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衍撤回目光，看着站在楼下的洛葵。
“还没，有什么事？”
洛葵随即像松下一口气，垂头看着自己手里那个包装精巧的袋子，脸色有些窘迫，带着慌乱，“我，我就是来给盼盼送个娃娃，之前她说她很喜欢这个，我看到有就给她带过来了而已。”
顾锦衍扫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声音散漫，“放下就好。”
听出来男人话语里的淡然和漫不经心，洛葵将手里的袋子轻轻放在玻璃茶几上，“你......在忙吗？”
“嗯。”
“那......那我不打扰了。”
洛葵牵强地笑了一下，随即回头就要离开。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有话还没说，可是顾锦衍却没有挽留，任她离开。
洛葵没有开口，径直离开。
鹿蔚白在卧室，听着楼下的门重新关上，随即目光重新看向窗口。
盼盼喝了牛奶之后就乖乖地趴在床上看电影，上面是她三年前留下的《青城》。
“妈咪，你好漂亮。”
盼盼出神地看着上面的屏幕，她之前和papa一起看过一次，但是她看到一半就挨不下去睡着了，这次刚好和妈咪看完剩下的一半。
“嗯，盼盼以后也很漂亮。”
鹿蔚白抱着怀里的女儿，吻轻轻落在她的发顶。
好久没有和盼盼在一起渡过这样独处的时光，多少她也是珍惜的。
盼盼抬手轻轻把自己妈咪的手抓在手心。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家呀，盼盼不想让洛阿姨每次都来。”
小女孩低声嘟哝着，虽然papa教过，来者都是客，都要以礼相待，可是洛葵是唯一一个经常出入这个家里的女人。
虽然有人来陪盼盼是一件好事，但是当盼盼看到洛葵的目光常常追随着自己父亲的时候，小孩子就回不高兴了。
“怎么，你不喜欢洛阿姨?”
鹿蔚白轻轻地笑了一下，回握着盼盼的手指。
“不喜欢，洛阿姨不喜欢盼盼，洛阿姨只喜欢papa。”
对孩子是否上心，孩子是感受得到了，洛葵虽然对她很好，但那不过也是因为顾锦衍罢了。
“人小鬼大，洛阿姨是个好人。”
鹿蔚白捏了捏她发脸蛋，洛葵这个小包子对大人之间那些感情来往，还是异常敏感的。
“我知道呀......可是她再好她也没有妈咪好呀。”盼盼拿起自己的小手指一根一根地掰着数，“妈咪又温柔，又漂亮，洛阿姨比不上妈咪呀。”
没有人能比得上亲生的母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鹿蔚白摇了摇头，看着盼盼已经喝完的牛奶。
“好了乖盼盼，妈咪给你重新端一杯牛奶上来，好不好？”
随即，盼盼回头，笑容灿烂，“好的呀。”
端着陶瓷杯出门，鹿蔚白第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
“顾先生......偷听可不是一件好事。”
关上门，鹿蔚白含着轻笑回头，目光淡然。
顾锦衍却只是看着她，磁性的嗓音徐徐而启，“盼盼和你说的话都和我说过，算不上偷听。”
鹿蔚白拿着杯子，没有回话直落楼梯。
重新倒奶粉兑温水，鹿蔚白轻轻地搅着被子里的牛奶。
“洛葵对顾先生可是真心的，顾三少真的就要这样把她拒之门外吗？”
顾锦衍站在她的身后，一双手倏然环上她的腰。
“小白，三年前如果不是因为她为你出了一次车祸，我和她不可能有关系。”
男人的呼吸洒落在肩头，很快就晕出一片炽热。
鹿蔚白微微颤了一下，握着调羹的手一抖，白色的牛奶飞溅在桌面上。
她没有想到男人突然就这样靠近。
“嗯，喜不喜欢她是顾三少的私事，我不该过问。”
她重新把杯子拿起来，准备离开。
顾锦衍却死死桎梏着她的腰，使鹿蔚白不得不回头。
“那么我问你，你算不算我的私事?”
不等鹿蔚白回答，吻已经落下。
顾锦衍的吻一直很霸道，鹿蔚白向来都清楚，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像是动了怒，一点一点似乎是要将她吞噬。
即便鹿蔚白喘不过气来死死地去推他，顾锦衍不过也只是松开了一刻然后重新吻下来。
直到鹿蔚白浑身无力眼角泛泪，他才松开。
“鹿蔚白，你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懂不懂?”
他的气息攀附上她的耳际。
鹿蔚白呼吸很重，没有一点力气推开面前的男人。
倏然，她开口，“顾锦衍，我问你一件事。”
“说。”
“你到底是喜欢鹿蔚白，还是喜欢这幅皮囊?”
她抬头，目光似质问。
“如果你爱的人是她，那么就该分清楚我和她的区别，如果你再对我纠缠不休，那么就是对她的背叛，你究竟懂不懂?”
顾锦衍倏然笑了，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视。
“怎么，想拿这些无所谓的东西束缚我?你和鹿蔚白没差。”
这句话入耳的一瞬，鹿蔚白就生气了。
她抬手，一个巴掌甩到男人的脸上。
明明顾锦衍能制止，可是他却只是硬生生受了这一下。
“顾锦衍，我是鹿和，我他妈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你。少以为你的霸道在鹿蔚白身上管用，对我就一样！”
她很厌恶别人将鹿蔚白和她看做一个人。
因为她厌恶鹿蔚白的优柔寡断，厌恶她的懦弱，可是偏生没有人能完完全全将她们两个区别成两个人。
顾锦衍回头，目光如幽深的潭水，看不清喜怒。
“你是在害怕她?”
面前的女人愕然抬头，“怕?”
她怕鹿蔚白?
“顾锦衍，你知不知道现在这幅身体是我的?只要我不允许，那个女人就跟死了没区别！”
可是鹿蔚白却觉得，她越这样极力去证明，反而越像被拆穿。
“算了，随你喜欢，我要走了。”
放下杯子，推开面前的男人，鹿蔚白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锦衍看着桌面的杯子，鹿蔚白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回荡。
所以现在的女人......到底是鹿和还是鹿蔚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