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抽动的野鸡,看着足有七八斤重。
“等一下,你先别走。”姜美树掂了掂野鸡的重量,心思活络道,“花婶儿,我觉得你稍微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比较好。”
“怎么处理?你说,婶儿听你的。”因为郭跃东很佩服姜美树,所以李大花很信任姜美树。
无他,她这个外甥,不是一般的傲,一般人入不了他的法眼。
能让他佩服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不一般的姜美树,给她出了个主意,把野兔野鸡都洗干净,卤一下,再拿去卖。
冬天天冷,人都懒得伸手处理这些东西,你把做好的,现成的野味给他们送到手上。
逛庙会爬山累了,一家人买一只手撕野味,多舒坦呀。
要不就拿回家,只需要放在笼屉上热一热,就能吃到美味。
一般人积攒了一年,在过春节的时候,都会比较大方,吃一些平日里不舍得吃的好东西。
“好,我也觉得得先煮熟了。”姜美树说的话,李大花自然不会轻视的。
可是怎么处理呢?
她连“卤”是什么意思都还不知道呢。
姜美树想了想,送佛送上天吧。
于是,她去了李大花家,帮她把六只野兔和五只野鸡做成卤味。
卤味她没做过,但是,在舌尖上的华夏看过很多次啊,凭借记忆,先做一只试试。
搜集了八角桂皮小茴甘草花椒等包在白笼布里,制成香料包。
姜洗干净,拍成块,葱连根洗干净挽结。
冰糖敲碎,与菜籽油一同入锅,用小火炒至深红色,掺入半瓢沸水搅匀,这就是糖色了。
架一口大锅,灶膛里放上木柴,加入前两天煮肉时留下的鲜汤,放入葱姜,调入盐,味精,糖色,最后放入香料包。
烫煮沸后,改为小火慢慢熬至香味儿四溢,即成新鲜卤水了。
这个时候,再把处理干净的野鸡野兔放里面煮。
劈柴地锅,两个小时煮出来,简直馋哭小孩儿。
忙活完,已经是中午了。
李大花做好饭,姜美树和姜望族就在这里吃了。
完了之后,姜运富他们四个人带上装有卤野兔野鸡的箩筐,骑车,去古城的铜山庙会。
棉花套的厚笼布包着,到了庙会上,还热乎着呢。
不用掀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儿,飘出来,跟有无数只小手勾着人似的,不一会儿,就围了不少人来问价。
李大花第一次卖东西,抹不开嘴,姜美树就替她回答问题:“这是野兔,这是野鸡。”
“卤好的野味,买了就能趁热吃,买一个送一个大馍馍,都热乎着呢。”
“10块钱一只,先买先得啊。”
“肥嘟嘟的大野鸡大野兔,买回家给爸妈孩子捎包吃,走过不要错过哦。”
10块一只?
李大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觉得卖5块钱已经顶天了,毕竟这东西是白捡来的。
人家会有人买吗?
结果,她多虑了。
“这是10块钱,给我来一只野兔!”
“小妮儿,我要个野鸡,给我挑个大的!”
“我先给的钱,先给我拿!”
“……”
许多只捏着钱的手,递到自己面前来,李大花眼睛都花了。
得,看她这幅被震惊的“傻样儿”,姜美树只能又替她收钱拿东西了。
十一只,根本不够卖的啊!
眨眼就卖完了。
100多块钱,握在手里,李大花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姜美树替她把钱卷起来,塞进口袋里,“花婶儿,别发呆了,快回家再弄些吧,趁着人多赶紧卖。”
“好,好。”卤水是现成的,姜美树说了,还能再继续使用,越卤越香。
李大花忙不迭跑回家,牵着阿黄上山去。
看到钱这么好挣,姜运富也着急了,“三毛,你跟小五玩儿吧,我回家去砍点竹子,编些竹器来卖。”
姜美树笑着摇头:“爸,你就别忙活了,今天是出来玩儿的,就好好的玩儿吧,过两天回商都,有得我们忙。”
“嗯……”看到钱,挣不到自己口袋里,姜运富着急啊。
“爸,你去看戏吧,我跟小五到山顶上玩儿去。”姜美树把怀里的小板凳塞给姜运富,和姜望族一起去爬山。
前天晚上做的梦,像是阴影,始终笼罩在心头,姜美树感到燥郁,她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然而,人才走到山脚下,还没开始爬呢,就有只挡道狗来烦她了。
“姜美树,”闪亮登场的傅昕博搓了搓手,哈了哈,嘿嘿干笑:“你也来爬山啊?你们这里过年真热闹。”
在傅昕博身后,还站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戴眼镜,个儿不太高,一米七左右,瘦精拉叉的,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过,眉目间却有一股少年老成的傲气。
两手插兜,单薄地站在傅昕博身后,给人一种虚张声势的距离感。
看相貌,是那个谭国强无疑了。
这一家子,就是一丘之貉,瞅着就让人觉得烦。
“傅昕博你还有脸来见我?”看到这个狗比,姜美树就烦得要死,想打他的冲动都有。
“姜美树,你别激动……”从她比空气还冰冷的眼神中,傅昕博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下意识后退几步,口吻近乎讨好地说:“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先听我讲一下。”
“找我讲什么?”姜美树冷哼,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举报你的那封信是姜美美写的?还是给谭伟文的那封信是姜美美写的?又或者是想替你姨妈说情,让我撤诉?”
傅昕博:……
他的无话可说,证明姜美树都猜对了。
她的口吻,更加不齿和厌恶:“滚吧,姜美美你们俩爱怎么狗咬狗,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别把我牵扯其中,你们不配。还有,让我撤诉,你想都别想。”
姜美树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傅昕博大为光火。
这个该死的乡下丫头,真的以为攀上了谭道恒,就能在这个世界上横行无阻了?
她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真的是幼稚至极。
傅昕博手指姜美树,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地说:“姜美树,你别那么狂妄,记住,等你到京都上学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到那个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呵呵,”姜美树无动于衷地嘲弄道:“您可千万别高抬贵手,现在就拿后台砸死我吧。”
她还真不觉得何淑英有什么厉害的后台,否则,就不会在牢里过春节了。
“你……”傅昕博再次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姜美树是吧?”谭国强挺着单薄的胸膛,走到姜美树面前,自我介绍:“我叫谭国强,是何淑英的儿子……”
姜美树懒得看他这幅装逼嘴脸,径直问:“傅昕博,谭国强是不是还对你说我想嫁给你?”
谭国强嘴巴张了张,“……”
“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姜美树心情本就不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扬手就给了傅昕博一个大大的耳光。
“啪!”
声音挺清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姜美树你疯了!”傅昕博捂住生疼的脸,抬手就想要打姜美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