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送进医院了,鹿蔚白看着她挂上点滴才替她打电话给傅笙寒。
“傅上校,小羽毛晕倒了,现在在中心医院。”
不过简单一句,男人已然挂断电话。
鹿蔚白大约猜到傅予为什么会晕倒。
大概是因为那个男人。
可傅予身边的人的冷漠的确让鹿蔚白大吃一惊。
傅予那么憔悴的模样轻而易举地就能看穿,为什么她还会出现在片场化妆?
自己就算是得了个小感冒,唐禾也担心得半死,每次都是瞻前顾后恨不得把她抬去医院的架势。
可傅予呢?
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却没有人关心她那么一点点?
大约十五分钟,鹿蔚白看到了那两个风尘仆仆的身影。
除了傅上校,来的人还有顾先生。
“傅予呢?”
傅笙寒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
鹿蔚白转眸,目色霜寒云薄,似是漫不经心。
“在打点滴。”
“什么问题?”
傅笙寒的语气向来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即便对鹿蔚白,也是稍稍放缓了语速。
这已经是他最温和的态度。
“傅上校不清楚?”
鹿蔚白抬眸,对上男人如墨的眼仁,如一汪深潭,看不出色彩。
傅予身上的吻痕还有发烧,大多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不节制。
“小鹿,过来。”
顾锦衍淡声开口,错开鹿蔚白如光瑞芒的眼。
鹿蔚白轻而转眸,朝顾锦衍走去。
“她什么情况。”
男人复声又问。
“傅笙寒你自己的女人照顾不好来质问我的女人?”
顾锦衍将鹿蔚白轻搂在怀里,声音不耐。
“把你当军人那一套收起来,滚进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字字斥满呵斥与不屑,顾锦衍牵着鹿蔚白转步离开。
看着傅笙寒走进病房,鹿蔚白这才徐徐回头。
“顾锦衍,傅予和傅笙寒什么关系?”
“一个拿另一个当替身,另一个自甘当玩偶。”
男人的回答简洁,鹿蔚白却听出了相当悲切的过往。
“傅笙寒把傅予当替身?”
那那个孩子,岂不是很委屈?
“呵,好像是这样。”
顾锦衍抬眸,回头看着身后一脸错愕的小鹿,“小白,他们的事情远比你认为的复杂,答应我不要插手,知不知道?”
傅予的反叛情绪已经如星火落原,一点一点燎起火焰。
届时因为一个傅予的背叛,指不定傅笙寒会如何。
“可是,傅上校不是......”
鹿蔚白实在不忍心看着傅予就那样沦落在那位高冷军阀的手心。
可她却没想到,终究她和傅予两个,竟是殊途同归。
“傅予到底是他的什么人他会处理,不需要我们多管闲事。”
顾锦衍拉开车门,让鹿蔚白坐了上去。
“傅予不会有事的,现在我送你回剧组。”
男人落座,节骨分明的指落在方向盘上。
只是,鹿蔚白还没看见身侧的景物变化,顾先生的电话已经响起。
发光的屏幕上涌现的是一个刺目的名字——郁挽年。
鹿蔚白没有阻止男人接听,毕竟那个女人前不久挨了莫名其妙的一刀子。
算起来,现在该是她出院的时间。
男人简单两句话,随即便挂断。
“她......怎么了?”
即便是心里不悦,鹿蔚白却还是启声询问。
“不知道是谁放出消息她在那个医院,现在很多粉丝堵着,我要赶过去一趟。”
“那就去吧,反正张导已经赞同了今天我和小羽毛的戏份暂时不拍。”
鹿蔚白抬手绕了绕自己的发丝,目光落在景色瞬变的窗外。
车速在提升着,快得可怕。
赶到医院,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
的确是人头济济,偌大的医院里外堆满了人。
所幸傅予和郁挽年不是同一所医院,否则,傅笙寒指不定要发多大火。
鹿蔚白坐在车里,顾锦衍没有让她下车。
的确,现在她也是公众人物,突然出现会引起躁动和骚乱,很可能雪上加霜。
可是看着男人那笔修长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鹿蔚白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郁挽年有什么理由留住顾先生,可是那定然是一个极可怕的曾经。
并且,鹿蔚白无法动摇。
日影慢慢,鹿蔚白百般聊赖地望着车窗外。
警察很快赶来疏通粉丝,那群人似依依不舍地被身穿制服的男人赶着,呵斥着。
郁挽年有他们想象中那么优秀么?
值得他们这样喜爱和追崇么?
她摇了摇头,这些事不该是她应该去想的。
微弱的灯光从眼底下泛起,鹿蔚白垂眸,手机屏幕上有光。
......
郁凝转醒的时候,傅笙寒沉着一张脸坐在他身侧,那双浓墨晕染的眼瞳凝着她的脸。
傅予稍稍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开口却发现喉咙疼得紧。
轻咳了两下,她的声音才算清晰,“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的眸紧锁在她那张略微病态苍白的脸上,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早上不舒服不会跟我说?怎么还去片场?”
心里倏然闪过一瞬羞愧,傅予悄然别开视线。
昨天深夜她一直难以入睡,哪怕身体已经疲倦到极点。
心口有一把清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重复——傅笙寒不会爱她。
可是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沦陷了。
尘封十几年的感情随着痛一齐爆发。
“我想工作,我想见小鹿。”
她淡淡地道,第一次平静地对傅笙寒撒谎。
男人锐利如鹰的眼直直看着她的所有细节表情包括眼神,出来一片令人怜惜的苍白,再看不出其他。
“以后不准任性了,以身体为重。”
“我只是想做一些我喜欢的事情......”
突兀的声音淡淡,却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反驳。
她的反抗磨殆了男人的耐心和沉稳。
冷冷一笑,“是么,可是别忘了你是我的人,不要给我添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哥哥的替身已经到了不可以有自己思想的地步了吗?”
色白如纸的唇咳嗽了一下,女人的声音极浅极淡。
傅笙寒的眼瞳一下溢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