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有些不明白仙皇的意思。
但是他知道黑衣男子虽然只是仙皇的一道本源，可记忆却是和仙皇本尊共享的，所以他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仙皇此话何意？九重天和圣域联手有难以保住永恒圣界和九天吗？”
黑衣男子看着青云，突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看待永恒圣界和九天？”
青云沉吟片刻后回答道：
“无尽星空中因为种种偶然相邻的两个世界。”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
“这话是我当初告诉你们的，可这不是真相。”
黑衣男子抬头望着天空。
“提到星空，修真界的印象就是广袤无垠，包罗万象。无论是九天还是永恒圣界的固有认知中，都认为星空是无边无际的，因为这是我和圣域那个老家伙给你们的解释。告诉你们星空一直都在不断自我扩张，不断的向外无限延伸，所以它就没有边际。
真相是距离永恒圣界和九天那无限遥远的深空有一个跨度堪比九天整个世界大的虚幻空间。
之所以说它是一片虚幻空间，是因为那里与我们熟知的世界不同。那里没有任何的修真星，没有任何的星域，没有任何的生命。同时温度极低，非证道者必死无疑！
同时那里的引力强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地步，即使是证道者也要承受肉身撕裂的痛苦。除非是肉身极其强悍的证道者，否则绝对不能深入。”
“封印？”
青云脸色有些阴霾，嘴唇微动，吐出这两个字。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一个封印。一个巨大到超出整个修真界认知的封印。”
鸿鹄早就已经被这二人的谈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鸿鹄震惊的是自己居然见到了和圣域圣皇齐名的九重天仙皇！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鸿鹄后说道：
“九天和圣域建立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生存，共同抵御外敌。本尊虽然早在十万年前就已经陨落，但我却苟活了下来。十万年前永恒圣界入侵九天的根本原因就是本尊的陨落导致两界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抵御外敌。”
“所以需要整合资源……将两界的修士和天材地宝统一起来。”
青云顺着黑衣男子的话接了下去。
“如果是这样，那之前两界的摩擦……”
“修真界本来就不是什么净土，有假想敌，有杀戮，才能成长。”
黑衣男子淡淡说道。
鸿鹄还没什么反应，可血衣王和青云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愤怒。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有话留着陨落后去跟本尊说吧。我是杀戮本源，这些话不会对我起任何作用。”
黑衣男子负手冷漠地看着青云和血衣王，继续说道
“当年本尊和圣域那个老东西在虚幻空间发现了一处空间节点。从空间节点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和九天、永恒圣界极其相似的世界。但那个时间也有虚幻空间……”
随着回忆的深入，黑衣男子地眼中罕见地露出茫然之色。
“本尊和圣域那个老东西为了探寻这一切的根源，不断寻找虚幻空间，又不断穿越空间节点，经历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到最后才发现……”
黑衣男子突然闭上了嘴。
“发现了什么？”
青云问道。
“发现了一个圆。”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耳边。
黑衣男子脸色一变，右手浓雾升腾！
一只苍白到极点的手掌轻轻按在了黑衣男子的右手手踝。
雾气瞬间消散一空！
“是你！”
青云惊呼道。
“好久不见。”
沙哑而熟悉的声音从黑袍下传出，正是传授青云红尘意的黑袍人。
黑袍人松开手，又重新将手收入袖中。
黑衣男子看着黑袍人，目露思索之色。
“怎么？记起来了？”
黑袍人冷笑一声。
黑衣男子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
“太！”
下一个字还没吐出来，黑袍人的手掌就已经死死扣住了黑衣男子的嘴。
“再多说一个字，你知道后果。”
黑袍人传音道。
青云看着松开黑衣男子的黑袍人，心里如翻江倒海。
尽管他知道道子有多强，可瞬间控制住仙皇的最强本源——杀戮本源……这简直……
“有些事情，有些存在，是不能够用言语说出的。否则就会被他们感应到。”
黑袍人蜷缩着身体坐在一旁的天顶轮上。
“我要是晚来一步，你们恐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为什么可以说？”
血衣王发问道。
黑袍人抬头看了一眼血衣王，嘴角微不可查的一笑。
“因为我也是这些存在的一员。”
“道子吗……”
青云喃喃道。
“是……也不是……并非只有道子是这样的，还有一些存在也是这样。比如我最想斩杀的那个……”
说着说着，黑袍人嗤笑一声。
“你的本尊修为还算不错，差一点就能成为道子。可惜终究是差了一点，功亏一篑。”
黑衣男子默然。
“他们当初经历了无数个世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一个圆。虚幻空间其实是将无数个世界叠加了起来，或者说是平行。”
“照你所说，所有的世界都是平行的。那永恒圣界和九天又是怎么回事？”
黑袍人想了想后问道：
“我说只是一个意外你信吗？”
“……”
“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上会有人降临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黑袍人瞥了黑衣男子一眼。
“我指的不是他说的什么外敌，那个只不过是各个平行世界的摩擦而已。正常情况下，拼光家底打个两败俱伤没问题。真正麻烦的是有道子会来到这个世界。”
黑袍人郑重地说道：
“我绝对不能在那些道子前露面，所以你必须尽快证道。否则必死无疑！”
青云看着黑袍人那张藏在阴影中的脸，用力点了下头。
“杀戮本源……希望你能活下来吧。”
黑袍人又对血衣王说了一句后就踏进了空间裂缝。
……
鸿鹄因为鸿雁的死亡而恢复了自由，离开黑域后返回了自己曾经隐居的地方。
按照黑袍人的话，天顶上人等证道强者在圣域忙于应对即将到来的入侵，暂时是无法分心来处理他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如果天顶上人找到他，除非他已经证道，否则绝无可能逃脱。
这一天，女子照常在院子里喂鸡，身后跟着一个寸步不离的傀儡。
突然，她的余光瞥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
“回来了？”
“嗯，回来了。”
……
血衣王和青云离开黑域后再次回到了閪神星域，这次他们的目标是……閪神宗。
閪神宗的宗门是一座由星辰炼制的漂浮在星空中巨大的宫殿。
“何人擅闯閪神宗！”
青云脸上露出戏谑之色，正想出手。
“帝君不妨让我试试？”
血衣王右手提着一柄灰暗的长剑，轻声一笑。
“好啊！正好让我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杀戮本源。”
青云闻言负手后退。
血衣王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放声大笑道：
“在下血衣王，前来行灭宗之事！”
“血衣王？！”
“快！开启宗门大阵！”
“快去通知全视使大人！”
閪神宗人听到血衣王的声音，纷纷惊慌失措。
实在是血衣王之前那一战的名气太大，令整个永恒圣界的人都不得不为之惊颤。
一道蓝色的倩影出现在星空中，挡在了閪神宗和血衣王中间。
“全视使大人，好久不见。”
青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蓝袍全视使脸色阴晴不定。
“青帝大人的修为已经恢复到生境了吗？还有这位凶名赫赫的北域血衣王……不知二位今日来我閪神宗所为何事？”
青云笑着回答道：
“全视使大人和我也算是老相识了，我也就不绕圈子。我想借贵宗圣符一用！”
蓝袍全视使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断然开口道：
“不可能！圣符乃是圣域赐给超级大宗的信物，怎可随意借给他人！”
“全视使大人误会了，我并非是要借走，只是想借用一下而已。”
蓝袍全视使浑身一颤。
“你想去圣域？！”
青云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蓝袍全视使。
血衣王眯着眼睛，只要蓝袍全视使胆敢拒绝，他就将释放杀戮本源，让閪神宗变成一片死地！
“我可以答应你，你可别后悔。”
蓝袍全视使咬了咬贝齿，反身飞回了閪神宗。
“帝君，她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青云打量着閪神宗，淡淡开口道：
“恐怕她巴不得我去圣域送死呢。”
“也是。”
血衣王似乎想起了什么，哑然失笑。
不一会儿，蓝袍全视使就折返。
“这就是圣符，你确定要让我激发？”
青云点了点头。
蓝袍全视使也不再废话，抬手将圣符扔向空中，双手掐诀默念咒文。
星空中出现了一道金光，落在圣符上瞬间炸裂成一个奇异的星状传送阵。
蓝袍全视使面色苍白，虚弱地看着青云和血衣王。
“前往圣域的传送阵已经打开了。”
血衣王“嗯”了一声，右手轻轻一握。
从此，閪神宗不复存在。
直到在战争中，閪神宗的宝库被意外打开，引发了修真界无数的腥风血雨。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是后话，跟青云等人也没有丝毫关系……
……
“圣皇，您叫我来有何吩咐？”
“去迎接一下我的客人。”
“是。”
……
“奉圣皇之命前来迎接二位。”
青云和血衣王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童子。
“证道强者？”
青云和血衣王虽然知道圣皇已经整合了圣域和九重天两方势力的证道强者，可还是没有亲眼见到这么震撼。
哪怕青云曾经也是证道强者，可看见如此众多的证道强者也不得不感慨。
童子是证道强者，童子身后的五个人也全是证道强者！
足足六位证道强者因为圣皇的一句话而前来迎接青云和血衣王，这足以说明其修为的深不可测。
青云和血衣王被童子带到了一片小树林中，树林里有一间靠着溪流的小木屋。
“圣皇，人带到了。”
童子等人微微欠身后就离开了树林。
青云和血衣王相视一眼后，迈步走进了小树林。
溪流边有一个老人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坐在岸边垂钓。
“会钓鱼吗？”
老人回头问到。
青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略懂。”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略懂不懂的……”
老人嘴里骂骂咧咧地扔过来一根钓鱼竿。
青云伸手抓住钓鱼竿，身体却猛的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去。
青云连忙右脚往前一步，调整气息。
“现在年轻的人，身体怎么这么虚……”
老人看着水面，嘟囔了一句。
青云示意血衣王自己没事，然后提着钓鱼竿走到老人身边坐下，将鱼钩扔进了溪流。
“饵都不上你丢什么鱼钩！”
老人眼睛一瞪，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极为生气的事情。
青云平静地回答道：
“愿者上钩。”
“愿者……上钩？”
老人摸着胡子，嘴里念叨着青云所说的这句话。
“愿者上钩……愿者……好一个愿者上钩！不愧是那个老东西送过来的人。”
血衣王在后面暗暗腹诽一句：怎么那两个始祖级的人都喜欢一口一个老东西的叫……
青云右手拿出一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黝黑石头递给老人。
“他怎么样了？”
“只剩下一道杀戮本源……注定撑不了多久了。”
老人微微一叹。
“杀戮本源……他这是想要做最后一搏啊！”
青云默然。
老人转身指了指血衣王。
“你就是他的继承人？”
血衣王反应过来时，他的右手已经被老人给扣住了手踝。
“嗯……只是刚刚继承了杀戮本源，还不算太晚。”
老人自顾自地摸完后就放开了血衣王。
“小家伙，奉劝你一句。杀戮本源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现在放弃杀戮本源，寻找其他的本源进行感悟还来得及。等你证道后，一切就都晚了。”
血衣王并没有对老人的感到惊讶，这番话黑衣男子早就对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