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
夜暮霭抬指摸了摸墨弦手中那个小人,表情竟然称的上是腼腆:“挺傻的吧?”
墨弦点了点头:“确实。”
夜暮霭神色顿时一黯,谁知下一秒墨弦忽然又倾身拥抱住了他,声音柔和的又说:“不过我喜欢。”
夜暮霭愣了一下,随即也回应着她的怀抱,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像是颇具节奏的鼓点。
两人这样抱了一会儿,墨弦突然和他分开,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早就去上早朝了?”
说起这一个,夜暮霭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了,他叹气道:“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我一会要启程去玉安源。”
这个地方墨弦自己是知道的,她如今住在王府,手下便不能给她传递消息,因此对于这件事情她现在是一无所知的。
“那地方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让你过去?”墨弦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特别的不妙。
夜暮霭眨了眨眼睛,脸色上隐隐有怜悯之色,“那地方的人全都死了,现在是怀疑有人故意作祟,恶意纵火伤人……陛下让我前去看看。”
“什么!?”墨弦震惊的抬高了声音,“全都死了?”
那地方可是好几千人呢!
“是啊,”夜暮霭说,“已经让苏谨过去查办了,他得出的结论可能是有人恶意纵火,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以防万一,我得过去一趟,你说几天就好好的待在王府,想吃什么就让厨子给你做……嗯,想要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墨弦不在意那些玩物吃食,她只说:“我能过去吗?”
“不能。”夜暮霭很果断的拒绝了她的要求,“那边危险,你要是过去,我不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用你保证安全,”墨弦当机立断的:“我自己可以保证。”
夜暮霭却不信,他已经害怕极了失去墨弦,更怕她受伤,“我说不许就不许。”
墨弦闻言心中莫名的涌上了一股气愤,“你不要这么独断,应该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夜暮霭在这种事情上绝不妥协,只能提起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十分冷漠的问:“那你还记得上次那些老鼠吗?还有那个你所谓的师兄,他看上去可是一心想杀了你!”
墨弦一顿。
谁知夜暮霭越想越觉得后怕,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想没想过?不过上次我去迟了,那你就葬身鼠口了!”
“帝师在那里,”墨弦突然开口说,她看向夜暮霭,语气和眼神一样坚定,“夏驳不会让帝师见血。”
她只是在阐述一件稀松又平凡的事情,然而这话的意味落在夜暮霭耳里却已经变了另一种味道,“帝师以前是不是喜欢你。”
墨弦瞬间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看他:“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阿弦,”夜暮霭苦笑了一下,男性之间的争夺意识在互相的境界里会增大,所以他可以根据前世帝师的一些神态和动作看出来他喜欢墨弦的,“我看出来了的,他确实对你有一些那方面的意思。”
“那你现在是在怀疑什么?”墨弦无奈的闭了闭眼睛,“觉得我和帝师有染吗?”
“不论如何,那是过去,”夜暮霭立刻意识到了信任危机即将产生,于是立马表忠心:“我只要你的现在和未来。”
墨弦心中一动,想到了前世的某些事情,她对夜暮霭道:“你之前为什么会突然被帝师弄死?而且我观察过你的……尸体。”这句话她说的有些艰涩,“你好像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
夜暮霭却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哑巴,他倏然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后平复心情,问出了一个至今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辰风是谁?”
墨弦没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什么晨风?”
“我之前其实一直很困惑一件事情,”夜暮霭决定在这一次把他们俩前世的隔阂彻底解除,“大婚前夕,你醉酒,喊了一个名字,那个人叫辰风。”
墨弦却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她眉头一皱,“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
“那你那个时候,身边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吗?”夜暮霭抬眸和她对视。
墨弦却是真的无辜,她完全记不起来有这件事情,她顿了一下,还是摇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没有这个人,那个时候我手下没有人叫陈风。”
夜暮霭沉默片刻,突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才是真的可耻,他为什么要逼迫墨弦想起来一个已经记不起来的事情?最应该在乎的不应该是当下吗?
纠结过去的那些事情,真是卑鄙到恶劣的一件事。
他释然一笑,“没什么,只是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罢了,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墨弦看他这态度却觉得好像是要出大问题,随即追问道:“你把你刚才的话说清楚,不要忽悠我。”
夜暮霭也不扭捏,反而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和她说了一遍,以防以后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误会。
墨弦听了却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你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东西猜测我不喜欢你?还觉得我玩弄你的感情?”
夜暮霭哭笑不得的拉起她的手,像是要哄她,“都过去了就不要在意了,说不定那是我听错了呢?”
听错了才更加的冤枉好吗?!
墨弦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怀疑之前我对你的感情?”
夜暮霭猜到她会有反应,却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他感觉头疼的又说,“那种情况下,我不怀疑才不正常好不好?”
墨弦是女帝,她本身遭受的非议极多,真真假假的传言无数,而且墨弦给别人的安全感极小,极少,在当时那样的社会下,整个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夜暮霭情真意切的反驳让墨弦有些哑然,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夜暮霭对于她的这些控诉居然是真的!
女帝这个位置,有无数的人觊觎着。
不过……
“你这是多久以前就记住这件事了?”墨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原来你暗戳戳的吃了这么久的醋。”
夜暮霭嘴唇一勾,“那可不是吗?你难不成才注意到吗?”
墨弦非常直女的说:“我确实才注意到……你之前是不是很想我注意到这件事情?那你大可以直接和我说。”
她不是屡教不改的那种人,何况在爱情中本来就需要双方的性格磨合才能更加长远的走下去。
除非只是想玩玩。
夜暮霭笑了下,话题突然又转到了之前,神情严肃:“所以,你不能跟着我去。”
墨弦闻言沉默,就没懂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但看在他这么费尽心思的份上,她道,“好吧,我不去。”
夜暮霭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不经意间的提到:“那个现场根据苏谨来报,十分的血腥又恐怖,不让你去是为你好。”
墨弦朝他扮了个鬼脸,翻白眼道,“知道了!”
夜暮霭只觉得她有些古灵精怪的可爱,心中又柔软了几分,“你呢,也别觉得委屈,没事可以去和蓝莲玩。”
玩?还真把她当孩子了吗?
墨弦无奈一笑,随了他的意思,“好,我会去看看的。”
“看归看,不要和他一起搞事。”夜暮霭想了想蓝莲那副德性,又说,“否则狄明书会疯的。”
蓝莲年纪不大,又总是被宠着,渐渐的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新奇就要玩什么,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跑。
但墨弦却和他截然相反,不仅安静,而且还带着一种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冷气和死气,压根不像个活泼的姑娘。
而且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的缘故,只要这两人一聚集起来就绝对有事发生。
狄明书曾经为此非常头疼,尽量避免他们俩聚集的时间。
“等等,这件事情还牵扯到狄明书了?”墨弦对此十分惊讶,“为什么他也要去?”
夜暮霭:“这些我就不太清楚,反正是苏谨指名道姓要让他去,那我也就只能带着去了。”
苏谨为什么要这么做?墨弦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疑惑的想法,执名道姓要让别人去就很奇怪……她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你刚才是说玉安源里面的人无一生还,对不对?”
夜暮霭颔首,“对,有什么问题?”
墨弦想到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眉头一皱,“恶意纵火这件事情会不会是竹叶那边的人干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听起来就很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
夜暮霭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去,闻言也眯了眯眼睛,对此产生了怀疑。
竹叶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谍网也没再传来任何消息。
但是他们前不久还见到了夏驳,也就是那个被竹叶的人称之为九祭司的人。
就凭夏驳那不安分的样子,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沉这么久?
夜暮霭越想越觉得这两件事情可能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