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是跟着顾锦衍长大的，即便才仅仅只有三年，但盼盼多少还是腻着顾锦衍。
她知道妈咪鹿蔚白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可是papa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孩子心底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真的？跟着爸爸或许就不能和妈咪时时相见了哦？”
顾锦衍很是有耐心地询问，嗓音也十分柔和，小姑娘的回答让他很好奇。
他会以为盼盼会很高兴地回到自己母亲身边，可没想到她还顾忌着他的心思。
果然，女儿就是心思细腻的么？
“嗯……虽然会很难过，但是离开papa，盼盼会更难过。”
小姑娘垂头捏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地说道。
顾锦衍笑了，亲着小盼盼的脸蛋。
“好了，爸爸知道了，爸爸很高兴。”
看着小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样，他终究是不忍心。
“爸爸会把妈咪带回来，然后给盼盼一个完整的家的。”
“嗯嗯。”
小女孩这才安心地抹了抹眼角，重新挂上笑容。
“就知道papa最好了。”
……
鹿蔚白到医院的时候，正是傍晚。
郁挽年和慕靖容站在医院门口，脸色算不上好，但却拢着外套在等她。
“小鹿，你来了？”
看着鹿蔚白的身影，郁凝脸上仍是留有笑容。
鹿蔚白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摆着的是镜头前雕琢好的笑容。
“慕先生，慕太太。”
听着鹿蔚白的这句敬称，郁凝抿了抿唇，仍是上前轻轻牵着她的手。
“来了就好，琛儿好想你。”
慕靖容淡淡扫了鹿蔚白一眼，没有说话。
别了三年，当初那个只会抱着鹿蔚白一口一个姐姐的六岁小包子已经变成九岁的小男孩了。
整整高了一大截。
可是第一眼看到鹿蔚白的时候，慕时琛眼底还是有光。
“姐姐来了？”
他从病房里站起来，虽然还未完全成型，但是那张脸上的五官俨然是十分英俊的。
而且看起来，和鹿蔚白有一点像。
鹿蔚白抿唇笑了一下，果然是亲生姐弟的原因吗？
“好久不见，琛儿。”
鹿蔚白站在门口莞尔，里面坐着的不仅是慕时琛，还有鹿淮桉。
“鹿淮桉，好久不见。”
她淡淡开口。
坐在慕时琛身后的鹿淮桉稍稍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抽回目光。
“嗯，好久不见。”
鹿蔚白抬步走到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闭着眼睛的郁挽年。
三年了，她还是没有从当年那场车祸里醒来吗？
“医生说她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和当初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但是她没有危险。”
“慕太太的身体呢？”
鹿蔚白含笑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如果她没记错，如果当年郁挽年没有出事的话，郁凝应该是要出国去治疗的。
“没什么事情，身体还好。”
郁凝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
三年过去了，鹿蔚白却是朝着越来越让她陌生的放下成长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鹿淮桉接声，慕家知道鹿蔚白回来，还是在电视上看到《尽兴》的时候。
“嗯，回来挺久了。”
“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
她依旧笑着，淡淡地让人看不出眼瞳里的感情。
慕靖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站在一侧冷冷地看着这个站在面前的女人。
“三年了，你还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呵，改变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不是有些事情打击就能促进质变的，而且改变，哪有那么简单呢。
“小鹿，三年前你怀孕了是吗？”
郁凝上前，看着站在面前的鹿蔚白。
她现在也是一位母亲了，那么现在的鹿蔚白，是不是就能明白她的心情呢？
慕时琛听到这一句话，微微挑了挑眉。
“所以说，我有小侄子了吗？”
鹿蔚白看着一旁脸色有些喜悦的慕时琛，轻轻叹了一口气。
“嗯，是个女孩。”
“真的吗？”
郁凝不自禁扬起笑容，当年鹿蔚白怀孕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更何况那时候鹿家还有鹿蔚白本身出了很多事情，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注意。
可是后来当鹿蔚白和顾锦衍离婚的事情公布之后，她才知道鹿蔚白原来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小孙子，可是那时候鹿蔚白已经离开这座城市。
像是她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好，她没有机会跟上她的脚步。
“对，孩子归顾锦衍。”
鹿蔚白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女人，淡淡地说道。
“你的孩子，给顾锦衍？”
慕靖容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淡声问道。
“是啊，我是双重人格，本来就是精神不正常，哪有能力去照顾一个孩子？”
“那么，现在那个孩子……”
“如果是孩子的成长，那么慕先生和慕太太大可放心，她很健康，但如果慕家想把那个孩子认回去，那么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当初将孩子的抚养权交给顾锦衍，鹿蔚白也想过这一点。
正因为她和鹿慕家的种种祸因和藕断丝连，她不希望那个孩子再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流言蜚语的伤害有多重，她知道。
她不希望盼盼的童年重蹈覆辙，所以即便分离很痛，她也会这样做。
而顾锦衍，恰好能给盼盼一个绝对安全的成长环境，所以她把孩子交给他。
“鹿蔚白，你要知道你是我慕靖容的亲生女儿，即便你想把孩子送到我们不能及的地方，但你也应该清楚，她无法改变她体内的血继承着慕家。”
鹿蔚白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是无所忌惮的笑容。
“是么？那么劳烦慕先生将这句话，亲自说给顾三少吧。”
如果他们决意要认回盼盼，那么就要看那个男人他答不答应了。
“鹿蔚白！”
慕靖容的声音加重。
郁凝蹙眉，回眸看着身后的男人，“靖容，小鹿好不容易回来见我一面！你……咳咳！”
话还没说完，郁凝却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