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低估你了。”
男人淡淡地开口，话里的感情晦暗不清，但是女人却没有去深究。。
鹿蔚白懒散地抬眸扫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傅予当年真的死了？”
“他不是把这座城市翻来覆去找了一次了吗？找不到意味着什么？”
除了死，还能意味着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清楚我低估了三年前的你，傅笙寒不会这样想？”
倏然，他笑了。
鹿蔚白却因为他这句话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的确……如果现在他想起了什么想要重新去追查，未必不能查出些什么来。
“很抱歉，除了死无全尸，我真的不知道傅予能在三年前还能有什么样的方法去逃。”
“三年前，傅笙寒把季昭惟逼到绝处，为的就是把傅予最后一条路断了。但是你离开的那天，他去找过你不是吗？”
鹿蔚白眼神一空，随即回头，目光里闪过一丝情感，顷刻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他还是知道的。
“你知道？”
“在傅笙寒去那个悬崖之前，你也去过，但是你没有带走孩子。就这一点点小事，你觉得我会查不出来？”
鹿蔚白回头，指节不着声色地微微用上了力气。
“既然你都知道，那么傅笙寒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封住了消息，他查不到。”
“什么？”鹿蔚白再回头，“你把当年的事情扣下了？”
她就奇怪，如果傅笙寒当年是查到了，为什么现在还对她不闻不问。
“不然你以为，三年前你能走得那么顺利？”
如果傅笙寒查到了，即便鹿蔚白已经在墨西哥下了飞机，他也能派人把她第二天就带回来。
只是那时候顾锦衍知道鹿蔚白的精神状况不好，他不希望傅笙寒再对她出手。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后来的鹿蔚白能在悄无声息间把三年前那个孩子拿到手。
鹿蔚白沉默着，没有开口。
“我相信你不知道傅予是怎么做出这些事情的，但是至少有一点能确定，季昭惟帮她不少。”
当年傅笙寒是轻而易举就把季昭惟的公司弄垮，顺利得令人发指。
只不过当时的傅予临盆，恰巧把傅笙寒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如果说三年前是因为他担心傅予而疏忽了季昭惟，那么三年过去了，那个男人的思绪怎么样也算冷静下来了。
他一定会重新彻查当年的事情的。
“是么？”鹿蔚白抬手支着自己的下巴，轻巧地笑着，“你们只知道傅予想要逃，只会将一切推到她的身上，如果说是有人想要傅予死呢？”
如果有一个人想要傅予从傅笙寒的身边消失，难道这不是最直接的力量？
顾锦衍回头，一双眼底仅剩墨砚般的暗，深沉得看不见光，“你想的这一点，傅笙寒也想到了。”
鹿蔚白垂眸，看着身后熟睡的小姑娘。
当年傅予一直因为另一个女人而逃避着。
以至于到最后孩子出世，傅予都必须把孩子带离傅笙寒身边。
只不过当年的傅予是因为身后没有任何人的支持，所以斗不过那个女人。
可是现在她鹿蔚白，未必不会替傅予做当年欠下的事情。
“总之，傅笙寒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顾锦衍垂眸，自然是看到鹿蔚白那一瞬的脸色。
带着恨意。
“呵，看心情。不过要是他敢打念念的主意，那么我是不会松手的。”
到了顾家，顾锦衍把熟睡的盼盼抱了起来。
“帮盼盼冲杯牛奶，她待会醒了要喝。”
淡淡的命令落下，他随之转步走进卧室。
鹿蔚白虽然想拒绝，可今天却欠了小姑娘太多，也只好听从男人的吩咐去厨房里。
奶粉刚冲好，门铃便响起。
鹿蔚白将温热的牛奶端了出去，最后还是替顾锦衍将门打开。
而站在门外的，正是洛葵。
“顾先生，我给盼盼买了点东西……”
门开的一瞬，洛葵仍以为会像平常一样，看见顾锦衍，便将准备好的话出口。
可看到是鹿蔚白的时候，她却一下似被堵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洛小姐，进来吧。”
鹿蔚白往后微微撤了一步，让出一条路给洛葵。
“鹿……鹿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葵却站在门口，满目惊愕。
“进来说话吧。”
鹿蔚白只是抿唇笑了一下，淡淡地开口。
洛葵看着她的眼睛，下一刻还是走了进来。
本来以为今天《尽兴》结束了拍摄，她能来看一看盼盼，可却没想到鹿蔚白会出现在顾家。
“鹿小姐......你也是来看盼盼的吗？”
话出口，洛葵再怔了一下。
她这是在说什么笑话，盼盼的母亲本来就是鹿蔚白，她回来看女儿也是理所当然。
“嗯。”
鹿蔚白之前点头，随即端着牛奶走上二楼。
“你是来找顾先生的吧，我让他下来。”
鹿蔚白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她不擅长和洛葵相处，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也一样。
刚上楼，男人便已经从卧室里出来，恰好撞见了他。
“温好了？”
顾锦衍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摸着温度差不多便重新走进房间。
盼盼已经醒了，懵懵懂懂地看着窗外在发呆。
“洛小姐来了，顾先生不用先下去吗？”
鹿蔚白淡淡地问，目光随着男人离开的手和那个瓷杯。
盼盼接过顾锦衍手里的牛奶，甜甜地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papa。”
随即，顾锦衍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你和妈咪先在这里，爸爸下去看一看客人。”
“是洛阿姨吗？”
盼盼抿了一口牛奶，嘴唇上露出一圈淡淡的白。
“嗯。”
“好了，你陪着女儿，我先下去。”
擦肩而过时分，顾锦衍的声音飘飘落入鹿蔚白的耳畔。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房间里看着小女孩。
洛葵在二楼，还没理清脑子里杂乱的想法，男人已经走了下来。
“有事么？”
男人淡淡开口，目光仍是留在二楼。
洛葵稍稍失神，“顾三少......你们复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