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伯隽的眼神中,并没有她,仿若不认识,只是挡住姜美树,说:“你这个女人,够狠心的啊,敢抛弃我小表叔。”
“不然呢?”他的气息中,充斥着酒精味儿,姜美树把靳芙蓉护在身后,冷笑道:“任由你们这种人玩弄吗?”
“姜美树,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别人我不敢说,至少我小表叔,”自从被爷爷逼着和找家小姐订婚之后,霍伯隽对盛齐光,莫名就惺惺相惜起来:“他对你是真心的,可惜明月照渠沟。”
真心,这两个字话,从一个花花公子嘴里说出来,挺诡异的。
姜美树琢磨着霍伯隽不经意间打量靳芙蓉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的,越发冷笑:“真心,对您来说,值几个钱呢?”
“你这个丫头,真不是好歹!”霍伯隽误以为她指的是盛齐光的真心不值钱,顿时,更加不满起来,“亏我当初还觉得你除了一副皮囊还有别的东西,现在才觉得,你真不配我小表叔。”
“彼此彼此。”跟个醉鬼有什么可吵的,姜美树挽着靳芙蓉,气鼓鼓地走开了。
这叫什么事儿?
被一个不知玩过多少女人的大流氓给教训。
姜美树真是憋了一肚子气。
“他妈的!”喝醉酒的霍伯隽也是憋气的很,抬脚就踢在旁边的圆桌上。
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啤酒杯和香槟杯,果盘,食物,都应声倒地碎裂。
可见,他该有多愤怒。
究竟在怒什么?
连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都不太清楚。
地上被他弄得一片狼藉,熟人不敢上前惹他。
不知隽爷是何许人,当他是神经病,也不敢上前招惹。
杜鹃和朋友聊着天时,抽空回头,看到姜美树和霍伯隽聊了几句,而后,态度恶劣地走了。
跟着,就是霍伯隽大发雷霆。
知道这位爷的脾气多暴躁,手段多狠辣,生怕他会跟姜美树过不去,杜鹃忙紧张地走过去,笑着安抚:“我的隽爷,您这是在生什么气?”
“那女人是你带进来的?”霍伯隽找到了出气筒。
杜鹃拿出手绢,给他擦袖口的污渍:“就是个不懂事儿的小丫头,不至于跟她生气,回头我让她给你赔个不是。”
霍伯隽拂袖,冷哼:“用不着,别带到爷面前寒碜,以后别把她那种不三不四的东西带到这种场合来……”
“阿隽,怎么回事?”盛齐光截住霍伯隽的抱怨,淡漠的声音,在悠扬的小提琴独奏华尔兹舞曲映衬下,显得格外有磁性。
霍伯隽打了个酒嗝,因为喝醉,有些口无遮拦起来,“是那个不长眼的臭丫头,我替你教训了她两句。”
“阿隽,别自作主张,插手我的事情。”盛齐光皱了皱眉,省得他再丢人现眼,就拖着霍伯隽的胳膊,把人弄到附近的休息包厢里去。
霍伯隽随意扯着领带,弄巧成拙,成了死结,勒着脖子。
呼吸不畅,让他更加烦闷,“小表叔,我知道你心里不畅快,我也是,你就没必要在我面前玩深沉了,痛痛快快点醉一回不好吗?来,干杯。”
即便是休息间里,酒水食物,也是准备的很丰盛。
酒杯,随手勾住。
“干杯。”盛齐光破天荒地,和霍伯隽碰杯,抿了口酒,长身倒在沙发上,悠悠道:“阿隽,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被任何人逼着结婚的,我心里没有不畅快。”
“呵,”霍伯隽才不信呢,借着酒劲儿,大胆道:“今晚,你一直和那个什么野鸡邓小姐跳舞,你敢说你是自愿的,不是被姨奶奶逼着的?”
“不是。”盛齐光干脆地否认了。
不可能不是被逼的!
他凭什么不是被逼的?
被迫娶了个丑妻的隽爷,可不高兴了,胡搅蛮缠道:“小表叔,认识这么久,公司也合作过了,还不拿我当兄弟?”
盛齐光体谅他被逼着结婚,暂时不能当个浪荡公子哥了,没计较他的僭越,只淡淡道:“阿隽,我今晚,跳得很开心,不过是想让她放心而已。”
姜美树这个女人呀,总是嘴硬,心软,还爱瞎操心,总觉得他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
其实,她才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
……好吧,盛齐光承认,在她面前,不知为何,他就老想撒娇,做个细细佬。
“谁?”霍伯隽心不在焉的喝着酒,脑子不太好使地随意听了两耳朵,下意识问了声,而后,轻“嗐”,“不是吧,你还对那个臭……那个姜小姐余情未了?”
盛齐光不置可否地笑笑。
霍伯隽头一次觉得,其实,一个男人,承认自己对女人深情,并不羞耻。
反倒,令他挺羡慕的。
然后,又有些不甘心地嘲弄,“小表叔,你还是年龄小,太天真了,有姨奶奶在中间梗着,你们俩就这么僵持消磨,什么感情都会被磨灭的,你啊,不会喜欢她很久的。”
“呵,”盛齐光口吻笃定地轻笑:“阿隽,不如我们俩打个赌,赌我会爱她一辈子。”
这带着别样温柔深情的话,在霍伯隽听来,很有些傻气。
也很嫉妒。
那种缥缈不定的感觉,爱情,他从前风闻过。
如今,亲眼所见。
却从未有幸拥有。
爱么,谁不曾有过,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被人狠狠的,冷酷无情的辜负了。
霍伯隽小心眼儿的嗤然:“爱了又怎么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盛齐光摊手,很是骄傲啊,“爱了,就不会借机寻衅滋事,在这种场合喝得酩酊大醉,连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说我?”霍伯隽的反射弧,很是敏感。
“你以为你这样乱搞,赵小姐就会嫌弃你,跟你退婚啊?”盛齐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下酒杯,起身,“阿隽,你保重,我的事,我的女人,你不许再插嘴,明白?”
“……”
霍伯隽本来想把他今晚听到的趣事,讲给盛齐光听的,但是,他不爽地闭上了嘴。
行吧,我亲爱的小表叔,有人要强娶你的女人。
是你不让我插嘴的。
那你,就,等着品尝肠子悔青的滋味儿吧。
哼!
霍伯隽闭着眼睛,头疼的要命,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休息室安静了,落地窗帘后面,苏玲玲长出一口气,她原本是在这里寻个安静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个惊人的秘密。
管它什么面子不面子,姜美树的大腿,她必须得抱紧。
她坚信,将来以后,总有一天,姜美树会成为盛家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