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新瞪了她一眼,“我有什么可向你保证的!你给老子闭嘴!”
就算他保证过又能怎么样呢?
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安国新,我问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彩礼钱!钱在哪里?赶紧拿去还了,我们澜澜不嫁!”林梅很清楚,要是自已再懦弱下去,女儿就要被安国新卖了,她必须强硬一点。
虽然一直在给自已做心理建设,可她的身体还是抖得厉害。
她这是装出来的强硬。
骨子里还是怕安国新的。
“你听她一面之词就断定我拿了钱?你有没有脑子!”安国新不仅不会承认自已拿了钱,还要给林梅洗脑,让她站在他这边,相信他说的话。
林梅的心动摇了一下。
安国新没有骗她吗?
安澜知道安国新会抵赖不承认,所以在来的路上就让舅妈去找安老太太谈话,并且录了音。
此刻听安国新说这话,她直接放了录音。
安老太太充满炫耀的声音就这样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五十万彩礼给元宝在镇上全款买了套房,女方那边答应明天就去领证,等到房子装修好马上举行婚礼。”
元宝是安家老二的儿子,平时老二两口子四处打零工挣点钱,元宝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家里游手好闲,老二两口子赚的钱都给他花了。
之前元宝看上了一个姑娘,想娶回家,可那个姑娘嫌弃元宝没工作没收入,家庭也不富裕,根本不理他。
元宝难过的茶思不想,人都瘦脱了相。
无奈之下她只好给元宝支招,让他想办法把那姑娘的肚子搞大,到时那姑娘不嫁也得嫁!连彩礼钱都省了。
元宝果然还是听她的话,他们都以为这下是十拿九稳的可以不花一分钱就能把人娶进门,谁知道女方却非得逼着他们在镇上买套房,如果没有房子,她就把孩子打掉!
他们以为那姑娘是说来吓唬他们的,没当回事,结果第二天那姑娘就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见了红,并且扬言,她有千百种弄掉肚子那坨肉的方法。
那个时候他们才真的怕了,只好答应女方的要求。
老二一家到处借钱。
可这年头的人都怕借了钱不还,更何况老二家的情况也确实不太好,钱借出来都怕他还不上。
借了一圈儿,最后借了五千块钱。
别说买房,买一个平方都不够。
为了这事,她真都快愁死了,恰好这个时候老大安国新给她打电话说有人愿意给五十万彩礼娶安澜,她心思一动,赶紧把元宝的事说了。
老大向来孝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本来她想着只要老大把一半的钱给元宝,让他去弄个首付,先把房子买下来,婚结了再说,想都没想老大直接说把五十万彩礼钱全给元宝买房子。
她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她就让元宝带着女方去买房。
女方答应嫁,她不知道多开心。
安老太太为了显摆,连陈兰是安澜的舅妈都忘记了。
“亲家妈妈,这钱不是安澜结婚的彩礼钱吗?怎么会给元宝买房子?元宝可是安家二叔的儿子呢。”陈兰的语气明显的不好,但为了录音,倒也没有冲着安老太太发火,大吼大叫。
“亲家舅妈,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我们家一直都没分家,老大的钱就是我们大家的钱,我拿钱给元宝买房子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我拿了这五十万彩礼,不也给安澜准备了六抬嫁妆吗?”安老太太的语气有些不满。
“六抬嫁妆值几个钱?”陈兰的声音明显的在压着火气。
“什么不值几个钱,那可是花了我一千多!”
听到这里,安澜关掉了录音,眼神冷冷地看着安国新,“你们一家人可真是厉害呢,把卖我的钱安排的明明白白!”
“什么叫卖你!我那是替你找了个有钱的男人!等你嫁过去以后就是豪门太太,吃穿不愁,还不用整天起早贪黑的经营花店,日晒雨淋的在花田劳作,我对你这么好,你还反咬我一口,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安国新说的理直气壮,一副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的语气。
他养大安澜的目的就是为他换取利益的。
所以这样做有什么错。
安澜简直被他的无耻给整笑了。
林梅这下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时气极攻心,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安国新居然把卖掉安澜的钱给了老二家买房子。
难道就没想过自已都在外面租房子住吗?
“妈,你没事吧?”安澜见状,也不和安国新理论了,伸手扶着林梅,一脸担忧的问。
“我没事!”林梅用手抹了抹嘴角,抬头冲着安澜勉强的笑笑,“澜澜你出去,我和你爸谈谈!”
她被安国新打骂了半辈子都从来没有绝望过,因为三个孩子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五年前安国新卖掉安然时她绝望过,想过和安国新同归于尽,可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更何况当时安远还未成年,她怎么能狠心的丢下他们!她只能咬咬牙活下来。
得知安远的病情,她也没绝望过,医生说了可以手术治好,于是她就拼命赚钱给安远做手术。
现在安国新又一次把女儿卖了。
并且还把卖女儿的钱给了老二家买房子。
和安国新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从来没把自已当一家人,一心只为安家。
这一刻她不仅心死了,还绝望。
为了让女儿好好的活着,她要和安国新同归于尽。
安澜见她的情绪不太好,担心她会做傻事,不想让她一个人留下,“我在这里等着,你们谈吧!”
除了担心母亲,她还怕安国新对她动手。
想到这,她突然就想起来刚才安国新那把匕首被她踢到地上了,等她弯腰去捡的时候就看到林梅已经捡起了匕首。
寒光乍现。
不知道为什么,安澜莫名有些不安。
“澜澜你先出去,我和你爸谈谈离婚的事。”林梅伸手撩了撩发丝,强装镇定的开口。
“你要和我离婚?在找死呢!”安国新扬起手就要打林梅。
这个被他打了二十几年的女人,怎么敢提出和他离婚!
“妈!”安澜一把将林梅拽到身后,怒气冲冲的瞪着安国新,“你要是敢动她,今天别想走出这房间!”
安国新秒怂,“滚出去!”气势明显的不足。
林梅拉了拉安澜,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匕首。
安澜看懂了她的意思,转身走了。
母亲有匕首防身,安国新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
再说了,她就在门外,有什么事能立马进来。
等到房门关上,安国新顿时凶相毕露:“就你这张让人作呕的丑脸竟然还敢和老子离婚!你试试看离了婚哪个男人会要你!”
林梅听安国新骂了二十多年长得丑,水桶腰,粗短腿,没女人味儿,一直都很自卑,现在听到安国新这样骂,再加上安国新卖安澜把钱给别人买房子的事,新仇旧恨使复心头积压多年的怨气瞬间爆发,扬起匕首刺向安国新,“人渣,混蛋,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