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病?”郭小赖被她阴冷渗人的眼神,瞧得有点害怕。
他上没老爹下有个瘫痪在床的老娘,可谓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可是兜里没钱,就怕得病。
病了没钱治,等死。
他怕死啊。
“是啊,你表姨没给你说吗?她怕被传染了,家都给我们分开了。”姜美树轻轻笑了下,挑起的眉尾又匪又野,“也对,她肯定不会给你说的,你要是知道了,就会把那100块钱要回去,她肯定舍不得往外吐啊。”
说完,还故意朝郭小赖脸上哈了口气。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等我打听清楚,你是骗我的,老子明天就去娶你。”郭小赖生怕被感染了,连连退后好几步,丢了句威胁的话后,就带着他的几个狗腿子跑了。
姜美树掸了掸被他碰过的手腕,轻轻“呸”了声,明天敢去闹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姜美树气儿还没顺过来,就又有只苍蝇飞了过来。
“哎呀,真精彩,真精彩。”苏大强拍着手,一摇三晃地走到姜美树面前,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不得了啊小妮儿,我还没见过能把郭小赖给说走的人。”
相比郭小赖,这个全身上下都拾掇的挺干净点儿的苏大强,没那么让姜美树烦:“干嘛,你又皮痒痒了?想打架啊?”
“不敢不敢,你可别动手啊,”苏大强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肋骨,呲牙,嘿嘿一笑,“上次的事情纯属误会,其实我是个大好人,那个正式介绍一下,我姓苏,名大强,你以后叫我大强哥就行。”
好人?大强哥?
呸。
“不敢打架就滚远点,别烦我。”姜美树回头,瞅见姜小白一边捂着肚子咳嗽,一边朝她这边跑。
姜小白转眼就到了面前,把姜美树护在身后,嗓音里带着咳意问:“家姐,他是谁?”
“不认识,问路的。”姜美树接过糖,放在架子车上,把架子车的套绳挎在姜小白的肩膀上,“姓苏的,好狗不挡道啊。”
苏大强想要拦着姜美树,又怕被她打,就把路让开,提高嗓门说:“姜家小妮儿,你等一下,我是受人之托,来帮你的。”
“去去去,别烦我。”姜美树拉起架子车就走。
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肚子饿了,心更烦。
嘿,这丫头,脾气还挺邪性的啊。
苏大强呲呲牙,手痒的,真想找人教训她一顿。
可是,想到委托他办事的人,和他给的钱,就又忍住了。
“不信大强哥是个好人?”苏大强大步跟上姜美树,道,“这样,你等着,明天,就明天啊,我让郭小赖亲自到你家去退亲。”
稀奇了,原本以为他是为了君子兰的事情缠着她,没想到要当自荐好人雷锋。
难道他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姜美树刹住脚步,烦不胜烦,“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屌屌欠抽的语气,让苏大强忍不住咬住后槽牙,看在钱的份儿上,忍了:“我他妈帮你啊,难道你想嫁给那个郭小赖?”
姜美树挑眉,“与你何干?”
“我……”委托人说不要泄露他的身份,那就编瞎话吧,“大强哥看不得你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行?”
“……行吧,”看他一副诚心诚意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样子,姜美树勉为其难地给他个机会:“你要真能帮我把这事儿办成了,我给你10块钱。”
10块钱少了点,但是,两头赚,这生意可以做。
“行。”大强哥一口答应,信誓旦旦道,“明儿,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
姜家老宅。
香喷喷的猪肉萝卜饺子出锅啦,姜小白盛了三碗,端到堂屋。
姜美树饿坏了,端起一碗就吃。
挨饿的滋味儿,真难受。
她上辈子做孤儿时,经常挨饿,永远都忘不了这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三毛等一下再吃,还有客人没来。”姜运富把姜美树的碗要过去,把饺子均成四碗,在桌上摆了四双筷子。
“还有谁?”姜美树囫囵吞枣咽下一口,语气很是不快。
姜运富看到闺女生气了,“是傅厂长,他说晚上来家里吃饭,有事儿跟我说。”
“他能有啥好事儿。”姜美树听到这个人的就烦,才不等,继续吃她的。
在姜运富心目中,傅厂长可是个大好人:“你这孩子,咋一点都不懂礼貌?以后看到人家傅厂长要客气点,听到没有?”
正说着,傅昕博就走到了院子里:“大富叔,小姜,你们做好饭了啊。”
“是啊,正等着你呢。”姜运富瞪了闺女一眼,起身,笑脸相迎。
姜美树这次挺客气,端起一碗饺子,说:“傅厂长,您吃了吗?来吃点儿吧。”
傅昕博自然是推辞一下:“不吃不吃,我吃过了,你们吃。”
“行,那您坐。”姜美树顺手把那碗饺子平分到了三个人碗里。
傅昕博:……
她是真不懂自己只是客套下,还是故意的,抠门小气啊?
“三毛,你……”姜运富更是纳闷,他闺女对人挺成熟稳重的,怎么一看到傅厂长,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懂事。
姜美树只当没看到姜运富的眼神暗示,继续大口大口吃她的。
跟这种一天不散发魅力就难受的中央空调,真没什么好客气的。
一个友善的眼神,他们都能误以为你臣服在他该死的无敌的魅力之下了。
上一世,姜美树遇到过一个类似的人,那时候她刚参加工作,对方是她的上司,不好发火,只能一边拒绝一边忍耐。
后来资助人知道了这件事,直接把他开除了,结果那个男的反咬一口,说什么是她想潜规则上司,想勾引他。
开玩笑,公司董事长就是她半个爸爸,用得着潜规则他吗?可是,架不住别人非议啊,毕竟两人职位悬殊,性别不同。
弄的姜美树没辙了,拿出资助人的身份压他们,闲言碎语才算是止住。
遭姜美树白眼后,傅昕博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坐下,看了眼墙角的编织品,说:“大富叔,听说你们在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