观的人可就多了。
其中不乏有姜家沟的人,两边都认识,就上前问询,“三毛,你怎么跟傅厂长打起来了?”
姜望族大喊:“他对我姐耍流氓。”
“耍流氓?”看过来的眼神,可就不客气了。
“你这孩子,别瞎说,”傅昕博很是狼狈地捂住脸,向众人解释,“我只是跟她谈事情。”
“小五,你过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姜美树揉了揉隐隐作疼的掌心,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巴掌,她早就该赏给傅昕博了,苦于没有机会,他自己倒是送上门儿来了。
“姓傅的,你以后再来招惹我,就不是打你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还有你这个姓谭的,本姑奶奶不稀罕嫁给一个劳改犯的儿子,你听清楚了吗?都给我滚!”
谭国强:???
诶,不是自己屈尊答应娶姜美树,就能给母亲自由吗?
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子。
看起来,好像跟表哥说的很不一样啊。
接收到表弟疑惑的眼神,傅昕博有些尴尬,强行威胁,“姜美树,你识相点,别把我表弟惹急了……”
就在这时,苏大强双手插兜,带着几个人,从附近溜达过来,挤进围观人群。
上前,就二话不说踹了傅昕博一脚:“你们两个狗东西,跑到安南县来耍流氓,当我们乡下人好欺负吗?”
傅昕博毫无防备,被踹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他认识苏大强,安南县地面上有名的流氓无赖,外地人根本惹不起的。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傅昕博爬起来,拉着谭国强就走。
这里是陌生的地方,不是京都,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
他不敢久留。
谭国强却是不服气的很,指着姜美树的鼻子大骂:“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妈的下场是什么,谭道恒算个什么狗东西……”
“艹你妈的,敢骂我家道哥,找死!”苏大强才不管这小眼镜是谁,上来就是一顿踢。
谭国强的高度近视眼镜,被弄掉在地上。
视界变得一片模糊,谭国强下意识弯腰,去捡他的眼镜。
“啊……”一只穿着军靴的脚,狠狠地踩住他的眼镜和手。
军靴的主人,用力拧了两下脚。
眼镜咔嚓裂了。
谭国强也疼的叫出声,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对方却是肆无忌惮,越发用力。
咔嚓——
谭国强清晰听到了自己腕骨碎裂的声音。
谭道恒弯下腰,揪住谭国强的后衣襟,菲薄的唇抿起,轻笑:“没错,何淑英的事情是我干的,可你又能怎么样?”
“你……”谭国强强忍疼痛,怒斥,“谭道恒,你敢把我妈怎么样,我饶不了你。”
傅昕博害怕谭道恒那张凶恶可怕的脸,可是,地上躺着的,到底是自己表弟,将来还有用处。
他鼓起勇气跑过去,推开谭道恒,把谭国强解救出来:“谭道恒,这大过年的,你别找事儿,快松开。”
谭国强被拉起来,用左手托住骨头碎裂的右手,疼得心脏直抽。
嘴巴却是一直很硬:“谭道恒,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哈哈,”谭道恒双手插兜,心情极好地笑出声,“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姜美树,否则,我就让何淑英死在里面。”
“强强,别惹他个疯狗,我们先走。”傅昕博哪里敢招惹这个凶神恶煞的谭道恒,拉着表弟就迅速离开。
走远了,才敢义愤填膺地骂道:“强强,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就是谭道恒在背后指使姜美树的,他要报仇。”
“混混就是混混,上不了台面,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一无所有的。”谭国强并不惧怕谭道恒,相反,很是轻蔑。
毕竟何淑英早就说了,他是霍家的私生子,而谭道恒,再怎么跟着霍伯隽混,也不过是条狗。
私生子再不受关注不被承认,也终究敌得过一条狗的重要,他就不信,霍怀泽会真的不要自己这个儿子。
那厢,谭道恒掸了掸裤子上被抓脏的灰尘,回头,对姜美树淡淡道:“美树,别担心,他以后都不会再来烦你了。”
“道哥,”姜美树双手插兜,心情复杂地勉强笑了下:“你也来逛庙会呀,这里挺好玩儿。”
自从靳芙蓉那事儿之后,她突然就很不想看到他了。
大概是因为有一双盛齐光那双干净的手作对比,谭道恒的污浊,就显得不堪原谅了。
尤其是刚才那几句话,更会让谭国强他们误会她跟他之间的关系。
其实,何淑英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跟谭道恒没有任何关系,他却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
如果姜美树没有多活一世,深刻了解他的性格,一定会很感激谭道恒的“扛包”。
然而,现在,不免多想。
谭道恒讨好她的成分有多少,借机报复谭伟文一家人的心思,又占有多少比重?
比较起来,应该是后者分量更重。
其实,原本做这个局把何淑英弄进去的人是她,动手的是阿青阿红。
谭道恒倒是挺会借题发挥,欺负她“年少无知”。
可惜姜美树两世为人,不会再被轻易感动,轻易骗到了。
苏大强见姜美树态度冷淡,呲呲牙,不满地说:“姜家小妮儿,道哥来这里,还不是为了……”
“大强,玩儿你的去。”谭道恒阻止苏大强继续往下说,淡声道,“美树,以后谭国强再来纠缠你,你就说何淑英的事情是我做的,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姜美树很抗拒谭道恒的献殷勤,便故做不懂地反问:“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谭道恒觉得她懂了,只是故意装傻,有意跟自己撇清关系,便耐着性子劝道,“美树,谭国强那小子刚刚说了很多废话,不过有一句他没撒谎,惹了他,将来以后你去京都上学,你会很麻烦的。”
“为什么?”姜美树不懂谭国强有什么好神气的,她倒挺感兴趣,谭家的后台到底是谁。
关于霍家的事情,谭道恒不知道该怎么跟姜美树解释,毕竟她年龄还小,见识浅薄,一时半会儿可能理解不了,便化繁为简道:“我这么给你说吧,谭国强的亲生父亲在京都里做大官,很有势力,他们若是想为难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