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蔚白气急败坏地抬手抵住他的胸口,顺势扣下他在腰际上毫不老实的手,“不可以不可以,这是白天!”
顾锦衍抬手托着她的腰,“小白,我们是合法夫妻,白天黑夜对我们来说应该没有区别,嗯?”
鹿蔚白一张脸倏然通红,左右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锦衍,我要吃饭!”
她好不容易准备了一个晚餐,他一折腾又要凉了,她可不愿意。
顾锦衍看着小女人那副决绝坚定的模样,无奈地笑了一下,最后还是放过了她。
“好,陪你好好吃饭,嗯?”
继而将她抱了下来,男人闲适地挽起袖子舀了一勺汤,送到唇前请吹了一会,随即抬手加了一点调料。
鹿蔚白稍稍被烫到舌头,大概是不知道欠了什么味道。
“顾锦衍......你会做饭吗?”
她稍稍有些吃惊,记忆中顾先生会的好像的确不少,不过这一次是她亲眼看着男人做饭。
那样斯文而闲适,赏心悦目。
“嗯,伺候你绰绰有余。”
鹿蔚白抬手倏然抱着男人的腰,那么亲昵地蹭了蹭,“顾锦衍,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顾锦衍随手拿起一个干净的晚,给她小小装了一碗汤。
“嗯。”
“......”话到嘴边,鹿蔚白的却还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算了,没什么。”
徐徐,她松开男人的手,脑袋却继续挨在他的背后。
顾锦衍回头,微微弯下身,修长的指尖轻拿起一个勺子,吹了吹碗里的汤,“尝尝。”
鹿蔚白乖巧地张开唇抿了一点汤,修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洒落一片阴影,微颤着。
“小白,觉得你的顾先生让你失望了?”
淡声询问,带着低低的笑意。
鹿蔚白没有出声,只是浅浅地饮下男人送到唇边的汤。
“我能给你一个保护你十五年的家,也能给你一个保护你一辈子的怀抱,所以你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拭目以待。”
鹿蔚白轻巧地抿出一个笑,那样自若淡然。
顾锦衍喉结上下一滑,淡淡的弧度令他口干舌燥。
这只小鹿,总能在不经意间挑起他的所有兴趣。
活色生香。
......
鹿蔚白第二天回到剧组的时候,一直没有看到傅予的身影,哪怕已经过了时间。
“小鹿,你和傅予关系最好,知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
张导迈步走来,脸上净是担忧。
傅予经纪人的电话已经打过了,那个小女孩一直联系不上,不在傅家也不在剧组,傅予失踪了。
鹿蔚白蹙眉,抬手拿出自己的手机,可还没拨通傅予的号码,另一个电话已经打了进来——傅笙寒。
“有没有傅予的消息?”
一如军人的作风,问话也是简洁明了不拖沓。
“没有,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心口倏然一紧,鹿蔚白竟然会觉得这一次傅予的消失,像是一场她本人蓄谋已久的计划。
原因不知为何,但鹿蔚白能断定,是傅予自己离开的。
“大概是今天早上五点。”
那时候的傅笙寒,正在公司里处理事情。
傅予身上还带着病,那样脆弱的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
即便是季邵惟也没有一点消息。
她像是忽然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杳无踪迹。
“我试着去联系,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的。”
鹿蔚白挂断了电话,心底却没有底。
再拨打傅予的号码,是那个冰冷的女声在宣告她已关机。
捏着手机的手越发用力,指节泛白,鹿蔚白沉思傅予会去的地方。
可最终都还是无果。
她还不够了解那片轻飘飘的小羽毛,任由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远。
倏然,手心震动。
鹿蔚白垂眸,第一眼所见的却是傅予的号码。
没有片刻停留,她瞬间接起。
“傅予,你去哪了?”
“小鹿……”电话那头的女声在低低的抽噎,哭的声音并不大,可鹿蔚白却知道她很伤心。
“我不知道再怎么留在傅笙寒身边了,怎么办……”
“不要哭了,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
听着傅予的啜泣,鹿蔚白实在是比任何人都心疼。
“嗯,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别哭了别难过了,我马上就过去。”
“嗯。”
傅予捏着手机,看着挂断电话之后的屏幕一点一点变暗,抬手抱着自己的小腿,脑袋浅浅地搁在上面。
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小女孩。
傅笙寒的身影已经不会再需要她了,哪怕作为替身。
可明明自己已经决定对那个男人掐断一切感情了,可当她知道自己要离开的时候还是那么难过。
人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生物。
含着泪水,傅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过去,只知道自己的意识飘渺涣散,直到两米开外的铁门被敲响她才从那半真半假的梦境中醒过来。
一开门,她看到门外的鹿蔚白时,眼泪又涌了出来。
“小鹿……她回来了……我再也没有资格留在傅家了……”
她倏然似失了所有依靠,那样无力地倒在鹿蔚白肩上。
声音细小低轻,却比嚎啕大哭来得更让人心痛。
“她是谁?”
鹿蔚白抱着她的肩膀,将她扶着轻轻走进身后的房子。
一股淡淡的霉味不知从何渗发出来,像是回潮的天气,屋子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连多一个枕头都没有,简陋得令人发指。
她无法想象像傅予这样美丽如珍宝的女孩是怎么样住在这里的。
“我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品。”虽然心有不甘,但这的确是事实。
那个女人十三岁从傅笙寒的生命里消失,于是十岁的傅予被告知自己被人重金买下,送到他的身边。
只因为她们有一双很相像的眼睛。
傅予攥紧鹿蔚白的衣袖,似乎这样能从她的身上获取那么一些安全感。
“做一个死人的代替品有多容易,可是现在她告诉我她没死,我该怎么办?”
哭泣的声音不知从何时开始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淡漠到极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