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新知道林梅胆小懦弱,在他面前很怂,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敢对自已动刀子。
所以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声音时,以为她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当一回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臂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安国新看到手臂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抬手就往林梅脸上打了一巴掌:“贱人你疯了吗?居然拿刀扎我!”
林梅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进而,近乎疯魔的挥舞着手里的匕首胡乱的往安国新身上捅,“你害了然然一辈子,现在又要害澜澜,你不是人,是魔鬼,是畜生!”
虎毒还不食子呢!安国新却连自已的女儿都卖,不是畜生是什么。
安国新一边躲闪一边骂,“林梅,你给我住手,要是你再不住手,等老子找到机会就弄死你儿子以及你全家!”
安国新的话让林梅心里的恨意更浓,满脑子都是杀死安国新的念头,握着匕首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嘴里念叨着,“我杀了你杀了你!”
孩子和她的家人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也是这么多年来安国新一直用来拿捏她的软肋。
为了他们,她可以忍受安国新的打骂,赌博,甚至是出轨……
却无法容忍安国新一次又一次的卖掉她的孩子!
那是她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怎么舍得让安国新这样糟蹋!
安国新用这样的话威胁了林梅二十几年,每次只要他开口林梅就立马认怂,百试百灵,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林梅竟然一点都没有受到他这番话的影响,还执意拿刀捅他。
他混了几十年,挨过打,甚至被人砍过一截小指头,他都没有感觉到那种死亡离自已很近的恐惧,因为他很清楚那些人不会弄死他。
而此刻的林梅看起来是有了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决心,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恐惧感来。
甚至能够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安国新害怕了,想找机会逃走。
客厅里,安澜正在和傅老爷子通电话,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动静。
正说着话,就突然听到一声东西掉地的声音。
安澜心头一慌,匆匆和傅老爷子道了再见,挂了电话就往卧室里冲。
入目的是浑身是血的安国新举着一块尖锐的碎片,满眼血丝的样子像是杀红了眼的歹徒。
手握匕首的林梅跪在地上,匕首上鲜红的血还在往下滴,地上有护肤品的碎片,一片狼藉。
这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安澜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飞快的冲过去弯腰去扶林梅,“妈,妈,你还好吧?能听到我说话吗?”
安国新捂住手臂,嘴里骂着,“老子现在就报警,把你弄去坐大牢!”
安澜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林梅,把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妈,你先去浴室洗个澡,顺便把匕首也洗干净。”
她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对她来说只要母亲没事就是最好的。
至于安国新是死是活,她一点都不关心。
林梅听到她的声音,空洞的眼神这才有了焦距,轻轻地摇了摇头,“妈窝囊了一辈子,没有保护好你们,现在妈妈想明白了,一味的退步和忍让并不能让他良心发现,反而是变本加厉,所以,我不能再懦弱下去,我要保护你!澜澜,你先出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她知道杀人是犯法的,要坐大牢,在对安国新动手之前就没想过要活着。
她死没关系,绝对不能连累女儿。
安澜心疼极了,伸手抱住林梅,止不住的流泪。
她可怜的妈妈,这么多年来受尽了委屈,最终却没有换来真心相待。
她心疼。
“你们母女俩今天谁也别想走!”安国新重重的关上房门并上了锁,一脸狰狞的走过来。
林梅敢拿刀捅他,那就等着坐牢吧!
只要林梅进去了,安澜还不是任他处置吗?
林梅拼尽全力站起来,举着手里的匕首,死死的盯着安国新,“放过澜澜!不然我就捅死你!”
在被欺压了她二十几年的安国新面前,她再怎么装依旧会胆怯,但她不能让安国新看出来自已的胆怯!
安国新举着碎片朝母女俩步步逼近,“你以为就凭你们的力气能打得过我?林梅,你们今天可是插翅难逃!”边说边打电话,“元宝,你赶紧来大伯家把安澜带回乡下。”
和元宝通完电话他又打了110报警。
安澜扑过去抓手机已经慢了一步。
安国新报了警。
一旦警察到来,母亲就会被带走。
故意杀人罪的罪名可不轻。
林梅赶紧伸手推安澜,“你快走!”
安国新伸手来揪林梅的头发,“现在你们想走都不掉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安澜推了他一把,“离我妈远点!”
不行,她得想办法把匕首上的指纹给抹掉才行。
安国新被她推得后退两步。
安澜趁机抽走林梅手里的匕首。
“妈,别怕,我会保护你!”
说着掀起衣角仔细的擦着匕首。
安国新走过来要抢匕首。
林梅用瘦弱的身体挡住他。
安国新恶狠狠地瞪着她,扬起手打在她的脸上,手里的碎片划破她的脸,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看到林梅脸上的伤,安澜脑子里一瞬间全是林梅挨打时的可怜样子。
这么多年安国新对她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真是个畜生!
安澜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紧握手里的匕首,身体扑向安国新,“她对你那么好你还对她下毒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安国新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安澜手里的匕首抵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澜澜,不要!”林梅吓得尖叫起来,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是真的吓到了。
万一女儿成了杀人犯怎么办?
“安澜,你知不知道杀人偿命?”
男人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手腕被扣住,安澜惊得抬起头,对上男人深邃的黑眸。
傅夜霆?
他怎么在这儿?
“匕首给我!”傅夜霆取走她手里的匕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女人不是向来冷静吗?
怎么还敢拿匕首捅人。
“傅夜霆,你怎么来了?”安澜喃喃的开口。
她记得刚才安国新是锁了门的,傅夜霆怎么进来的?
“我要是不来,你就杀人了。”傅夜霆抿了抿唇,语气比平时还冷。
“我……”刚才如果傅夜霆没扣住她的手腕,她手里的匕首真的扎进安国新的心脏了。
安国新必死无疑。
“先下楼再说!”傅夜霆说完拿着匕首转身往外走。
安澜看着男人的背影,咬了咬唇。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心里五味杂陈。
眼看着凶器被带走,安国新赶紧伸手去抢傅夜霆手里的匕首,被傅夜霆冷冷的看了一眼,吓得他立马把手收了回来。
这小子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要把他给吃了似的。
安澜抿唇一笑。
平时觉得傅夜霆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儿,现在用来吓唬安国新倒是正好。
心里对傅夜霆莫名生出几分好感来。
笑容收了收,回头对母亲说:“妈,我们走吧!”
傅夜霆帮了她总不好让他在楼下等太久。
安国新气势汹汹的说,“不准走!”
他要是把这两个人放走,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再拿刀捅他!他坚决不能把自已置身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