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再睁眼时,已经是大白天。她看到的不是家里熟悉的画面,而是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大,摆设奢侈漂亮。
有人立在窗口边看风景,只留了个背影给她。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这里是哪里?”
那人回头,朝着她微笑,“我的住所。”是傅司奇!
“你可是第一个进入我的住所的女人。”他道。
林浅一点都不觉得这是荣兴,反而脸色愈加难看,“我在你这里睡了一夜?”
傅司奇没有否认,那表情,算是默认了。
“我怎么会睡在你家的?”她仔细回忆,唯一记得的是喝了那杯酒。
一杯酒不足以让她醉到人事不知。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傅司奇丝毫没有做一坏事的表情,依然那副微笑着的样子,“我看你的精神很不好,料定最近你家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既然不美好,又何必回去面对,所以自做主张,想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自做主张?好好休息?”
林浅简直要疯掉。
她是休息好了,可自己呆在他家里,算怎么回事?
“这种事,你该征求我的意见!你这么做,未免太不尊重人!”她气愤地瞪紧了他。
傅司奇无辜地摊开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好受一些。”
林浅无心再跟他废话,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回了家。家门口,江莺难得地坐在那儿,身下架着一把摇椅,一摇一摇的,好不清闲。
看到她,挑起了眉眼,“哟,这一夜未归的,别说是去找洛文漠去了啊。”
林浅懒得理她,抬腿就要走。
江莺立起,拦了过来,“一晚上都跟男人在一起,我怎么觉得,你不在乎洛文漠啊。”
林浅的脸猛然一白,“你什么意思?”
江莺摆弄起手机来,“林浅,我现在的人生目的就是给你添堵,你说怎么会不努力做些让你难受的事儿呢?昨晚你去了哪里,我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连那个男人的照片都拍了。”
她调出来,给林浅看。
林浅低头看过去,看到那些画面时,不由得倒吸冷气。哪怕她自己是当事人,都给照片里的暧昧气息给惊到了。
“这些照片,我已经给洛文漠看了,他很生气。”她不冷不热地道,而后扭着身子进了屋。
林浅一个人站在外头的院子里,只觉得全身泛冷!
进到屋子时,她看到洛文漠在餐桌前吃东西。看到她,他并未提出质责,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他越是这样,林浅越是难过,“我昨晚,只是……谈生意去了。”
虽然这解释是真的,可此时说出来怎么都觉得牵强,反而底气不足了。
林浅烦乱地咬紧了唇瓣。
洛文漠点点头,“以后谈生意,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他以前很爱吃她的醋的,哪怕她真的只是跟男人谈生意,都会表现出不乐意。而她昨晚彻夜未归,他却连半句都没问。
她知道,他一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终究,自己和江莺的事摆在前头。
越是知道洛文漠的心事,林浅越是难受。两人间原本毫无芥蒂的,这会儿却有话不能说,只有相对无言。
艰难地吃过早饭,她最后逃一般去了黄澄澄。
才到办公室,方圆满就走了过来,“林总,有个自称姓傅的过来了,一直在会客室等你。”
听说姓傅,林浅自然猜到,应该就是傅司奇了。
她大步走进去,想要当面说清楚,不管合适不合适,他们之间都不可能有合作。
推开门时,她看到的不是傅司奇,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走过来,恭敬地朝她掬躬,“林小姐您好,是傅先生让我来的,说是您落了东西在他那儿。”
林浅接过,低头拆开,在看到里头的贴身衣物时,惊得脸色都变了。
那分明是她的!
可她明明穿了啊。
“洛先生。”林浅还在发呆的时候,方圆满出了声。
林浅回头,看到洛文漠就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东西我已经交给您了,再见。”那人勾勾头,道。
那人离开后,方圆满不解地朝她投来目光,但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能默默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我……”林浅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握在手里的贴身衣物有如炭火,直烤得她指头发痛。
可该怎么解释?
这样的私密东西被另一个男人托人送来,她说跟对方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谁信?
“今天要开股东会议。”洛文漠却并不追究,而是道,目光极快地从她手上的东西上移开。
林浅的心揪结成了一团,“其实……”
洛文漠已经离开。
即使他再大度,即使他知道自己先前发生了事情,对不起林浅,但看到这一幕,他还是刺激到了。
可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
看着洛文漠离开的背影,林浅只能无助地跺脚。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就变得情况不断,凌乱不堪了?
黄澄在之前为了上市,吸收了不少外来投资,所以股东添了少,而且手握的股份还不少。但黄澄澄最近的业绩却并不理想,股东们表现得很不满,当场就质问起来。
林浅近期心思根本不在黄澄澄上头,差点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在洛文漠替她解了难,这才没有让几个股东当场撤资。
会议结束,林浅背上滚了一层薄汗。
“谢谢啊。”她轻声道。
洛文漠只勾了勾头,说了些公司下一步的计划。林浅一一记下,虽然他没有表现出别的情绪来,但她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两人间越来越明显的距离。
她很难过,却不知道如何修复。
且不说她的事,光江莺的事,就足以给她和洛文漠各自刺上几刀。
洛文漠还有洛氏要管,很快离去,林浅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了一整天呆。
下班时,她下了楼,却看到傅司奇站在楼下,倚着自己的车子,一副年少有为的派头。
林浅眯眼看他的车。
她并不清楚他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他似乎很有钱,每一次出现都是顶级款的豪车,而且见过这几次,车子都不带重样。
黄澄澄虽然算得上本市的各名企业,但应该勾不上这样财势的公子的青睐吧。
“今天心情怎样?”傅司奇走过来,问。
林浅冷下了脸,“傅司奇,你今天早上是故意的吗?”