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想要躲藏起来。
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
婆婆和陈州对于我房子的执着。
我在酒店门口下车的时候,他们两一拥而上。
他们叫喊着抓小三。
把我一下子套上了麻袋。
拳打脚踢,我眼前眼冒金星。
疼,好疼。
旁边路人想要来阻止,他们就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哎,我家儿媳妇要和我儿子闹离婚呢,就是因为这个小三勾引我儿子,我要带她回去和儿媳妇认罪!”
路人了然的点头。
“小三就是该打!”
我被带走了。
我在麻袋里,就会莫名挨上一拳,等到被带回陈家,摘下麻袋。
镜子里的我身上已经青青紫紫。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州在我旁边吐了一口唾沫。
“你是我们陈家的媳妇,就是我儿子的所有物,你还敢跑,关机不回我消息!”婆婆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我头歪到一旁,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痛意。
“你还敢和青青说,天儿父母双亡,你这是咒我死!你这个毒妇!”
脸的另一边也挨了一巴掌。
脸好像烧了起来,我想起了桃桃红肿的掌心。
原来当时,是这样的痛吗?
我闭上了眼睛。
衣服骤然一凉。
我的脖子像是针扎的痛。
我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去看,婆婆拿着平安锁,笑得狰狞。
她把那平安锁往嘴里塞。
上面的漆便掉了下来。
她黄色的牙和银色的平安锁安放在一起。
“砰”
平安锁被砸在地上。
“多宝贝呢,还戴在脖子上,根本不是纯银的,浪费时间!”
我费力去够。
两米,一米。
我把平安锁拿回了手里,上面还带着粘稠的粘液。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脸却抽疼。
一个身影凑过来,“喜欢啊!你休想!”
男人的力气大的离谱,平安锁被他从我手中扣出,扔出了窗外。
“没了!让你跑!”
他猖狂的笑着,把我的头狠狠摁倒在地。
我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眼泪却流了下来。
“哟,妈你看,她后悔了!”
7.
我被锁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
没有吃的没有喝,感觉死亡已经在朝我招手了。
陈州和婆婆再次进来。
拿着一个大白馒头,一杯凉水。
他们笑着,“想吃吗?”
我摇头,就被掐住了脖子,呼吸几乎停滞。
片刻之后,我被摔在地上,我张开嘴,像溺水一般,大口大口呼吸。
他们不屑的看着我。
陈州强硬的抓过我的手,把我的手指深深压进印泥。
拽着我的手往文件上按。
房屋转让协议。
我挣扎着,又被甩了一巴掌。
“徐悦,夫妻一场,我不想做的这么绝,你最好识相一点!”
我被强制按上了文件。
过了一会,他们又过来了。
他们心情很好,婆婆笑着把馒头往我嘴边凑。
“吃点吧,别真饿死了,好歹是我们陈家的媳妇!”
我瞥了一眼,吐了一口口水,
朝他们竖起一根中指。
耳边满是碗碟砸地的身影,腿上被划开一条巨大的口子。
外面热闹的很。
好像放着婚礼进行曲。
婚礼?
我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脚踢在陈州的私密处。
趁他倒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时候,朝门口冲去。
婆婆急于去看她宝贝儿子的状况,一时顾不上我,竟然真的被我撞开了门。
和我想的一样,外面是会场,我呆着的是会场旁一个小格子的房间。
“站住!”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被一个人拉住坐下。
身上也被盖上西装,挡住伤痕和破碎的衣物。
他说,“嘘”。
我点了点头,两人也被保安拦了下来。
我的小叔子,为了保全自己的豪门梦,根本不敢让家人进场。
身边人还是那副熟悉的墨镜。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口干的说不出话。
他就带着我换到了角落的另一桌。
“吃吧,别饿死了。”
我边吃着边看会场,婚礼进行曲已经放完了。
青青穿着雪白的婚纱。
闪亮出场。
这会场,布置的颇为华丽,那婚纱看起来也是什么知名的牌子。
难不成青青还真是名媛不成?
“她。。”
我想要开口说话,嗓音却粗哑的不像样子。
“是陈天花钱布置的,他抵押了房子,换来了一大笔钱,全部投资在这上面了。”
男人像是知道我要为什么一样,随之开口。
墨镜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且等着吧,你之前做的准备要起效了。”
青青捧着花,笑着走着。
男人却戳戳我。
“走啊,我们去讨债!”
大门打开,一队号称专业讨债团队的人马冲了进来。
郑重其事的和我握手。
“徐小姐,专业讨债团队,为你服务!”
我被他拽着,踏上了婚礼上布满鲜花的走台。
8.
男人抢先一步,把一张欠条毫不犹豫的打在陈天的脸上。
“今天,如果不还清债务,谁也走不出这扇门!”
陈天面色尴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家怎么可能有欠款呢?”
他拿着欠条,手抖个不停。
“这借债人根本不是我,我根本没有买这个烂尾楼!”
我躲在男人身后,暂时没有露脸。
挥了挥手,“开拆!”
那团队的人也懒得和他多说,就地把婚礼的布景拆了起来。
“你不是自己签了转让协议吗?本来啊,这烂尾楼是徐小姐一片好心接下来,想要改造的。结果隔个几天,你们又火急火燎要走了,烂尾楼的亏空,自然就只能你们来补了!”
“什么烂尾楼!陈天明明拿去抵押的是我们家的房子。”陈州急得挥开医生,从场下冲了上来,他的裤子上,还带着不知名的血迹。
“你提醒我了,抵押的房子,我们等会就收走!”
陈天不敢和人高马大的讨债团队做斗争,反倒一下抓住了疼痛难忍的陈州,“哥,你联合徐悦那个贱人骗我!她根本没有什么拆迁的房子,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烂尾楼!”
“天儿,你快松手,你哥还赶着治病呢!”婆婆也急着上来劝架。
一旁的青青冷不丁地插话,“哥?陈天,你不是父母双亡的独生子吗!”
她把捧花狠狠砸在陈天头上,转身就要走。
却被男人一下拉住。
“这位小姐,你也欠着我们五百万呢!想走,没门!”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色青白的青青,“听说,你已经和旁边这位负二代领证了?那可太好了!这收账我们都省的再走一家了!”
“五百万!”陈天气的甩了青青一巴掌,“你欠了五百万,你还敢骗我你是白富美!”
青青被打到地上。
“你疯了!我可是怀孕了!”
婆婆上去由补了一巴掌“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都还不一定呢!”
两人就地掐了起来。
陈天已经痛的倒在了地上,没有人理会。
上面的领头转身,朝我询问,“徐小姐,这个债你看?”
他们一下注意力全转移过来了。
“徐悦,你还敢出现!”
“我就知道你和外面的野男人有联系!我刚才怎么没有打死你!”婆婆冲上来,却打掉了我身上的外套,露出来的伤痕触目惊心。
几个热心群众冲上来按住了婆婆。
“老实点!都把人家姑娘打成啥样了!”
婚礼乱成一团。
我接过旁边男人递来的遥控器,重新披上外套。
“大家可能忘了,我帮大家一起回忆一下。”
陈州,为了骗一个女孩回家,在套上扎洞,借着怀孕不给彩礼钱,还逼迫老婆把拆迁留下的房子给自己的弟弟娶媳妇。
陈天,为了搭上白富美,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孤注一掷。还伙同家人绑架,就为了抢来一个可以献宝的房子。
而眼前这个癫狂的老人。
为了房子,害死了自己的孙女。
更是在葬礼上,把孙女骨灰都扬了,就是为了把孙女的骨灰拿去给人配冥婚.
全员恶人。
恶贯满盈。
“还有一个人。”他拽住了试图离开的青青。
男人接过遥控器,转换了一段画面。
画面上,是幼小的女孩,从栏杆上坠落。
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画面一转,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正是青青,她笑得开心,还学着那落水声发音,“扑通”。
“这是诬陷!这不是我!”青青连连摆手,急于逃出男人的控制,“你捏痛我了!你知道吗!”
男人也不辩驳,只是出具了一个转账记录和对话,“五百万,买一个真相,青青小姐,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门口大开,熟悉的闪光灯。
媒体比警察更快一步,他们火速接上了前段时间的报道。
追着陈家一家人跑。
“你们对自己所作的事情后悔吗?”
“干这样的事情你们自己不心虚吗?”
陈天彻底崩溃了。
“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
他尖叫着,用桌上的餐刀戳进了青青的肚子。
大片大片的鲜血漫开。
现场满是惊恐的尖叫声。
随后,畏罪潜逃。
9.
救护车,警车声音交织在一起。
陈州和青青被送往医院。
陈州因为私密处被重创,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
医生站在病床旁,在三四个警察的保护下宣布,“陈先生,因为救治不及时,你以后,可能不能人道了!”
暴起的陈州被警察镇压。
因为袭警,罪加一等。
青青的孩子彻底流产,还因为失血过多进了急救诊所。
她倒是没有失去生育能力。
但是身上留下了一条巨丑无比的伤痕。
男人带着墨镜,推过来一张照片。
“潜逃的陈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进了医院,把青青的脸划烂了。”
照片上脸密密麻麻的刀痕。
让人不寒而栗。
“她彻底崩溃了,偷偷上了天台,想要自杀,结果没死成,半身不遂躺床上,插满了管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喝下一口咖啡。
什么都没有说。
站起了身,“再陪我去趟记者发布会吧。”
记者发布会上,媒体闪光灯不停。
“徐小姐,你为什么当初选择嫁给了陈州呢?”
“你对陈家人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看法呢?”
“陈天潜逃现在不知道下落。你觉得他会对你造成威胁吗?”
我挤出一个笑容来。
“以上所有,我只想说,罪有应得。”
至于陈天。
他自然会找上门来的。
他已经是个疯子了。
所以我在家门口收到了刀片和邀约。
烂尾楼见。
10.
你问我去了吗?
去了啊。
陈天还没拿着刀冲上来。
烂尾楼突然轰然倒塌。
我看着尘土掉落,而我被赶来的救援队拉近了安全区域。
“这楼怎么就突然塌了?”
我从衣领上解下摄影机。
低头和直播间的人打了声招呼。
“不知道啊,这不是,突然就塌了吗?”
没有人深究太多,毕竟本来就是烂尾楼。
倒塌再正常不过。
救援队挖了三天三夜。
找出来的尸体已经不是完整的。
只能算是尸块。
我带着照片,来到监狱见陈州和婆婆。
这个监狱环境很好。
监狱里饭菜不错,还可以自主学习,以便出狱后不和社会脱节。
我了然的点头。
走到了探视间。
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我一次见两个。
“哎,你们看看,这是陈天吗?你们是家属,也有知道的权力。”
两人当场崩溃。
“你个贱人!是你害了我的天儿!”
他们还想来抢我手上的照片。
我一缩手,转头就告状,“他们这看起来有暴力倾向啊,刚才都恨不得要杀了我。”
狱卒了然的一点头。
后面,我再打电话去探视。
他们已经被换到了条件最差的监狱。
大海上的一座孤岛。
除非插上翅膀,不可能越狱。
也没有什么自主学习了,里面都是些个杀人犯。
穷凶极恶。
没过几天,媒体就报道出。
婆婆被发现溺死在便池,没人乐意去把她带出来。
拖了七天才有人收拾。
陈州还算好些,靠着一张还算可以的皮囊,在监狱里受尽了“优待”。
最后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下身不遂。
他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想要跳海自尽。
却刚好成了岛屿周边鲨鱼的食物。
“所以呢,徐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对面的男人推了推墨镜。
“没了,不过,还有一件事。”
面对男人疑惑的目光,我抖出一张照片,是一个小男孩。
“当时,在栏杆外的不只有桃桃吧!”
男人沉默了。
良久,才发出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一开始。”
我这样的人,就算有了点钱,也不可能去弄出媒体,五百万买证据这样的阵仗。
还恰好遇到了一个那么好心,工作能力还强的侦探。
这怎么可能呢?
除非一开始,他就和我抱有同样的目的。
孩子。
为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是为了桃桃。
他是为了儿子。
那,有什么关联呢?
男人摘下眼镜,露出眼睛,一只已经泛白,像是瞎掉了。
脸也有些熟悉。
柏氏集团总裁,柏铭。
“那时候,桃桃本来不会死的,但是她想去救我的儿子。。”
他没有再说,我也不再追问。
我手上的咖啡都喝完了。
太阳也落了下来。
夕阳的颜色泛着光晕。
我终于出声,”青青,扮演的是你那边的什么角色?”
他笑了。
“她是带我儿子的保姆。”
哦。
是这样啊。
时间不早了,我和男人告别。
我也该去墓园看看了。
我的桃桃啊。
应该住在一个阳光满满,风轻云柔的地方。
我在门口打车的时候。
男人站在我的身后,“徐小姐,节哀。”
我冲他点了点头。
是啊。
节哀。
11.后记。
本台报道,前日网络上因为黑心陈家人爆红的徐悦徐小姐死在家中,原因不明。
据悉,徐小姐捐献了名下所有财产,建立了“桃桃”基金。
。。。。
目前,根据线索,警方怀疑是和柏氏集团柏明有关,现已介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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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明涉及冥婚买卖问题严重,涉及无视公安规定,私自放任犯人进入医院伤人毁容等项罪名被逮捕。
本台将持续跟踪报道,请大家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