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你是不是很喜欢傅笙寒?”
鹿蔚白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倏然开口。
如果傅予不是很喜欢他,又为什么会难过?
离开而已,离开一个不爱的人不是轻而易举么?
“大概。”傅予徐徐起身,躺在那张冰冷而僵硬的床上,“可是,哥哥不会喜欢我啊。”
稍稍翻了个身,她看着那个亮起的手机屏幕。
傅笙寒的电话。
“小鹿,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想起我吗?”
她从小无亲无故,傅笙寒是她唯一的宿主。
可替代已经到期了,他会就那样将她遗忘在曾经里么?
“傅予,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或许你在他心里,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有可无。”
傅予没有回答,抬指挂断了电话。
鹿蔚白不知应该从何说起,她总觉得傅予的情况不太对劲。
傅予徐徐从床上爬起来,抬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像是摸到了什么。
“小鹿,你先回去吧,我不会做什么的。”
“嗯,有事立刻联系我。”
鹿蔚白临别,再望了一眼傅予,长叹一口气离开。
听着脚步声渐渐离开,傅予摊开自己的手心,上面有一枚铂金戒指。
——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五指聚拢蜷缩握紧,手心的温度涉入指环,将那个凉凉的东西渐渐染温。
闭上眼睛,傅予无声地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渐渐飘远。
“傅予。”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倏然传来,傅予错愕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当腰际那双手确确实实地换上她的腰际的时候,她才反映过来这不是梦。
“傅笙寒?”
她渐渐回头,如水晶琉璃般的双眸聚焦在他如深潭一般的眼睛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略微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不自禁地挣开了男人的怀抱。
傅笙寒看着她如百般描绘的轮廓,一点一点沉寂着没有说话。
傅予攥紧了手,刚刚在身侧的那只戒指还没掉落,她握紧拳头有些慌乱地把戒指揣到衣兜里。
男人却将她这个细小的动作尽收眼底。
“你在藏什么?”
男人控住她的手,她摊开掌心里面只是一片白。
傅予心里咯噔一下。
从来她有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傅笙寒的眼睛。
男人的手探入她的衣兜,指尖与她的肌肤就隔了薄薄那么一层布料。
傅予凉凉抽了一口气,一动不敢动。
男人指尖一挑便把那只戒指从她的衣兜里那了出来。
“我的小傅予,你究竟和谁私定终身了?”
傅笙寒环视了一眼手里的那只冰冷的戒指,嘴角勾勒出一缕淡然冷漠的弧度。
傅予还没反映过来,那只戒指已经被扔出了窗外。
消失成了一个点,就此不见。
傅予的目光随着戒指消失,一瞬如覆上了一层刺骨的冰。
男人的指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回头。
“傅予,谁给你的胆子离开我?”
应该是滔天大怒,可话却是冰冷得刺痛入骨。
傅予回头望着他,那张白净如瓷的脸上似精装雕刻的娃娃,没有任何表情。
看不出是惶恐还是绝望。
“说话。”
男人的唇逐渐贴近,和她那绯色的唇仅隔了那么一层薄纸的距离。
气息倏然铺洒在她的脸上,渗入皮肤滚烫血液。
“傅笙寒,她回来了,你还需要替代品吗?”
她的声音似浸染了严冬的霜雪,裹满冰凌。
颤巍巍地。
傅笙寒一声嗤笑,“傅予,谁给你的胆子说你是她的替代品?”
随即,傅予一下被按到在那张冰冷僵硬的床上,男人俯身而上。
“你只是我重金买下来的玩具,知不知道?”
傅予看着他,倏然笑了。
“重金买来的玩具么?傅笙寒,你敢说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想着的人不是她?”
她咬了咬唇角,倏然有一缕凄意的笑,“我从来都不介意我究竟在你眼底占据多少,但是傅笙寒,如果你不需要我了,至少放我走好吗?”
她说话的表情是决绝的,可泪水就是躺了下来,顺着眼角而落。
男人的唇倏然而落。
暴戾得令人颤栗的吻,一动不动地勾缠她,截堵傅予的所有呼吸。
傅予还在病重,抬手推搡了几下便没有力气,干脆平躺在他的身下。
傅笙寒看着她差不多窒息才轻轻松开,一手撑在她的耳边,“傅予,不想受伤就乖一点,不要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知不知道?”
“可是……她回来了啊。”
傅予轻轻咳嗽了两下,头疼后知后觉。
似乎是昨天的病又重新开始,随着已经崩溃过一次的感情复发。
“傅予,我说过,你和她没有关系,即便她没有回来,你也不会和她有关。”
“所以,你还是准备霸占我吗?”
“呵,你那么漂亮,摆在家里看也是赏心悦目。”
“傅笙寒,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傅予看着他,倏然像失了一切铠甲,“我知道你当初买下我花了很多钱,我可以还给你,但是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真的不愿意被这个不会爱她的男人囚禁一生。
傅笙寒静静地看着她的泪光一点一点汇聚,一张脸上是不正常的红。
脑袋一片混沌和错乱,傅予不知道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了什么,但只觉得现在的她很抗拒面前的人。
“你不爱我也不让我爱上其他人,可是我就是不可控制地爱上你啊,你要我看着你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我做不到。傅笙寒,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她抬手捂着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也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她已经很卑微地在祈求了。
她已经压抑不了自己的所有了。
傅笙寒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床上抱起,“你病了,现在回家。”
傅予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总而言之她现在很累很困,这场来自一个女人的噩梦已经压抑得她无法呼吸了。
倏然有一个念头从脑海里浮现——是不是死了就能逃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