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盼盼的感情异样，鹿蔚白抬手轻轻抚摸着小包子的脸蛋。
“盼盼，妈咪回来了应该高兴，不应该哭鼻子。”
小盼盼抬手抱着她的腰，整个人埋在她的怀里。
“盼盼虽然高兴，但是妈咪只回来一个晚上，盼盼就不高兴。盼盼想一直都看到妈咪在盼盼的身边。”
鹿蔚白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声音依旧温和。
“盼盼是个好孩子，妈咪会一直在的，只要盼盼想见妈咪就会出现。”
盼盼摇头，“那么妈咪不就是不回来嘛，盼盼不要这样。”
撒娇和任性一并爆发，鹿蔚白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妈咪不回来，洛阿姨就要和papa结婚，就会有新的妈咪和盼盼分享papa，而且盼盼还会有新的弟弟妹妹，那样papa就不爱盼盼了。”
小女孩一个不停地嘟囔，声音听起来万分委屈。
在她眼底，自己已经是个没有妈咪的孩子了，而且如果洛葵再入顾家，那么连唯一疼爱她的papa也没有了。
她从小就缺爱，并且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所以非常抗拒这件事。
鹿蔚白抱起盼盼，小女孩果然已经眼泪汪汪。
她抬手轻轻把小女孩湿漉漉的眼睛擦干净，“不会的，papa就算娶了其他女人，也一定会很疼爱盼盼的。”
小女孩即刻摇了摇头，“不，薛叔叔说了，如果papa和其他女人结婚，papa就会喜欢新的弟弟妹妹，因为他们更小。”
随即，小女孩有些委屈地捏着自己的手，“虽然盼盼知道要让着小弟弟和小妹妹，可是盼盼最爱papa了，盼盼不想让其他人分我的papa。”
鹿蔚白的喉咙一紧，却最后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安慰小姑娘。
毕竟现在的盼盼，懂事得令人心疼。
“妈咪，盼盼不想没人疼爱，盼盼不想当没有妈咪的孩子。”
鹿蔚白亲了亲她的脸颊，“放心吧盼盼，如果你的papa敢对你这样，妈咪一定会把你带走，把他扔下。”
随即，盼盼停住了哭泣，低头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
然后，她摇了摇头，“不要，papa会很可怜的。”
鹿蔚白倏然失笑，“你也知道什么是可怜？”
盼盼看着妈咪笑了，随即情绪也稍稍恢复了些许。
“盼盼知道，如果妈咪带盼盼走了，那么papa就会像一个人在家的盼盼一样，时间很长很长，很慢很慢。”
鹿蔚白知道她像表达的是煎熬，想描述的是孤独。
她抱着小女孩，吻接连不断地落在她的额头。
“我们家盼盼怎么就那么懂事呢？”
“嘻嘻，妈咪别亲了，痒痒。”
盼盼破涕为笑，搂着鹿蔚白的脖子笑个不停。
“好了，下去吃饭。”
门口倏然传来男音。
鹿蔚白回头，这才看到顾锦衍，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到了什么。
盼盼落地，两只小短腿踏踏踏地跑了过去。
“papa坏坏，偷听讲话！”
顾锦衍弯身抱起小丫头，“哪里怀，我们盼盼说爸爸可怜呢。”
盼盼即刻抬手捂着顾锦衍的嘴唇，摇了摇头。
“不，papa不可怜，papa永远不会可怜。”
鹿蔚白看着在女儿面前特别温和的男人，目光倏然染上了淡淡的色彩。
他对女儿，向来都是那么温暖的么？
“好了，下去吃饭吧，盼盼小肚子扁了。”
顾锦衍抬眸看着站在钢琴面前的女人，随后抱着盼盼下楼。
鹿蔚白愣了一会，才慢慢抬步跟上男人。
暌违三年，顾锦衍的厨艺半点不减。
儿童营养餐做得一流不单只，其他菜也是色香味俱全。
鹿蔚白坐在盼盼隔壁，一点一点进食，可面前的男人却是全心全意在给盼盼喂食。
“papa，烫烫。”
盼盼别开那个小勺子，有些抗拒地说道。
顾锦衍随即轻轻把勺子送到唇边，很细心地吹了吹，确定温度刚好才往盼盼唇边再送过去。
盼盼也撅起小嘴巴，满意地吃了。
“你这么多年就一直这样喂盼盼的么？”
鹿蔚白放下碗，倏然心头有些内疚。
从来都是母亲给孩子喂食，照顾孩子的所有饮食起居，可她却什么都没做。
就连头发她也不会帮盼盼绑。
这样，算不算很过分呢？
“吃吧，我喂饱盼盼就吃饭。”
顾锦衍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漫不经心地道。
盼盼也很配合，很快吧自己的营养餐吃完，抱着饱饱的小肚子跑到沙发上去休息。
鹿蔚白看着顾锦衍这才动筷。
“都凉了，要不要我去热一遍?”
盼盼虽然配合，可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孩子，速度有限。
“不用，将就着吃就好。”他轻轻抿了一点汤，“吃饱了就去陪一下女儿。”
鹿蔚白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盼盼趴在沙发上，自己玩着小娃娃正高兴。
“盼盼，吃饱了么？”
鹿蔚白坐在沙发上，看着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盼盼即刻抛弃了手里精致的娃娃，爬到鹿蔚白的怀里。
“吃饱了。”
随即，她挨在鹿蔚白的腰上，享受着属于母女的片刻温情。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对错，只是她愿意去依赖，选择去依赖已经足够。
“妈咪，今晚不要走，陪着盼盼好不好？”
盼盼捏着她的衣服，淡淡地祈求。
鹿蔚白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好不好嘛，好不好?”盼盼又开始撒娇，像只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好。”
鹿蔚白脑子空白了一瞬，只记得自己不忍心看盼盼被拒绝之后失落的样子，可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答应了她。
随之，盼盼心满意足地趴在她的怀里。
“那就好。”
良久，小盼盼在鹿蔚白的怀里沉睡过去。
顾锦衍将她轻轻从女人的腰上抱起，没有惊醒盼盼。
“好了，她已经睡着了，你等一下，我把她放在床上再送你回去。”
鹿蔚白垂眸，倏然轻笑了一下，“我答应了盼盼今天晚上留在这里，但是你现在的意思是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